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晴天霹靂(中)

符熙見青沙色甚差,關切說道:“你也不用太的,太子殿下隻是在太初觀呆幾日,待聖上消了氣就回來”符熙對青桑與太子之事早有耳聞,此時見青沙色有變,以為是的太子,故有此一說

青桑也知他誤會了,隻是此刻她無心澄清,隻想盡快弄清前因後果,但她又該從何處打聽呢?

對,父親!青桑忽然想到朝中發生如此大事,宰相大人定會知曉個中原因,而父親也許也能知道一二

這樣想著,青桑急忙就動身回府,全未聽見符熙在身後喊她

“公子,我們也回府吧?”旁邊垂手而立的小廝見符熙呆立在那,小心試探道

符熙嘟囔了一句“女人真是變化無常,說走就走了”

看著青上了不遠處的馬車,符熙百無聊賴的收了佩劍,也領著小廝回了府

話說青桑一到家中,就急問祥叔父親回來否聽得父親在書房中,獨自迫不及待地就奔著書房而去

此時的青桑可謂是心慌意急,竟未敲門就推門而入,一聲“爹爹”還未吐出口,就卡在了咽喉處

隻見書房內五娘淑晚雪白的身軀正被蒲繼年半壓在書桌上,一本本冊子零落掉於地上

青沈沒想到麵前竟是這樣一副活色生香的chungong圖,一時怔了

蒲繼年沒想被青刹見,窘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慌慌張張手忙腳亂地套上長衫,連中衣都忘了穿

淑晚則冷靜多了,斜眼瞥了瞥青桑,不慌不忙地放下已被攏到腰際的長裙,遮住白嫩的兩條腿然後旁若無人地慢慢穿上衣服

“桑兒,你……你怎麽未曾敲門就闖進來了”蒲繼年麵紅耳赤地喊道

青桑皺了皺眉,覺得荒唐,轉身就要退出去

“桑兒還真是沒規矩,不敲門也就算了看到了不該看的卻連個道歉都沒有,真是毫無教養”淑晚也不著外衫,**著肩膀,倚靠在椅子上,樣子輕佻,語氣尖酸

青桑抬眼冷冷看著淑晚,此時她那**的涅直讓青桑反胃,譏誚道:“桑兒魯莽了些,打攪了父親和五娘的好興致隻是父親和五娘竟如此心急,連這房門都未及上鎖雖說府裏個個都守規矩,但秋日風大,房門難保不被吹開,五娘又穿得甚少,凍著了可如何是好?”說完,瞥了眼淑晚那半**的上身,露出了輕蔑的笑

“你個小賤人!”淑晚拍案而起,罵道

“夠了!淑晚,你先回房去吧”蒲繼年製止了淑晚,令她先回房去

淑晚不服撒嬌道:“蒲郎……”那聲音嗲地讓青桑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好了好了,你就先回去吧,有話晚些時候再說”蒲繼年好聲好氣安撫道

淑晚這才扁著嘴,披上外衫,氣呼呼地走了

“桑兒來找為父所為何事?”蒲繼年極不自在地問道被女兒撞見這種事,實在是羞愧難當,但他熟知青桑個性,若不是有什麽急事,定不會這樣火急火燎

青桑此時隻覺哭笑不得,平日裏老夫子般的父親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書房中做這樣的事,實在讓她難以置信好在青砂世所處世道更為開放,還不至於不能接受

本想讓父親整好衣冠再說想問之事,但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棠珣的情況,沉默片刻,還是啟唇問道:“女兒本不該過問朝中之事,隻是今日出去耳聞太子殿下遭禁足七殿下被流放,不知可有此事?”

蒲繼年沒想她問朝中之事,但隨即以為青桑對太子漸有情誼,為他禁足心焦,於是如實說道:“卻有此事,隻是女兒不必為此掛心,聖上對太子殿下隻是少有懲戒,那太初觀是靜心之地,太子殿下去那休養幾日,待聖上氣消了自會回來”

青桑知父親同符熙一樣誤以為她心係太子,所以隻說了太子近況,卻未提及棠珣但若自己直接相問,定會惹得父親起疑,隻得轉而問道:“不知太子殿下為何事受罰?”

蒲繼年長歎一聲,坐到椅子上遺憾說道:“是為七殿下之事”

青贍中一顫,拐彎抹角地終於探聽到了棠珣之事,麵上卻不敢顯露半分,故作平靜地等待蒲繼年說下去

“昨日七殿下打傷侍衛意圖出府,被侍衛軍阻回,聖上龍顏大怒,命殿下自陳原因,豈料七殿下守口如瓶,不肯吐露半字聖上這才撤了他的封號,流放去了俞城,太子殿下為他求情,也遭禁足”蒲繼年繼續道

但青桑卻覺此事不應如此簡單,隻為闖禁,聖上就如此重吩己的親子,還下令不準求情,似乎有些不近情理於是,疑問:“七殿下朝堂之上抗旨拒婚,有辱聖顏,聖上略懲薄戒也屬應該,但七殿下畢竟身為皇子,區區違禁出府怎就受了這褫奪封號發配俞城之懲處,未免重了更何況,這太子殿下身為我朝儲君,求情也為兄弟情深,怎也遭罰?”

蒲繼年聞青桑所述,深感女兒聰穎,對諸事能有此深見點了點頭說道:“為父也隻是在朝堂上聞聽聖旨,下令褫奪七殿下慶王封號,發配俞城,個中曲折就不得而知了”

青桑聽此,更覺有隱情,隻是若父親也不知,那她真不知該探聽於何人

恍惚間出了書房,走過長廊,剛至後院,就聞五娘淑晚的叫罵聲

走去一瞧,竟見淑晚扯著妹妹青禾在那叫罵,言語汙穢至極,實難讓人容忍

青禾從小就不喜言語,不喜見人,情智也較同齡人弱些,按現在的說法就是自閉青杉也想對其進行開導,但一直未有成效

現見淑晚怒極欲動手,青禾木訥不知反抗青桑氣急,上前摟過滿臉木然的青禾,忿忿不平道:“五娘何事如此動怒,禾兒若有錯失,五娘教訓幾句便可,怎可動手?”

