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對峙
老妖怪的房子裏放著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瓶子，還有各種藥材。修羅每天都要喂賀蘭喝一碗不知道治什麽病的藥？賀蘭也沒有再問。老妖怪總是跟她鬥嘴，她叫他老妖怪，他就叫她小妖精。老妖怪是神醫，但還不如說是獸醫，他的院子裏有很多受傷的小動物。這裏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住了三天，賀蘭就覺得無聊了。修羅每天隻是帶著她在樹林裏到處閑逛，采采野花，采采野果，要麽就偷偷的親熱，晚上也不會偷懶。修羅對於這種閑雲野鶴的生活很是熱衷，但見到賀蘭不理不睬的表情，也隻得自娛自樂。
賀蘭坐在河邊，閑來無事的將小腳泡在水裏，輕輕的劃動，激起漣漪。修羅坐在她的身邊親吻她，賀蘭有些厭倦的推開他，“不要鬧了，天天這樣你不煩嗎？”“我還以為你喜歡呢？”他委屈的說道，“修羅，你變了，你難道忘記自己是撫遠將軍嗎？你難道忘記了你自己曾經馳騁疆場嗎？難道你要為了我一輩子都過這種生活嗎？”連續的三個反問句，讓他閉上了眼睛，長久，“賀蘭，功名利祿對於你真的那麽重要嗎？”賀蘭搖搖頭，“但是對於一個男人很重要，你不能因為一個女人毀了你的一生。”
“賀蘭，你從來也沒有問過我的家庭，我沒有遇到你之前的生活。我十三歲那年，家裏著了一場莫名的大火，我的父母都喪生於大火之中。更可悲的是當我醒來時，失去了十三歲之前所有的記憶，甚至記不起父母的容貌。後來一位先生送我來到魏源，侯爺收養了我，十五歲那年我收留了同是孤兒的子夜，連這個名字都是我為他起的。十八歲起我就跟著侯爺東征西討，直到我遇到你。賀蘭，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有一種家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不同於子夜的。我時時刻刻都會牽掛你，想你在家裏是不是又調皮了？吃飯了沒有？是不是又跟子夜吵架了？……看著你一天天長大，由一個固執的小女孩變成一個大姑娘。”他低頭苦笑了一下，“賀蘭，我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就像親人一樣，我挖空心思的占有你，隻想你不要離開我，隻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不會孤單，不會覺得自己曾經是一個沒有親人的孤兒。”
夜裏，兩個人的身體纏繞在一起，纏綿時，修羅突然說：“不管你到哪裏，我都會跟著你，回靜闌我也會和你在一起。”身體的**還是沒有淹沒賀蘭的理性，“修羅，那樣你會身敗名裂的。”“我不在乎，隻要有你，我什麽都不在乎。”無數愛的種子施入了賀蘭的體內，**過後身體虛弱的修羅抱住她，央求道：“賀蘭，給我生一個孩子吧？”“修羅，生孩子我就不漂亮了？”賀蘭尋找理由的說道，他低頭吻住她，“可我想要，我也知道生孩子對你來說很困難，可我真的很想要。”他的手掌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麵頰，“賀蘭，你知道嗎？我們每一個晚上，我都很小心的要你。你就像一個瓷娃娃，怕你痛了，疼了。每天兩次，我根本就不夠，除去了你的月夕，避開你會懷孕的時間，我們一個月根本做不了幾次？賀蘭，我二十五歲了，我真的想有一個孩子，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隻要一個孩子，我與你的孩子，我知道這樣會傷害你的身體，可我真的想要。”
“修羅，你應該知道，我和你這樣，已經被世俗所不容。我如果生了孩子，我將怎樣麵對帝國的人民？我將怎樣號令我的人民？他們會容忍這種女子主宰他們的生命嗎？”
