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落井下石

“郡主,郡主。”雲淵不停的敲著承乾殿臥室的門。賀蘭進去就一直沒有出來,她不讓任何人進去,就自己躲在被子裏,做一個逃避的小烏龜。

王府外有快馬而來,慌亂的跑進王府,“報,魏源侯帶兵到了城下。”

雲淵拽住士兵的脖子,大吼道:“什麽?”

“魏源侯帶兵到了城下。”

雲淵鬆開了他,狠狠的說道:“再去報!”……

雲淵又狠狠的拍著門,衝著裏麵大罵道:“洛賀蘭,你有能耐當一輩子烏龜,永遠也不要出來。”然後轉身而去。

雲鶴站在門前,看著大哥離開,又望著那緊閉的屋門。他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從晚上到第二天的早上,到下午,再到晚上,承乾殿的門就沒有打開。

雲鶴急了,就要砸門進去,可青竹死死攔住雲鶴,說道:“相信郡主,好嗎?”

承乾殿的門突然打開了,賀蘭一身素衣從裏麵走出來,眼睛裏平淡的如水一般的清澈,然後說道:“青竹,備膳。”“是,郡主。”青竹連忙去安排,雲鶴愣愣的看著她,她突然之間讓他覺得陌生了。

賀蘭無語的走向前廳,在洛天澤的靈前叩拜。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也沒有人知道的心飛向了哪裏?

大殿之外又一人慌忙而來,秦霜連忙攔住了他,壓低聲音問道:“怎麽了?”兵士喘著氣說道:“北淩伯爺的人馬越過了邊境,向靜闌來了!”秦霜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麽能這麽快?

秦霜望了望靈堂上的郡主,不知道是說還是不說,連忙招呼手下,通報給雲淵。

此時城外的魏源侯按兵不動,不知何意?北淩伯爺此次也是來者不善。

突然,洛賀蘭站起身,對著雲鶴說道:“安排人通告魏源侯,說我要見他。”雲鶴愣住了沒有動,賀蘭突然笑了,轉過身去,“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雲鶴連忙說道:“我這就去安排。”賀蘭連忙又說道:“將秦霜叫來。”

“剛才是什麽事?”賀蘭的眼睛平和又而銳利。

秦霜連忙說道:“稟告郡主,北淩伯爺的人馬越過了邊境。”賀蘭點點頭,然後說道:“不錯。”

秦霜突然之間覺得有些恐懼,她眼睛裏的平和,波瀾不驚讓他覺得可怕。然後賀蘭又說道:“最遲明天早上,我要見到魏源侯,你們去安排吧!不要告訴雲淵。”

初春的草原吹著涼涼的風,雪白雪白的喪衣被風吹拂著。銀點花斑豹停在了魏源侯的馬前,賀蘭冷冷的望著他說道:“侯爺不遠百裏來到靜闌,不會是為了幾袋糧食吧?”

魏源侯笑了,洛家男人剛毅的臉生硬的笑。“賀蘭,你父親應該告訴過你,我一直很窺視河灘那塊肥沃的土地吧?本想與你父一決雌雄,可沒想到我剛到,他卻去陪先皇了。”他若無其事的玩弄著手中的長鞭,賀蘭心中的憤恨難以平息,厲聲而道:“洛天祁,你生為洛家皇族的男人,你不覺得羞愧嗎?我父新喪,你卻想挑起戰爭,奪他的土地,殺害他的臣民。你這麽做不怕激怒了祖宗,毀了太祖皇帝的威名。”

他笑了,草原的深處都可以聽到他奸佞的笑聲,一把大刀抵住了她的脖子,瞬間的冰冷。

“賀蘭,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他淡然的說道。

“生為洛家的人難道怕死嗎?”

他又笑了,“好,是他洛天澤的孩子!”

“說吧!什麽條件?”

