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縷青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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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豐微微皺了皺眉,看了看那在桌子上,已經涼透了的那杯茶。
由於剛剛棠珣氣急之時敲了桌子,一些茶水已經濺出,當時,局勢緊張,大夥兒都沒注意,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杯綠茶上,立即也看出了這杯茶的貓膩。
茶水有毒。
濺出的幾滴茶水已經讓桌麵有些發黑。
“不!”青桑第一個大叫出聲。
棠珣看著她,幽幽說道:“桑兒,你是想要他一個人的‘性’命,還是要你父親、母親一家,褚連瑜一家幾十條人命,你看著辦吧!”
青桑淚眼盈盈,臉上都是憤然之‘色’,她氣憤質問:“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怎麽變成了這樣?棠豐是你的親哥哥啊!”
棠珣瞅著青桑,嘿嘿一笑,笑得淒涼而又‘陰’沉,說道:“桑兒,你不也變了嗎?我們都變了,但是我不能留下這麽大的隱患。”
說完這句,棠珣的目光變得分外冷冽,他看向棠豐說道:“隻要你死了,朕立即放了他們,也不會追究褚連瑜。桑兒可以帶著懋兒遠離京城,過她自己想過的生活。”
“若我不願意呢?”棠豐問。
棠珣道:“那就你們走,蒲家、褚家滿‘門’抄斬!”
話語中的血腥和無情讓青桑的心揪了起來。
“你說話算話?”棠豐再問。
“朕身為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你選吧!”棠珣道。
鐵翼看著棠珣決絕的眼眸。知道現在他說什麽都是無意的。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棠豐被‘逼’死,正在他專心想辦法時,卻沒注意到身邊的青桑忽然撲了過去,端起茶就喝了下去。
最先反應過來地是棠豐。他飛快地打向茶碗,結果還是慢了一步,雖然大多數茶被打翻,但是還是有一些被青桑喝了下去。
一瞬間,所有的人都靜默了。
片刻後,棠豐撕心裂肺地抓著青桑的肩搖晃,“不,不,桑兒,桑兒。你吐出來。你快把茶吐出來!”
青桑吐了。隻是吐出來的是一口鮮血。
隨著鮮血的吐出,青桑慢慢癱軟。
棠豐緊緊抱著青桑,癱坐到了地上。
棠珣呆住了。他想上前,卻發現那一步是那樣沉重,重地他壓根就提不起腳。
青桑隻覺得‘胸’悶氣短,腹中劇痛,她看向棠豐的目光不再清澈,有些‘迷’離,無力地舉起手,想要撫‘摸’他的臉,卻在半空中跌落,重重地打在地上。
“桑兒。桑兒。”棠豐抓起她的手,將它放在臉上,冰冷的小手讓他的心瞬間變成了冰塊,又冷又痛,卻又無計可施。
“皇上,解‘藥’!”鐵翼已經是這個時候唯一還能保持清醒的人了,他衝著棠珣喊道,卻見棠珣呆愣愣地朝他看看,然後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絕望的話:“此‘藥’無解。”
“娘娘!”草香、翠嵐撲通一聲都跪下了。
草香更是爬到青桑跟前,失聲痛哭。
青桑想要說什麽,她有太多的不舍,卻因為劇痛什麽也說不出來。
這一次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絲絲地消亡。
自己會回去嗎?回到那個自己的世界?
青桑看著棠豐,一滴清淚慢慢滑落。
棠豐,隻覺痛不‘欲’生。
忽然,圍欄外,有一身著奇異服飾的男子抓著繩子飛身進來,一落地便徑直朝青桑衝了過去。
鐵翼以為是敵人,正‘欲’上前,卻聽棠豐驚呼:“是你?快救救桑兒!”
棠豐抓著此人的手分外用力,如同落水者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強勁的力道讓此人皺了皺眉,但還是耐心說道:“王爺放手,我本就是來救她的。”
棠豐這才知道自己失態,一邊道歉,一邊鬆開了手。
此人取出一個‘藥’丸,塞進青桑口中,讓她含著。然後取出銀針,在幾個‘穴’位上下針,封住了青桑的血脈。
過了一會,青桑的呼吸變得平穩,但臉‘色’仍是差得很。
“怎麽樣?”棠豐問。
“我隻是暫時減緩了毒素的入侵速度,卻不能解毒。”來人說道。
棠豐急了,問道:“那是什麽意思,到底能救嗎?”
來人說:“現在我隻是將即可見效的毒‘藥’變成了慢‘性’毒‘藥’,並沒有醫治好她,我們需盡快帶她去一個地方才能解毒。”
說完這句,來人起身,走到棠珣麵前,真切勸道:“皇上,您是明君,玄朝在您的治理下已經出現盛世之端倪,您也是孝兒,為自己的母親背負著殘暴嗜血的罪名,所以您不該為了一時的看不清而‘迷’‘惑’了自己的心,放縱心魔再釀悲劇。您一直喜歡青桑姑娘,既然如此,為何不成全她呢?她現在命在旦夕,您即便殺了棠豐,您也不會痛快的。親兄弟的死,摯愛的死隻會讓您更加痛苦。想想那些真心愛您的人,何苦糾纏於這樣一段往事中呢?王爺並沒有謀反之心,也沒有弑君之舉,即便到了現在他都沒有想要謀取皇位,皇上還不信他嗎?”