“嫁給我吧！不要在牽絆那些俗世的事情了！”賀蘭抬頭望著他，“修羅，你怎麽還是不懂呢？”“我是不懂，從你十二歲那年，我遇到你的時候，我就不懂，為什麽你的心裏要隱藏那麽多的東西？為什麽我這麽愛你，可你還要一次次的傷害我，拒絕我？每天晚上，我抱著你的身體，可你的心裏想的是我嗎？我忍著所有的尊嚴，忍受你心裏的背叛，可你什麽時候會想想我？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會有多痛？你知道嗎？你時常做夢的時候，都會喊一個名字，亦辰，亦辰，你知道嗎？你在我的懷裏，卻會喊其他男人的名字。所有的一切我都在容忍著，容忍著你的多情，容忍著你對我傷害，可你還是時時刻刻想著怎麽來完成你的事業。事業？那不過是你父王留給你的殘破的記憶，可你卻用你所有的生命來嗬護。賀蘭，難道活著的人還有為死了人去付出嗎？你怎麽就不明白，你的生命是為你自己活的，不是仇恨，不是……”莫修羅還沒有說完，賀蘭接道：“修羅，還有責任，我是他的女兒，我有責任保護他的人民。”賀蘭撫摸著他的麵頰，“不要再想了，修羅，我愛你，你隻要乖乖的在我身邊，我不會……”
他狠狠的甩開她的手，“你總是用花言巧語欺騙我，你的那一句話是真的？愛我，愛我，說了多少句愛我，你真的愛我嗎？”一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莫修羅，你鬧夠了沒有？”“你又打我？”他咬著嘴唇狠狠的說道。“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對你已經很好了，不要得寸進尺。我可以給你的，哪一樣沒有給你？在我身邊的不就是你，你還想怎麽樣？……”賀蘭的身體竟然氣的開始顫抖，手掌發涼，蹙著眉頭捂住心髒，大口的喘著粗氣。
“賀蘭，你怎麽了？”修羅見她真的生氣了，慌亂的抱住她，抓起她的手竟然冰冰涼。
“沒事，扶我躺下。”他扶她躺下，拉住她顫抖的雙手，“我以後不會亂說話，不惹你生氣了，你不要生氣了。”修羅已經害怕了。她抬起手撫摸著他的臉，“修羅，賀蘭知道虧欠你很多，可是賀蘭不能放棄靜闌，不能放棄那些愛護我的人民。你不用陪賀蘭回靜闌，那樣你會被天下人恥笑的。你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也是一個優秀的將軍。賀蘭不能毀了你的聲譽，你的前途。你不能為了我，放棄你自己。”他依在她的懷裏，為何愛會這麽痛？
次日，趁著修羅去洗衣服，大師鬼鬼祟祟的坐在了賀蘭的旁邊，說道：“小妖精，我真的很佩服你，他竟然會被你吃的那麽死，你說東他都不敢說西。”“老妖怪，你又偷聽我們說話。”“你們那麽大聲，我想不聽都難啊？”“你有什麽話直說好了。”老妖怪明顯是話裏有話。他望著賀蘭，一種很詭異的眼神，“你這輩子注定命犯桃花。”賀蘭鄙視的說道：“神醫什麽時候成神棍了？”他哈哈大笑，然後壓低了聲音：“他現在為愛遮蔽了雙眼，但很快他就會知道世俗是逃避不了的。”“老妖怪，你不要在掩飾年齡了。年紀大了，看的就是比我們年輕人清晰。”“我說的是實話，你好自為之吧！”他剛要起身離開，又轉身問道：“你今天喝藥了嗎？”
“喝了，你給我的是什麽毒藥？”賀蘭不客氣問道。“那確實是毒藥，是藥三分毒，無毒不攻毒。”老妖怪故意嚇唬她，賀蘭輕笑道：“那我什麽時候死啊？”“一時半會死不了，但早晚會死的。”“你給我喝的藥，是清心寡欲的吧？”賀蘭問道，“那藥本身是治這個的，但我換了一個方子，為了消火。”“我又沒有氣，用消火嗎？”“嗬嗬，當然用了，難道你昨天晚上心髒沒有痛嗎？”燃燈陰險的說道。
“你……難道你給我下毒？”賀蘭的第一反應就是他真的給她下了毒，她的心髒還是第一次這麽痛。
燃燈搖搖頭，“你覺得我用給你下毒嗎？”“那你這是什麽意思？”賀蘭挑起眉頭又反問道。
“你最好不要發脾氣，你的心髒承受不了太大的負荷，怎麽也要二十歲，你的心髒才可以承擔你的身體。這是你先天的，我可沒有下毒，聽說洪武皇帝的皇後就有心髒病，可能是那個老太太遺傳給你的。”賀蘭冷笑了一下，又問道：“為什麽以前不痛？”“因為以前你年齡小，可是現在你心高氣傲，不順心的事情又接二連三。這幾年，你可能都會被你的病所困擾。但如果你不發火，應該就沒有問題。小妖精，本來我想醫治你冷漠的毛病，和你那受刺激後的瘋狂態度，可我最近發現那都是你自我保護的法寶。哎，你的病，看來真的是無藥可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