“條件隻有一個,你到魏源做人質。”魏源侯無恥的說道。

“你覺得我會答應你的條件嗎?”我反問。

“你會的。”他很堅信的說道。

賀蘭笑了,他指了指地,“二天後,靜闌城東,十裏亭。”

“二天,難道你不知道王孫貴族要大殯七天嗎?我們就在戰場上見吧?”賀蘭狠狠的說道,掉轉馬頭,向靜闌城歸來。

賀蘭剛回城,雲淵就迎了出來,大罵道:“你幹什麽去了?”賀蘭沒有答話,默默的入了城。

魏源候的人馬依舊在城外虎視眈眈,北淩的人馬已經接踵而來,浩浩****約有五千兵馬,這是北淩伯爺多年積蓄。

靜闌王無子,陪靈守孝的事情都是雲鶴再辦,雲淵則忙著應付各路人馬。賀蘭呆坐著承乾殿中,淚水又不自覺的傾瀉而出,青竹忙遞過手帕勸道:“郡主,保重身體。”

保重身體?家已破,國難當,她還用保重身體嗎?

國王軍將北淩的軍隊擋在了靜闌城二十裏的地方。而城下的魏源軍隊,卻一點都沒有撤走的動靜。魏源候他到底想幹什麽?錢糧都不要,要她這個無用的郡主做什麽?四千大軍大動幹戈,洛家的男人不是傻子,賀蘭不相信這是他的意圖。可不管怎樣,他還沒有害她的心,殺她百姓的意。他在這裏,還能牽製北淩的部隊。她才敢和雲淵商議出兵阻隔北淩伯爺。北淩,北淩伯爺,前年的春天還興致勃勃邀請去狩獵,去年春天大戰,洛天澤給他發出無數的求救信,他都按兵不動,可現在卻帶著大兵跑了過來,落井下石,不得好死。

“郡主。”秦霜叫醒了正在發愣的賀蘭,而此時天已接近傍晚,賀蘭答了一聲,秦霜又說道:“前方來信,北淩伯爺打著郡主年幼難以主事的名義而來。好像……”賀蘭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說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這時,一個仆從進來,大聲稟告道:“郡主,靜闌守軍第三騎尉程關求見!”軍隊之中一廷(兩千人)四位騎尉都是有順序的。

賀蘭皺了一下眉頭,“請!”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軍官進來,半跪道:“叩見郡主。”

“將軍請起,何事?”賀蘭默默的問道。

“稟告郡主,城外的魏源候的一半軍隊向北淩伯爺的駐地方向移動。”

“什麽?”賀蘭狠狠的拍向手邊的桌子,手心嗡嗡作痛,但還是問道:“你們打探到魏源候的意圖了嗎?”

“還沒有,情況危及,我才直接向郡主通報。”程關說道。

“靜闌的郡尉是誰?怎麽一直沒有看到。”賀蘭又問道。

“郝大人身染重病一直閑置在家。”聽了這話,賀蘭的眉頭皺在一起。靜闌這麽大的郡,郡尉竟然一直身染重病閑置在家?

賀蘭站起身來,歎道:“本郡主任命你為靜闌守軍代替都尉,負責靜闌防務。”

“臣遵旨。”賀蘭的眼光流出一道微光,但願老天能保佑她洛賀蘭,度過這個難關。

整個靜闌城可動兵力隻有三千人,雲淵在前線抵抗著北淩伯爺的大軍,城裏地方軍兩千人根本分不出兵力支援他。為今之計隻有賀蘭再見洛天祈。

雲淵的前線大營。

“叩見郡主。”

“叩見郡主。”……賀蘭所到之處,士兵們跪倒了一地,而她直奔雲淵的大營而來。

“郡主,你怎麽來了?”雲淵不解迎出大帳。

賀蘭無語,直接進了大帳,所有的人都知趣的出去了,屋子裏隻留下他們兩個人。他緊緊的抱住他,問道:“你怎麽來了?上午我不應該罵你。”他的懷抱還是那麽的溫暖,賀蘭一路上忍著的眼淚,還是都流了下來。

“乖,不哭,這裏危險,不知何時北淩伯爺就會進攻,你還是回城吧?”他勸阻道,沒有往日跋扈的氣焰。

“魏源候帶著兩千兵馬過來了?”賀蘭說道。

“我知道,他們就駐紮在離我們不到五裏的地方,與北淩伯爺形成了一個犄角之勢。現在他的意圖,還沒有探明。”他解釋的說道。

“我想再去見見魏源候!”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隻聽雲淵大吼:“不行。”然後又說道:“今天早上你們都說了什麽?”

賀蘭搖搖頭,“他什麽也沒有說,所以我要再見他!”

他又變回了柔情,“你不能再以身試險了,一切都有我呢!今天已經晚了,就住在這吧,明早就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