第十八章 通好

所有的人都為這一席話震驚了,洛天浩隨即也跪下,“請吾皇以祖宗基業為根本。”太子也跪了下來,說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所已?”隨後是景侯,柏郡王、誠郡王,還有幾個伯爺,最後連尋郡王都跪了下來。

這是一場皇室宗親對朝臣的抑製,齊宗尚就是在有實力,他也不敢對抗如此之多的皇族宗親?他咬牙切齒的退了回來,皇上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場麵,一拍桌子道:“就依賀蘭的意見!太子,你與禮部尚書鄭大人擬旨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人都跪呼。

“今天晚上武英殿宴請陰月王子,齊宰相,你派人準備吧!”皇上不冷不熱的又扔了一句話出來。

“是,皇上!”齊宗尚不得不以旨而辦。

“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走後,所有人站立起來,齊宗尚甩袖先行,臉上說不出的氣憤,賀蘭看在眼裏,甜在心裏,嘴上更是得理不饒人,對著齊宗尚喊道:“齊宰相,請留步!”齊宗尚沒料到賀蘭會喊他,木著臉轉過身來,沒好氣的說道:“公主,還有何事?”賀蘭微微一笑,指了指天,問道:“齊宰相,你知道天空姓什麽嗎?”“姓什麽?”齊宗尚哪裏知道賀蘭的鬼主意,賀蘭哈哈大笑,“宰相大人,今天賀蘭告訴你,天空姓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齊宗尚兩隻眼睛都要噴出火來,此時的洛賀蘭跟在弘文殿裏畫小烏龜的公主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齊宗尚畢竟是宰相,身居高位多年。早已經學會了忍,對著賀蘭俯身施禮道:“多謝公主教誨!”轉身帶著平日交好的朝臣,離了通明殿。

見齊宗尚走遠了,尋郡王站在賀蘭的身後,柔柔的說道:“公主,你這次真地就跟宰相杠上了!”“皇叔,難道我們怕他嗎?”“不怕,可是人習慣了中庸之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沒人願意為了不必要的事情惹火燒身。”賀蘭轉過身去。望著尋郡王柔和的目光,反問道:“皇叔,如果有一天外戚專權。後宮幹政,你也可以坐視不管嗎?”

“這……”

“賀蘭。不要胡說。”洛明恪拉過賀蘭。對著尋郡王道歉道:“皇叔。賀蘭少不更事。請你原諒她地魯莽!”

尋郡王燦然一笑。通明殿上有細細地暖風。熏人欲醉。風中帶著新長出地草葉地清香。陽光在綠葉扶疏中輕輕搖動。或許很久洛氏宗親沒有如此地對話了。讓人突然變地親近起來。

“公主說地對!”那張病弱地臉上依舊地柔和。宛如迎春花帶動地細膩地春風。賀蘭地臉上綻開一種自信地微笑。“多謝皇叔。”

柏郡王、誠郡王也都走上前來。笑道:“很久都沒有看見齊宗尚如此狼狽了。應該慶祝一下才好!”

尋郡王、柏郡王、誠郡王都是洪武皇帝兄弟地子嗣。同屬天字輩。柏郡王、誠郡王。五十左右地年齡。身子還算硬朗。

太子地臉上擠出一抹輕笑,道:“各位皇叔,晚上一醉方休。”洛明恪拉住賀蘭的手,“明恪帶著賀蘭先行告退了!”洛明恪連拉再拽的將她弄出了通明殿。

見他們離開,人群裏一個六十多歲地老者撫須而笑,“這個丫頭,倒是很有洪武皇帝的遺風,沒想到洪武皇帝的三個兒子都沒有遺傳到,竟然遺傳給了這個嫡孫女。”

“錦伯。”其他人見他說話都恭敬地叫道。這錦伯是孝禦皇帝兄弟的次子,也就是洪武皇帝地堂弟,年輕時才華橫溢,破格封皇爵!

錦伯走到前麵,滿麵紅光,笑道:“幾個老小子,我突然覺得至從她來了之後,你們底氣足了!”

“不僅如此,皇上已經加封了洛天佑為懷遠侯,洛明軒為清遠侯,並宣他們及未央世子入京。”說話的是景侯。

“看來一場朝廷爭鬥要上演了!”錦伯撫著花白地胡須笑道。賀蘭被洛明恪拽出了通明殿,一臉的不高興,甩開他地手,吼道:“你幹什麽啊?”洛明恪歎了一口氣,勸道:“妹妹,洛氏宗親不都是向著我們的,而且我真怕你說錯話,得罪哪位!”“我能得罪誰?”賀蘭借著沒人,依在洛明恪的懷裏撒嬌,洛明恪拉開她,“賀蘭,你怎麽總是這樣呢?”“你不是我哥嗎?我不欺負你欺負誰!”賀蘭是典型的小泥腿,甩也甩不掉!

