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回蒲家

ps:

由於昨天有事深夜才回,故而昨個沒更,真是對不住各位親了。這更是補昨天的,稍晚會有今天的。謝謝雪の妖‘精’贈送的桃‘花’扇、謝謝子伽、興語贈送的平安符。謝謝。

不出所料,陳太後走後,棠珣便來了。

青桑跪地謝罪,說自己太過思念父親,故而書信父親,父親知道近況後心急如焚,才會冒險進宮去求太後的恩典。然後,‘抽’泣著請皇上降自己的罪,但千萬不要怪罪父親。

棠珣趕緊扶起她,說道:“一切蒲公已與朕詳細說明,都是朕太優柔寡斷,其實蒲公的計謀倒也不錯。雖然非常冒險,但倒可以一試。朕聽聞母後來過了?”

青桑點點頭,道:“恩,太後仁慈,並沒有怪罪於桑兒。”

棠珣握著她的手,心疼說道:“這麽些日子委屈桑兒了,朕已與蒲公說好明日前來接你,你也可以一家團聚。”

“真得?”青桑喜出望外。

“嗯,當然是真得。”棠珣點點青桑的鼻子。

青桑心裏如同燒開的熱水般沸騰。她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承歡膝下,和親人生活在一起,現如今,輾轉流離,終於又能和家人團聚了。

想及此,‘激’動的青桑眼裏便含了淚。

棠珣感同身受,伸手摟過了她。

第二日一早,蒲府的車早早便來接她了。

青桑、草香、常安一同上車回了蒲府。

一進‘門’,熟悉的院子,熟悉的物件,甚至連空氣都是熟悉的。原以為父親當了宰相後,會換更大的府邸,誰知父親念舊,還是住在原來的宅子裏。

蒲老夫人已經過世。家中隻有父親、母親、三娘子以及一些熟悉的下人。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青桑進‘門’時戴著麵紗,以防下人們人多嘴雜,認出她後到處相傳惹來麻煩。

王氏昨個已聽蒲繼年將一切都告訴她了。知道自己‘女’兒沒有死,那種喜出望外的心情,是恨不得馬上就見到。等到現在,已顧不得規矩,匆匆忙忙就衝到了前廳。

雖然青桑戴著麵紗,但自己的‘女’兒,眉眼神態王氏還是認得的。隻見她淚流滿麵,剛想喊一聲“桑兒”,立即想起丈夫的再三叮囑。說隻能以義‘女’的身份相認,於是臨時改口淒淒喊了聲:“菱兒。”

青桑的眼淚已經如斷線的珠子般,簌簌而下。

“義母大人在上,‘女’兒若菱給您請安。‘女’兒不孝,讓義母掛心了。”青桑也不敢以母親相稱。隻得稱呼王氏為義母,心裏頭又是難過又是高興。

“不,不,是為娘的沒用,讓我‘女’兒受了這些罪。”王氏見了青桑的樣子,這麽些年了。‘女’兒長高了許多,越發出落的水靈,隻是氣‘色’一般。腹部的臃腫更說明了現在的近況。昨晚丈夫和她說‘女’兒還活著,且懷了龍子,王氏隻覺得欣喜若狂,整晚都不曾好好睡下。

蒲繼年雖也‘激’動,但好在理智尚在。他見王氏越說越沒個分寸,話語間已渾然忘了他昨晚的囑咐。便趕緊上前勸道:“夫人,若菱剛剛回來,有什麽話還是回屋說吧。”

王氏這才回過神來,邊拭淚邊道:“瞧我,都高興糊塗了,快些回屋吧。”

青桑攙扶著王氏,慢慢走到了後院,進了自己原來居住的屋子。摒去左右後,青桑才能摘下麵紗,細細地看看自己的閨房。

自己的房間一如以往,擺設都未曾改變,可見父親、母親對自己的厚愛。

“自從那年,你父親說你已被先皇賜死,與已故太子殉葬後,為娘便心如刀絞,隻有在你住過的這屋子裏,看著平日裏你所用的這些個擺件,心裏頭才會稍稍好過些。這些年,青禾不問俗事,一心向道,為娘攔不住她,擎宇又大了,終日在皇宮中陪伴八皇子,你爹爹忙於政事,少有能夠與為娘說說話,談談心的時候,每當孤單難耐時,為娘便會想起我兒,怎奈那時候我以為我兒已是與我‘陰’陽兩隔,終再是思念也是見不到了。誰想還有今日,真是老天有眼。”王氏說著,忍不住又‘抽’泣起來。

青桑被她說得難過,拭淚道:“是‘女’兒不孝,讓娘親如此牽掛。”

“不,不,是為娘沒用,竟保護不了你。”王氏緊緊地握住青桑的手道。

“好了,好了,夫人,桑兒,其實是為父無能,才讓我兒受盡了委屈,顛沛流離,現如今好了,一家人終於團聚了。”蒲繼年說著說著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青桑見父親、母親如此難過,心裏頭自然越發不好受起來。拉著母親的手,走過去又牽起父親的手,動情說道:“父親、母親萬不能說對不住‘女’兒的話,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些年父親、母親為了‘女’兒的事也是受盡了煎熬,讓父親、母親如此,是‘女’兒的不孝才是。”說完,三人抱頭哭了一會。

