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蒲家有女初長成 第七十九章 達格的身世

青桑輕笑一聲,說道:“我也根據一些事情做出的猜測。”

“哦?我倒想聽聽哪些事讓你有了這個想法。”火兵道。

青桑倒不急著說,轉身走後幾步,緩緩坐於草甸上。

“你倒不怕死!”火兵見青桑一個小姑娘在此時還能如此鎮定,倒心生佩服,但嘴上還是少不了嘲諷道。

“您要是想我死,還會和我說那麽多話嗎?”青桑笑道。

“少囉嗦,快說吧。”火兵語氣雖凶悍,但卻也盤腿坐了下來。

符熙捂著肩膀,也是好奇地坐到了青桑身邊。雖說他不是真達格,但這達格也算是他的表兄弟,對他的身世符熙也是好奇地很。

青桑便開始娓娓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一點懷疑是在大妃說杜小薇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後,不再尋死產生的。試想一個已生無可戀的女人怎會因為懷了仇人的孩子而有了生的希望。善良這個詞我想不是用在這的吧。第二點,如果達格是火茸的親生兒子,那麽你怎麽會想到讓他和我一起到狼穀裏來,就算他來了,你也不會當著他的麵說出你的圖謀。而且,以你對火茸的恨,恐早殺了達格泄憤了。所以,你不殺達格,還當麵要求借兵,就是因為你早就想好要讓達格知道他的身世,然後一同對付火茸。”青桑話音剛落,就見火兵拍手稱好。

“不愧是玄朝公主,看問題就是透徹。這點倒一點都不像個十幾歲的娃娃。”火兵說道。

廢話,十幾歲的孩子能想到那麽多嗎?我的歲數比你小不了多少。青桑在心裏嘟囔道。嘴上卻說:“哪裏哪裏,再怎樣也比不上您深謀遠慮。”

火兵哈哈笑了笑,說道:“算不上是深謀遠慮,隻是當時也是妨了火茸一手。我這個弟弟什麽都好。就是野心太大,什麽都想要。”

“那請您說說達格的身世吧。”青桑道。

火兵看了符熙一眼,符熙馬上做出一副駭然的表情,問道:“伯父,我怎麽會不是父王的孩子,那我的父親到底是誰?”心中卻想差點露餡了,忘了這會子談得可是自己假扮的這個達格的身世,自己竟像個旁觀者一樣。

火兵用力搓了搓臉,長歎一聲,說道:“那我就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公主。大妃既與你說了杜小薇的事,不知有沒有和你提過當初抓她來時,她是女扮男裝?”

“恩。”青桑點點頭。

“火茸性子急躁。在一次審問杜小薇時一掌劈去,差點要了她的命。我便叫莎珂曼巴給她診治。這次醫治不僅讓我們知道了她是個女兒身,還驚人的發現她有可能有了身孕。因為那時月份尚早,莎珂也隻是懷疑,並不能確定。我便讓她不要說出去。待以後確定了再說。之後的事我就不多說了,你也應該知道,火茸喜歡上了杜小薇,為了她,阻止了杜小薇回玄朝,還強*暴了她。”火兵說完。看了看符熙。符熙隻好作出滿臉痛苦的神色,然而這痛苦也不完全是裝的,杜小薇畢竟是她的姨母。她的遭遇也讓他難過。

火兵繼續說道:“杜小薇幾次自殺,都被救起,而那時莎珂就和我說已經能確認她懷孕了。我當時也是一念之間,並未多想,便讓莎珂仍不要說出去。瞞下了這件事。但杜小薇一直不肯好好活著,於是。又過了一段時日,我便讓莎珂告訴她有了身孕的事,算起月份她自然知道是誰的。而且我還讓莎珂允諾她,對外將會宣稱這孩子隻有一個多月,是火茸的,讓她和孩子能安全活下去,條件就是她要默寫出《陣錄》,杜小薇答應了總裁,染指你是個意外。”

照這麽說,這孩子很有可能是符裕雲的。如果是這樣,那符熙和達格不就成了親兄弟了嗎?青桑帶著無比複雜的神色看了看符熙。

符熙已經驚呆了,他也想到了這點,從父親對母親勃然大怒,發火說母親永遠代替不了姨母時,他就知道父親最愛的是姨母杜小薇,而達格既然不是火茸的孩子,是在姨母杜小薇擄來之前就有的,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父親的孩子了。這樣的話,他和達格就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了。這點認知讓他百感交集,眼裏的痛苦更甚了。

“如此說來,駙馬更有可能完全是玄人的後代。”青桑故作感慨道。

“嗬嗬,應該說肯定是。而且我敢大膽推測,達格的生父就是符裕雲將軍。”火兵冷聲說道,“我曾派探子到玄軍軍營打探消息,曾有一個探子回報說常常聽到符裕雲坐在土坡上吹塤,而吹得曲子和杜小薇吹得十分相像,我便認定這孩子極有可能是符裕雲的。沒曾想我當年的無心之舉,竟成了今天的一步好棋。”

符熙痛苦地閉上眼睛。

“所以,你們沒有不借兵的理由,滅了火茸,你們便可以雙雙回到玄朝,繼續過你們雙樹雙棲的好日子。且火茸害得達格母死父離,達格你要報仇也是應當,如此你母親杜小薇才能瞑目。”火兵道。

青桑起身,說道:“既是如此,我便沒了顧慮,待我取了兵符,就與你聯係,我們裏應外合,你奪回王位,我們則回玄朝。”

“話既已說到這個份上,我自是信你,隻是你需帶著這巧綠一同走,以後就由她為我們互通消息。”火兵道。

青桑蹙了蹙眉,說道:“你不怕我們對付她嗎?”

