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入不了誰的眼

蘭夜臉色蒼白如紙,顫抖著開口:“木大人,說,我以後不用去了。”

木棉眼光微動,桃夭皺眉,也知道蘭夜今天是被刺激了,開口:“你心情不好也別欺負人,不過是少了一個客人,憑你的姿色,再找一個不成問題,你發瘋做什麽?”

蘭夜依舊低頭:“是蘭夜一時犯傻了。”

桃夭歎口氣,開口:“你嚇到水兒了,去你房間拿些書給她看,當賠禮吧。”

蘭夜愣了一下,抬頭看向桃夭,水韻眨眨眼,問桃夭:“爹爹說有書的就是他啊?”

桃夭點點頭:“是啊,他平時很正常的,今天受刺激了,你不要和他計較。”

水韻點點頭,桃夭看見蘭夜還愣在那裏,沒好氣的開口:“還愣著做什麽,趕緊把衣服穿好,回你房間去。木棉,你去他那裏把書拿過來。”

木棉應了聲,蘭夜起身走到屏風後麵把衣服穿好,看見自己造成的一片狼藉,心裏生出一些愧疚,看了水韻和桃夭一眼,行了個禮,然後和木棉一起上樓。

水韻看看桃夭,開口:“爹爹,你去軟榻那裏坐吧,我要穿衣服。”

桃夭瞥她一眼:“你爹爹我什麽沒見過,有什麽好避開的。”

水韻紅著臉,色厲內荏的喊著:“那你什麽都見過,我的又有什麽好看的,你避一避怎麽了?!”

桃夭忍俊不禁,乖乖地到邊角的軟榻坐下,水韻放下簾子,在裏麵七手八腳的換衣服,邊換邊問:“爹爹你是聽見我喊救命了才進來的嗎?”

桃夭翻個白眼:“你以為花樓裏聽見‘救命’誰會去理?有些客人還很喜歡這種調調呢,人家隻會以為你在和客人玩遊戲,才不會進來打擾,而且,有些烈性子的一開始也會喊救命的,沒人救也就死心了,你喊的那一句,半點作用都沒有。”

“那你和木棉怎麽知道我出事了?”水韻已經穿得差不多了,放鬆下來問桃夭。

桃夭歎氣:“我還不是怕你跑掉,房間裏就你一個人,木棉又被你支走,我覺得很危險,就和木棉來找你了,沒想到竟然會看見那種情況。”

水韻心裏有些失落,衣服穿好了,下榻去洗臉,看見自己淩亂的床鋪,皺著一張臉:“爹爹,如果我想換被褥,你會不會打我?”

桃夭失笑:“放心,不會讓你睡那床被子的,等木棉回來了,讓他給你換。”

水韻舒了一口氣,木棉拿了三本書回來了,水韻抽了一本詩集,坐到椅子上,讓木棉給她換被子。桃夭看水韻很專心看書的模樣,轉身走了,木棉收拾了棉被,收拾了浴桶,半個時辰才把所有事情搞定,然後開口和水韻說弄好了。

木棉等著水韻下一步指示,結果等了半天,什麽都沒有,有些疑惑的抬頭看水韻,發現她正一臉專注的看著詩集,木棉猶豫好一會,又開口:“小姐,你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水韻沒反應,木棉喊了好幾遍,心裏有些火了,上前大聲開口:“小姐,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水韻還是沒反應,木棉深吸幾口氣,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水韻的手抖了幾下,這才反應過來,看見木棉明顯帶著怒氣的臉,水韻知道自己又看書看入迷了,連忙開口:“木棉,真抱歉,我忘了告訴你,我一看書就會把所有事情忽略,你下次要叫我,要麽推我一下,要麽抽走我的書,否則要非常大動靜我才會有反應的。”

木棉能說什麽嗎?不能,他隻能再次開口:“下次我會記住的,我就想問小姐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水韻看看周圍,沒什麽不好的地方,衝木棉笑:“沒事了,我準備休息了,晚上這裏需要熄滅燭火嗎?”

木棉開口:“不用,燭火可以點整個晚上。”

水韻點頭:“那好吧,我上榻看書去,看完了會自己睡覺的,你如果還有別的事忙就去忙吧,沒有就去休息好了。”

木棉開口:“我沒什麽事了。”

“那咱們就休息吧。”水韻笑著準備轉身,結果頭發上的水珠滴到書本上,她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連忙用袖子去擦,結果,紙破掉了!

水韻愣了一會,苦著臉對木棉說:“你幫我把頭發擦幹了再休息吧,如果可以的話,順便拿個筆墨紙硯過來,這本書要補一補。”

木棉有些無語,再次上三樓和蘭夜要紙筆。蘭夜正在發呆,聽見敲門聲,小侍過去開門,驚訝道:“木棉,你有什麽事嗎?”