哭過後,三人坐下,抹去淚水,聊起家常來。

雖說蒲繼年不是自己靈魂的生父,但是青桑卻覺得自己和他也算是父‘女’天‘性’,配合得極有默契。這次這件事,青桑將自己的計劃書信一封由水栗‘交’給父親,再由父親按計劃和步驟以及書信裏串通好的說頭進行,竟然進行的天衣無縫,至少既沒有讓陳太後起疑,也沒有讓皇上覺得她別有心思。

這一步的成功,可以說幫助青桑邁進了一大步。

但這個計劃在王氏聽來還是讓她有些膽顫,這件事稍有差池可就是死罪,到時候,皇上迫於壓力將責任一推,都推到他蒲家的身上,說自己不知道此‘女’是蒲青桑,說是蒲家隱瞞事實,那整個蒲家可就要被滿‘門’抄斬了。

青桑看了看母親,母親和以前大大的不一樣了。不同的經曆會給人以曆練,母親以前隻是農莊‘女’兒,不懂朝堂之事,現如今也能說個頭頭是道,對諸事也能看得透徹,這說明母親真得進步了。

其實,自從走出這一步後,青桑心裏頭也是煎熬,她何曾沒想過這一點,將整個蒲家牽扯進來是及其自‘私’的表現,今後她和蒲家將會真正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現在聽了母親這樣說,青桑越發覺得愧疚了。

蒲繼年卻不這樣想,他拉過青桑和王氏的手,緊緊地握著,無比堅定地說道:“夫人不必多慮,自我答應桑兒的計劃,我便下定了決心,以後再也不會讓家人受委屈,我們蒲家理應團結一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女’兒這一步棋雖然走得極險,但我想過了,險中求勝也不是不可能,甚至來說以我們蒲家今時今日的地位,以皇上對桑兒的感情,再加上桑兒肚子的孩兒,這步棋勝算極大。桑兒受了太多的委屈,我不能再讓她流落在外,這也是我們認回她唯一的機會了。”

王氏聽了,又落下淚來,連連點頭稱是。對她來說,丈夫、‘女’兒都認為可行,她自是無話可說。何況,現如今,這樣做能夠讓她認回‘女’兒,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隻是,此時,蒲繼年的話卻讓青桑越發擔心起來,父親之所以這樣信心滿滿,是因為他以為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皇子皇‘女’,所以才會覺得不管將來發生什麽樣的事,皇上總會顧念著孩子。青桑看著頭發白了半邊的父親,再看臉上已顯滄桑的母親,心裏頭說不出的難受。她真得是太自‘私’了嗎?為了報仇,她這麽做對嗎?可是現如今已走到這一步,青桑隻能繼續走下去,她若想保護蒲家,就必須堅持下去,走到頂端。

蒲繼年並不知道當年他將青桑送去王家莊後的事,雖然他曾打聽過青桑並沒有去王家莊,但是他卻沒有尋到青桑的蹤跡,現如今見到了,他隻以為皇上對‘女’兒不能忘情,所以之後還是將‘女’兒偷偷藏了起來,直到這次‘女’兒懷孕,覺得不能再這樣偷偷‘摸’‘摸’了,才想到走這步險棋,至於青桑嫁往息國之事,他自是不知曉的,所以他對‘女’兒懷了龍胎也是深信不疑。

說完這些,青桑又問及了青璧、青禾、擎宇,得知了他們的境況,再問及了三娘子鄭氏。自從直到鄭氏的背景後,青桑心中一直有個很大的疑問,她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當麵問清楚了,誰想有朝一日她還能回來。

“你三娘一直閉‘門’不出,為父去看望也少有幾次能看到的。”蒲繼年低聲說道。自從鄭氏打敗莽風,為眾人解毒後,便一直窩在院中不願見人,連蒲繼年也極難見到。

王氏歎了口氣。

“三娘的病可好些了?”青桑問道。

蒲繼年道:“病倒是好了,隻是‘性’子越發孤寂了。”

青桑聞言,未再多言,轉而問了曾伺候過她的雪盞近況。記得那時候雪盞已被許配給了喜墨。

“嗬嗬,雪盞那丫頭倒是過得不錯。當年,老爺還了她和喜墨自由身,並為他們‘操’辦了婚事,現在,他們在京城開了家紙鋪,賣些紙筆,兩人還有兩個兒子,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說及雪盞,王氏馬上從鄭氏的‘陰’霾中走了出來,樂嗬嗬地將雪盞的近況告訴了青桑。她對雪盞的印象極好,雖說她贖了身嫁了人,但逢年過節的從不會忘記來看望王氏,陪王氏說說話,由於她從小伺候青桑,所以他們有共同的話題,王氏才會越來越喜歡她。這會子說起她來自然就喜上眉梢。

青桑聽了,微微笑了,點點頭,“如此,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