“既已結盟,又怎會怕你們對付。”火兵洋洋得意道。

青桑看他樣子,想著怕是府裏還有他其他耳目吧,他才如此放心讓巧綠跟著回去。

但現在隻要能出了這狼穀,所有一切都可再做打算,於是青桑點了點頭。

火兵便命人帶來了巧綠、關舟、次加,再命人將他們五人的眼睛蒙上,帶著他們走到了出穀的小路上。

穀外,已有一眾人等在外查探。想著要攻穀進去,忽見有五人從穀中走出,定睛一看竟是王子、公主等人,興奮地直奔過去迎接。

“公主,您沒事就好。”草香帶著滿臉的淚痕說道。

“草香,你怎麽來了?”青桑一見到草香,才覺得虛弱極了。剛剛在狼穀裏,一根神經總是緊繃著,這會子才真正放鬆了,也就覺得累了。

“瑪喜去稟了大妃。大妃派了一支侍衛隊來,奴婢就跟著來了。”草香哽咽道。

“恩,我沒事了。別哭了。”青桑笑道。

草香點點頭。

“王子。你受傷了?奴才不是故意的。”去扶符熙的侍衛並不知道符熙傷了肩膀,手重了些弄疼了符熙。

“沒事。走開。”符熙心煩意亂地推開他。

侍衛畏畏縮縮地退到了一邊。

一行人慢慢朝外走去,忽然青桑似是踩著了什麽,俯身撿起一看,似是一條腰帶。雖然髒得不行。沾滿了泥土,但青桑還是隱約看出了這是條女性用的裙帶,而且從材質和款式上看似不是北戎服飾上所有的那種。

“公主,怎麽了?這是什麽?”草香見公主拿著髒兮兮的布條發愣,問道青城仙門。

“沒什麽,草香。你先收著,回去洗幹淨了。”青桑道。

一走出穀,符熙顧不得傷。上前牽了一匹馬,翻身而上,叫了聲:“草香,照顧好公主。”便疾馳而去。

“駙馬怎麽了,受傷了還去哪?”草香問。

青桑看著符熙越行越遠的背影。歎氣道:“由著他去吧。”

扶著青桑上了馬車,一眾人等回到了府中。

“寶翎。你可回來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大妃古麗阿伊已站在府門口等待著她。

“寶翎不孝,讓母後擔心了。”青桑不得不行禮致謝。

“快起來快起來,還行什麽禮呀!當心身子。”古麗阿伊扶起她,連聲說道。

“快攙著公主到房裏歇著。”古麗阿伊又命令道。

瑪喜也趕緊上前幫著草香扶著青桑進屋了。

屋內褚連瑜已經候著了。

“達格呢?”趁著褚連瑜為青桑把脈的時候,古麗阿伊回頭問關舟、次加等人。

關舟上前回道:“王子騎馬走了。”

“什麽?”古麗阿伊不解地問道,“去哪了?”

“奴才不知。”關舟道。

“這孩子也真是的,剛解困就不知跑哪去了。”古麗阿伊埋怨道。

“母後,不要責怪駙馬了。他心情不好。”青桑說道。

古麗阿伊這才走到青桑身邊,問道:“褚太醫,如何?”

“稟大妃,公主隻是整晚未做休息,有些疲憊,目前胎像穩定,沒什麽大礙,睡會便沒事了。待微臣去熬些安胎滋補的藥,等公主醒後服下。”褚連瑜回道。

古麗阿伊點點頭,命褚連瑜下去速辦。

褚連瑜退下後,古麗阿伊又命其他眾人都退下。

“等一下。”青桑道,“瑪喜,你找幾個會做木工的,做一個床榻。草香,你指導著他們做,就是我們玄朝常用的那種。”

“做這個何用?”古麗阿伊問道。

“寶翎見這幾日天氣不錯,便想著偶爾躺在外麵曬曬太陽也是不錯。”青桑道。

古麗阿伊點頭道:“是不錯,那就快去辦吧。”

眾人這才退下。

巧綠在走出門口時,回頭看了青桑一眼,見青桑正與大妃說話,便回身離去了,心中卻是七上八下。想來公主、駙馬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以後的日子不知會如何呢?

“你剛才說達格心情不好,出了什麽事呢?還有巧綠怎麽會被擄去狼神穀?你們又是怎麽知道的,怎麽會去那裏?在那裏又發生了些什麽事?真得有狼神嗎?”古麗阿伊一口氣問了好多個問題,引得青桑忍不住掩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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