棠珣雙手垂下,無力地坐到身後的椅子中,他其實真得累了。
看到青桑甘願服毒救棠豐時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再這樣下去他隻會失去更多。
“曇照大師,您真得能救她?”棠珣道。
曇照看了看臉‘色’又開始發黑的青桑,堅定說道:“若是再拖下去,那就不可能了。”
棠珣長歎,道:“走,都走!”
棠豐立即抱起青桑,朝樓下衝去。
“攔住他們!”太後喝止道。
一群‘侍’衛衝上來,攔在了樓梯口。
棠豐焦急萬分地回過頭來看著棠珣,眼裏的迫切讓棠珣忽然感受到了兄弟間難得才有的一絲默契。
他們之間其實根本就沒有致命的矛盾,有的隻是因為誤會造成的不解。
“母後,讓他們走!”棠珣對陳太後說道。
陳太後恨鐵不成鋼,大聲說道:“皇上,你不能再縱容這個‘女’人了!她死了事情才能解決,一切才會消停!”
“母後,朕說了,讓他們走!”棠珣語氣裏的堅決讓陳太後語塞。
這裏,棠珣才是皇帝,不是嗎?
‘侍’衛散去。棠豐抱著青桑飛速下樓。曇照、鐵翼、草香也跟著下去。
翠嵐猶豫了片刻,也想跟著去,卻被陳太後止住了。
幾人飛快跑出風雅軒,上了曇照備好的馬車,揚長而去。
樓下的葛芸兒看著半死不活的青桑被帶走,臉上‘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容。然後,她慢慢地上了樓,安慰太後,趁機又博得了太後多一分的好感。
她一直相信歡顏對她說得,馬采‘女’臨死前說青桑是假懷孕。
當滴血認親坐實了昕兒是皇上的骨‘肉’後,葛芸兒開始是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這件事裏他們認識的誤區,他們都將關鍵放在了孩子是不是皇上的事上,卻忘了若是假懷孕,孩子極有可能不是青桑的。
於是朝這一點去調查,還真讓她查處了蛛絲馬跡,根據搜集來的線索,借助太後的力量,她到靜心庵去調查,雖然一開始沒查出什麽,但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她找到了給翠嵐接生的穩婆,證實了翠嵐在青桑生產昕兒的前夕也生了個男嬰,再順藤‘摸’瓜,通過滴血,證實了翠嵐才是昕兒親母的事實,終於在這關鍵的時刻給了青桑致命的一擊。
更讓她驚喜的事,今天,她還知道了懋兒竟然也不是皇上的孩子。這讓她差點樂瘋了。看著青桑中毒離去,葛芸兒隻覺大仇已報,說不出的痛快。
而其他人就沒有那樣的心情了。
陳太後異常生氣,對皇上說道:“皇上當初懷疑昕兒不是你的孩子,卻沒想到懋兒才不是吧。堂堂一國之君被那個賤‘女’人耍得團團轉,若是不殺了她,怎麽能解恨,怎麽能洗刷我大玄皇室的恥辱!”
棠珣頭痛‘欲’裂,伸手撫了撫額,說道:“母後,我大玄的恥辱在於當年用一些‘女’子換取國家的太平,而青桑就是這些‘女’子中的一個!她沒有給我們帶來恥辱,而是我們這個皇室宗人用她換來了和平和皇位的穩固!”
陳太後怔住了。
但她骨子裏的皇權思想無法讓她理解棠珣這樣的說法,她冷哼道:“身為一個‘女’子,能為玄國做些事是她修來的福氣,當任務完成時她就該殺身成仁,如此還能讓後人敬重!現如今‘弄’成這樣,隻會讓人唾棄。”
棠珣心痛、頭疼,已不想多說,這一刻,他隻覺得心裏空‘**’‘**’的。他深愛的‘女’人和孩子都離開了他,在聽聞青桑假懷孕時,正逢棠豐越獄苦尋不到之時,他當時有些擔心棠豐找過青桑,這孩子是棠豐特地送進宮來複仇的,但現在才知道,原來一開始,懋兒就已經是複仇的棋子。雖然當初他有些懷疑青桑所謂的一夜‘亂’‘性’而懷孕的事,但是最終他還是相信了,特別是懋兒出生時,母後說孩子像他,他是那麽的高興,真心相信孩子是他的。
可笑啊可笑。棠珣自嘲地笑笑。然後抬頭朝圍欄外看去,疾馳而去的馬車早已沒有了影子,他知道青桑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一刻,他徹底明白了,原來,一直以來,青桑都不曾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