賀蘭借著靠在洛明恪懷裏的契機,小聲說道:“待洛天佑入京可以委以重任。”然後離了洛明恪的懷抱,笑道:“皇兄,我今天就不去弘文殿了,等著晚上去武英殿。”賀蘭出溜順著來時的道路,一個人蹦蹦跳跳的回了問天閣。

長風退朝就跟隨著朝臣出了通明殿,回了問天閣,本以為賀蘭會跟隨洛明恪去弘文殿,沒料到竟然自己回來了。

賀蘭進了內殿就倒在軟榻上,宣劉顯過來,劉顯還不知道今天朝堂上發生了什麽?賀蘭也沒有解釋,直接告訴他到處探探風聲。劉顯沒有多問,就領命回家了。

長風見劉顯進去又出來,順著他開門關門的時間,進了內殿。

見賀蘭懶洋洋的躺在軟塌上,笑道:“怎麽說了一通慷慨激昂的話,就把你累成這樣?”

賀蘭見他打趣,不滿的嚷道:“我把齊宗尚得罪了,可都是為了你!”

“我知道。”長風扶起她,春風般輕柔的笑,“為了我,你可是得罪了大人物。”

“知道就好!”賀蘭喃喃的說道,“今天晚上子時,有人會來找我,告訴武子他們不要出來。”

長風蹙著眉頭,不禁問道:“誰?”

“懷冰郡王洛天浩。”

“他是誰?”

“就是今天最先為你求得支持的那個皇親。”

長風“哦”了一聲,但還是有些不滿的問道:“你跟他是什麽關係?”“利益的關係,相互利用。”賀蘭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就是這種無所謂讓長風的心特別的難受,臉色也變的濃重起來。

賀蘭低著頭不言語,兩個人突然之間進入了一種冷戰的狀態,不知過了多久,賀蘭才說道:“長風,很久之前,我曾聽洛弘炎說過,天下,與能力無關,是男人野心的問題。我已經在朝堂上感覺到了這種對九五之尊之位的窺視。可怕之中,**裸的覬覦。我是女子,就算我手握重兵,就算我稱霸北方,我依舊還是女子。我應該讓自己在萬變之中,以不變應之。”

長風長舒了一口氣,道:“賀蘭,你為何總是喜歡使用這些冠冕堂皇的詞匯,欺騙自己呢?”“欺騙?我倒是希望是自欺欺人。”一種憂傷在兩個人之間突然**漾開來。

長風站起身,冷冷清清的說道:“休息吧!”

武子見長風從內殿出來,神色不好,不免歎了一口氣,長風苦笑了一下,說道:“有什麽好歎氣的?”武子搖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鬆大哥,我是屬下,有很多話,不知道應該怎麽對公主說,但是你不一樣。公主最近的生活有些糜爛,我不是指那種事情。是突然之間就湧出一些人,跟公主牽扯不清。”

“明者自明,暗者自暗。不用擔心,公主會自己分清的。”長風明白武子的意思,兩個人在對待賀蘭的問題上是穿一條褲子的!他們的職責都是不惜任何代價保護她的安全。

洛明恪回到弘文殿,齊宗尚沒在,隻有老丞相等幾位大人在,老丞相見太子一個人回來,不免問道:“太子,公主怎麽沒有回來?”洛明恪謙和答道:“賀蘭有些累了,就會問天閣休息了!”老丞相點了點頭,道:“朝會的時候,我就覺得她有些蔫。”“她說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老丞相聽了這話詭異一笑道:“太子殿下,你們兄妹感情很好嘛!”洛明恪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老丞相,誤會了!”“我可沒有誤會!”老丞相將手中的一本奏章遞給洛明恪,洛明恪展開一看,長吸了一口氣,這本奏章是彈劾他的,還是匿名,說他與公主關係曖昧,唯恐有不亂之戀。

洛明恪的臉上的顏色由紅變青,由青變白,壓住了心中的怒火,向老丞相征詢道:“丞相認為怎麽處理?”

老丞相詭異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當然是誣告了,如果這都不是誣告,枉水帝國的列位先皇,就都要各打五十大板了!”洛明恪緊蹙著眉頭,他了解不了賀蘭的舉動,有時冰冰冷冷的不近人情,有時就像小孩子般粘人,風一陣雨一陣,糊裏糊塗。老丞相又將一打奏章塞給洛明恪,無可奈何的笑道:“太子,這些都是催你早立太子妃,為皇上誕下龍孫!”

洛明恪掂量著手中的奏章,哀聲歎道:“哪裏有心情納妃?”作為太子,壓力重大,身心疲憊,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別說誕下龍孫,就是讓女人在身下無所顧忌的承歡,他都心有餘悸。如果他不是太子,麵對宮中那些如花似玉的少女,早早的挨個把玩了,可現在他看見她們都躲的遠遠的,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