蘭夜身子微僵,轉身看過去,木棉行了禮,開口:“蘭夜公子,水兒小姐不小心把你的書弄壞了,希望拿些紙筆回去,看能不能補一補。”

聽到水韻把書籍弄壞,蘭夜第一個想法就是,水韻在報複他!木棉看見蘭夜的表情,忍不住開口:“水兒小姐真的的不小心,她看書看太入迷,忘了自己頭發沒擦幹,一個轉身把水甩上去了。”

蘭夜臉色微變,有些尷尬,連忙讓小侍拿了紙筆過去給木棉,木棉道:“晚些時候會拿回來給公子的。”

蘭夜開口:“不用那麽急,水兒小姐喜歡的話,先放她那裏吧,我自己還有一套。”

木棉看了看蘭夜,開口:“那我先替小姐謝謝公子了。”說完轉身離開。

小侍有些奇怪,關上門,開口:“公子,那水兒小姐是什麽人啊,你連她弄壞你書都沒生氣?”

蘭夜苦笑:“如今我還有什麽好矜持的,幾本書罷了,入不了誰的眼······”

木棉拿了紙筆回來,水韻將頭發用一條布巾包住,看上去樣子有些奇怪,木棉把東西放好,水韻坐到桌子旁邊,把頭發交給木棉,動手把剛才弄壞的三頁詩篇默寫出來,木棉看著水韻的字,眼光微動,沒有說話,見水韻沒有看書,直接寫出來,心裏有些疑惑。

水韻很快把詩篇寫好了,轉身要去拿剪刀裁紙,忘了頭發還在木棉手中,一扯,驚叫一聲坐了回來,木棉有些緊張,連忙鬆手:“小姐可還痛?”

水韻揉揉頭皮,搖搖頭,嘴裏嘟囔著:“今天也太倒黴了點。”說著自己去拿了剪刀。說起來,水韻若不是表現順從,剪刀之類的可以自殘的東西是不可能留下來的,桃夭見水韻一副沒心沒肺,安之若素的樣子,也就沒有沒收利器。

水韻小心把紙裁好,再把書本上的線剪掉,把壞的紙抽出來,再塞進自己寫的三頁,對齊了,小心縫起來,忙活了好一會,看著表麵看上去半點傷害沒有的書,心情很是愉快。

此時頭發也差不多了,水韻讓木棉鬆手,然後讓木棉把東西收好,抱著書上榻休息去了,木棉看了落下的紗帳一眼,躺回軟榻,閉上眼睛休息。

水韻看書一向很快,不到半個時辰就看完了,甩甩頭發,把書放到一邊,睡覺去了,被子的軟硬程度還好,就是香味有些重,水韻皺皺鼻子,迷迷糊糊睡著了。

雲水韻見狀,無奈了,水韻完全沒有想過雲水漪等人會多擔心她嗎?!隻不過,擔心也沒用,想來桃夭不會讓水韻把消息送出去的······

萬芳閣的房間隔音出乎意料的好,水韻一夜好眠,什麽聲音都沒有聽到,第二天早上,水韻吃完早飯,有人敲門,木棉開了門,發現外麵站了三個中年男子,是桃夭請來教水韻屬於男子的技藝的。

一個是琴,一個是歌,一個是舞,水韻瞪大眼睛,半晌開口:“幾位叔叔可以先表演一番嗎?”

幾個男子同意了,隻是水韻的房間有些小,於是他們拉了水韻去到專門的練舞廳,水韻看得一愣一愣的,竟然還有練舞廳!?

三個男子合作,琴聲悠揚,歌聲清澈,舞蹈優美,水韻看得津津有味,等他們結束了,開口問:“怎麽花樓裏的歌舞都這麽中規中矩的嗎?”水韻一直以為花樓裏的歌舞一定是充滿熱情的,讓人熱血沸騰的,可是今天一看,原來是小清新!

幾個男子有些黑線,盡管桃夭告訴他們要教的女子很與眾不同,但是,他們沒想到水韻竟然與眾不同到嫌舞蹈不夠奔放?!

彈琴的大叔開口了:“桃夭讓我們教導你的就是這種風格的,他說了,太妖嬈的風格你做不到。”

水韻吐吐舌頭:“他的眼睛可真毒。”隨即看向幾位大叔,開口:“唱歌我可以先試一試,舞蹈應該也行,彈琴,有點難。”

教舞蹈的大叔嘲諷一笑:“這些技藝可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水韻也不惱,開口唱歌,剛才的大叔唱得很柔和,水韻不難模仿,加上她的聲音本來就是清澈甜美的,聽上去還可以,至少,讓客人滿意是可以的。

教唱歌的大叔笑眯眯的看著水韻,聽完水韻唱歌還鼓鼓掌,水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上去像個鄰家少年郎,幾個男子微怔,隨即感歎:當真是女生男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