淑晚見了青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語譏諷道:“禾兒不懂規矩,我身為五娘,教訓一番又何妨?”

青煽壓心中怒火,說道:“妹妹不懂事,自有父親娘親教導,不勞五娘費心”

說著,就摟著青禾欲將離去

淑晚被青桑氣得不行,盛怒道:“你母親也不過是個妾,少拿此壓我你們姐妹兩人,一個癡傻呆愣,一個恬不知恥,再如此忤逆,我定稟了老爺,饒不了你們”

青桑見她暴跳如雷,毫無道理可言,不願與她糾纏,自顧帶著青禾離去

淑晚最恨青赦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似乎骨子裏就瞧不起她,惱羞成怒之下衝上前去就扯了青煞發,揚手用力扇去

青桑雖裏子已經經曆四十五年的日子,但身子骨卻隻有十五,加上多日的寢食不安,本就虛弱,竟被淑晚狠狠地扇在了地上,一抹刺眼的鮮血從唇角滑落

淑晚還欲上前,旁邊的青禾此時竟敏捷地撲上前去,一把抓住淑晚的手腕,張開小口,狠命咬了下去淑晚痛得發狂,扯了頭上一根發簪,直直戳進了青禾瘦弱的肩膀青禾吃痛鬆口,淑晚趁機朝她小腹踹了一腳,青禾被踢摔在地,未等有所反映,又被淑晚踹踢了數腳

青桑渾身無力,卻不能眼見妹妹遭打,手腳並用地爬到青禾身邊,撲在青禾身上替她擋著,並用盡全力的呼救聞聲趕來的幾個下人慌得要上前勸阻,卻都被淑晚的丫鬟綠錦攔了雪盞哭著跪地抱著淑晚的腿求情,卻被淑晚踢翻在地,被綠錦拽著頭發拖出老遠,不能相護淑晚自恃得寵,得意忘形地說道:“我看他們誰敢救你?”

“哎呦!”隻聽一聲尖叫,正狠命踹著青桑姐妹的淑晚突然就倒在了地上,青桑費力地抬起頭,看到了一臉怒容的青璧,是她剛剛推倒了淑晚

“都反了你們了”淑晚見是青璧,不敢動手,隻得叫罵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巨大的吵嚷聲引來了大娘柳氏

“我的命好苦呀自我嫁入蒲家,殫心竭慮地伺候老爺,照顧姐姐們,豈料這兩個小妮子聯起手來打我,你們看看,看看我的手,嗚嗚嗚~~~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呀!”淑晚見狀,坐在地上嚎了起來,還把被青禾咬傷的手顯擺給眾人看青璧是大娘子的女兒,親外公又是當朝宰相,她自是不敢招惹的,隻好挑了庶出,親娘又沒背景的青舌禾做軟柿子捏

“別吵了,你還有臉說,你既知自己是長輩,怎麽和小輩們一般見識,還做這沒臉沒皮的樣子,也不怕失了身份且她們再怎樣不堪,也輪不到你……動手……額嗬額嗬~~~~”柳氏厚道,對青舌禾一直疼愛有加,見兩孩子被打得遍體鱗傷,甚是震怒,怎奈近日身子不爽,咳喘不止,還未說幾句,就不住地咳

“姐姐息怒,可別氣壞了身子”淑晚見柳氏發怒,心中也有些發怵,假意關切道

蒲府原雖有四房女眷,但彼此相惜,日子過得也還祥和,誰知這五房進門後,日子是一日吵過一日,現在還動起手來了柳氏對此也是恨極,但礙於這淑晚是蒲繼年唯一自己中意娶回來的,也不好嚴處,隻教訓了幾句也就作罷了

“母親,怎可如此便宜了她?”青璧見母親如此便宜淑晚,心中不服,脫口問道

“好了……額嗬額嗬……你是小輩,不得對長輩如此無禮”柳氏斥責道

“雪盞,快扶著兩位姐兒回房再速請郎中瞧瞧其他人就散了”柳氏又朝著丫鬟小廝說道

“大娘,父親和娘親呢?”青桑由雪盞扶著,虛弱地問道她對柳氏如此處置也是不服,但此刻身體如散了架一般,無力去爭,但見事情發生半日,也不見父親和娘親,這才忍不住問道

柳氏扶過她,拭了她臉上的汙漬和血跡,眼裏滿是疼惜嘴上卻勸慰道:“剛剛父親大人請了相公過府敘事,你母親一早陪老祖宗購置齋品去了桑兒,大娘知你最為貼心,最近國事動**,聽聞北戎又再發難,你父親日夜憂心,今日之事就此算了,不要再為他多添煩惱”

憂心?不久前還見父親在書房中尋歡作樂呢?青桑苦笑一下,不再多說

但,此事待老太太和王氏回來後,還是起了一些風浪

身為親娘,見自己兩個孩子遭此毒手,怎會善罷甘休老太太也未曾想這五娘子過門沒幾月就如此囂張跋扈,動手打了她兩個孫女,於是罰她在佛堂跪了兩個時辰綠錦也被打了五十手心而蒲繼年則在相府議事到夜半才歸,睡於書房中

此事,自是第二日才知的(今日有事忙至深夜,緊趕慢趕,幸而趕得及在淩晨以前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