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那支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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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純‘玉’見青桑回來了自是高興得不得了,快一個月了,她無數次要求父親祁甬力帶她去找姨,祁甬力都不肯,這會子見到了自是十分的高興。
青桑抱著純‘玉’,逗著她玩了好一會,才看到了一直盯著她瞧的祁甬力。
“祁大哥。”青桑輕柔地喚了一聲。
祁甬力微微一笑,說道:“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青桑莞爾一笑道:“我舍不得純‘玉’。”
祁甬力點點頭。
忘園的下人們見這王府的側妃娘娘又回來了,而且還是一個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們謹記著娘娘和馬總管的訓話,自然不敢多言多問。
畫眉、喜鵲幫著草香、淺兒將搬下車的東西收拾妥當。青桑則先回屋休息了。
這一回來就住了七天。再過兩天就是大年夜了,忘園上下已經忙活開了。
青桑依然一身素白的衣裳,她雖然不在王府了,但顧念著寶羽的情誼,還是為她穿著孝衣。當然,忘園的其他人她就沒有要求了,大夥兒都換上了較為喜慶的衣裳,園子裏到處都張燈結彩,掛起了嶄新的紅燈籠。
閑來無事,青桑晃到廚房,看廚房裏打糕,香糯的糯米糕讓小純‘玉’拍著小手直樂嗬。
過年,最高興地就是孩子了。
青桑正和純‘玉’開心地看著那一塊塊的年糕切好放進籠子裏,淺兒走過來對她說:“小姐,徐森公公求見。”
青桑忽閃著眼睛轉過頭去,有些好奇,問道:“他怎麽會來?”
淺兒搖搖頭道:“奴婢也不知。”
“那就去前廳吧。”青桑說著,讓畫眉看著純‘玉’,自個兒隨淺兒去了前廳。
“娘娘吉祥。”一身青衣。紮著白麻布腰帶的徐森吃力地想要跪下行禮。
青桑上前扶起,說道:“森公公快快起來,不必行如此大禮。”說完,便扶著他坐到了椅子上。
徐森有些惶恐的坐下,然後咧嘴笑了,說道:“人老了,不中用了,讓娘娘您笑話了。”
“森公公可不能這麽說,當初要不是您在一邊幫襯著,王妃的喪禮恐怕我就要鬧笑話了。”青桑在喪禮結束後曾提出要重賞徐森。但徐森拒絕了,他隻說希望去茶房做些力所能及的活,青桑同意了。
徐森恭敬地說道:“那是奴才分內的事。娘娘不必言謝。”
青桑微笑問道:“森公公現在茶房可順心?”
徐森頷首道:“此事多謝了娘娘,奴才從小就對茶感興趣,到了王府後也跟茶房的老師父學了幾年,後來伺候主子後,就沒機會再學。現在娘娘給了奴才機會,讓奴才又能到茶房學著茶藝,奴才感‘激’不盡。”
青桑淡淡笑道:“森公公也不必言謝,過得順心就好。不知森公公此行是為何故?”
徐森道:“此行是為王爺帶一樣東西給娘娘。”
“哦?這次竟勞森公公親自來,以往不都是馬‘侍’衛前來嗎?”青桑好奇這次棠豐唱的是哪出,以往不都是讓馬三來送東西的嗎?
徐森笑笑。說道:“娘娘不必感到奇怪,來是老奴自個兒要求要來的。王爺同意老奴的懇請後,便又將此物‘交’給老奴。要老奴代‘交’給娘娘。”
徐森說著從懷裏‘抽’出一個長匣子,呈給了青桑。
青桑接過,打開看了,是一支‘玉’簪。
剛開始,青桑並沒有太在意。以為棠豐隻是送隻‘玉’簪給她,但仔細一看。這隻‘玉’簪似曾相識。忽然,一個念頭在青桑腦海中浮現,她取出‘玉’簪,翻轉查看,果然‘玉’簪的尾端刻著一個“桑”字。
再看‘玉’簪,三分之一處有一小段的修補,用銀進行了相接,應該是斷了後重接上的。
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海又泛起了‘波’瀾。
這隻簪子是蒲老太太給她的孫‘女’們打的,青‘玉’、青璧、青桑、青禾每人都有一支,每一支上都刻了她們的名諱。
青桑這支簪在那一年去普濟寺請老太太時,因與棠珣落入了一個地‘洞’中,想著用簪借力攀爬上去而不慎‘弄’斷遺失了。那麽多年,青桑一直以為這支斷簪還在地‘洞’中,沒想到竟是在棠豐手中。
想了想,應該是棠豐滑繩下來後看見了這隻簪子,便收了起來,可是當時他為何沒有還給自己呢?
徐森觀察著青桑的臉‘色’,見她忽明忽暗的就知她心裏起了變化,隻是就徐森多年的經驗,這‘玉’簪似乎並不值錢,而且款式老舊,做工也不‘精’細,甚至還因為斷裂而用銀進行了連接,這就更加不值價了。王爺讓他帶這隻簪子給娘娘,應該不是因為這支簪子值錢,恐怕是另有深意。
徐森喝著茶,不吭聲。此時此刻,隻有青桑自己知道這支簪的含義,他多嘴問了反而失了效果。
青桑呆愣了許久,直到淺兒為他們換了第二道茶,她才回過神來,臉‘色’卻有些不自然。
“森公公,王爺讓您帶了這支簪子來可有說什麽?”青桑問。
森公公道:“王爺說看似無心卻有心,原來一切已注定。”
青桑眼眶一熱,鼻子發酸。棠豐這是想告訴她當年他一個無心的舉動其實早就注定了他們的緣分。
徐森雖然不知這支簪子的意義,但看青桑的表情,知道火候已經到了。
他對青桑說道:“娘娘,奴才懇請王爺讓奴才來見娘娘,就是覺得有些話還是應該告訴娘娘。奴才也不知道這些話娘娘想不想聽,愛不愛聽,但奴才經過幾天幾夜的思量,覺得娘娘也許應該知道這些事。”
青桑咽了咽口水,強忍著淚水,勉強笑道:“森公公是想對我說什麽?”
徐森抬眼瞧了她一眼,說道:“奴才想對娘娘說說老王妃的事。”
青桑不解,問道:“老王妃的事?”
“恩。”徐森回道。
青桑對此其實並不是特別感興趣,但想著徐森不可能無緣無故過來一趟與她說一些無意義的事,所以便沒有阻止,由徐森說了下去。
徐森道:“奴才打九歲起就跟著老王爺,那時候王爺還是皇子,住在玄朝的皇宮裏,他和先皇感情十分要好,因為興昌帝子嗣單薄,除了幾個公主外,皇子隻有三個,先皇、老王爺和三皇子。”
“三個,不是隻有兩個嗎?”青桑記得父親蒲繼年與她說過,先皇隻有一個兄弟,就是息王。
徐森笑笑,說道:“娘娘不知,原先是有三個的,後來三皇子在八歲時夭折了。”
青桑恍然大悟,才知是自己心急了,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說道:“森公公請繼續說。”
徐森繼續道:“那時候,先皇十二歲,老王爺十歲,三皇子隻有兩歲,所以先皇和老王爺在一塊玩耍、讀書的時間最多,兩個人就最為要好。隻不過,先皇和三皇子是皇後娘娘所生,老王爺的親母隻是個芳儀,故而,在身份上、地位上,老王爺要遜一些。到了先皇十五歲及笄時,興昌帝便立了先皇為太子,並想為他成親,選娶太子妃。但不知何故先皇冊立太子後,兩年沒有選定太子妃,直到十七歲那年,才選了柳家和梅家的‘女’兒作為人選,由太子親自決定。”
青桑在聽到柳家後,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大娘,難道那時候大娘就是作為太子妃的人選準備嫁給太子的嗎?那後來怎麽又去選妃了呢?
徐森並不知道青桑同柳家的淵源,繼續說道:“柳家當時的地位比梅家要高,但柳家小姐卻隻有十二歲,太子覺著小,便選了當時已經十五的梅家小姐。梅家小姐便成了後來的皇後,現在的皇太後。興昌帝當時連年帶兵親征南疆,身上多處受傷,體質也就弱了,在太子二十一歲那年,便晏駕了。太子登基後,梅家的地位一躍而起,梅公被任命為驃騎大將軍,與任命為丞相的柳公不分伯仲,兩家勢力相當,事實上,當太子登基後,梅家的勢力還要略勝些。”
聽到這,青桑忽然明白了,柳公因為當年‘女’兒尚幼沒有被選為太子妃,所以失去了一個絕好的機會,在宏景帝登基選妃時,他便想將‘女’兒送進宮去,以扳回自己的劣勢。怎奈皇後娘娘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最終將柳氏給除了名。
徐森道:“之後,老王爺被冊封為息王,舉家遷往息國。”
“森公公,那王妃呢?她是誰家的‘女’兒,您不是說要與我說王妃的事嗎?”
徐森點點頭道,“奴才囉嗦,想著先和您說說這老王爺和先皇的事,再說王妃的不遲,因為王爺之所以會被封為息王,到這偏僻的息國來,與王妃大有關係。”
青桑饒有興趣地聽著。
“王妃並非出自名‘門’,而是京城一書香‘門’第家的‘女’兒,她和王爺認識於王爺十三歲那年的‘花’燈節。王爺帶著奴才出去,在‘花’燈街上看‘花’燈,卻沒想遇見一個小姑娘蹲在路邊哭,王爺便過去問了,才知原來這個小姑娘與家人走散了,正害怕地直掉眼淚。王爺心善,便幫著她尋找家人。誰知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這姑娘的家人,王爺不敢將這個姑娘帶回宮中,便求助於已經自立‘門’戶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