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天使的隕落

PS:

(小標題解:對於任何一個母親來說,孩子就是上蒼賜予的天使。)

謝謝舞落如夢贈送的平安符,謝謝一紙1陽光、媚眼空空、寒衣燃燼、低調的夜、薄荷蕭、鴦茠莙、耿君鴻、大非小文、杜八百的支持!

就在笑姑前去安撫客人時,青桑順著台階走了兩步,忽而眼前一黑,徑直就跌了下去。

這駭人的一幕驚得剛剛從外迎進客人的幾名‘女’子一聲聲的驚呼。

笑姑心兒往下一沉,隻覺天都塌了,飛快地朝樓下奔去。

“公主、公主!”笑姑扶起已然昏倒的青桑,急切地呼喚著。

青桑臉‘色’煞白,壓根沒有反映。

聞得外麵聲響不對的符熙見樓下青桑躺在笑姑懷裏,憂心如焚,幾乎是飛身就往樓下跳將下去。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一個白‘色’身影將笑姑懷裏的青桑抱起,飛快向‘門’口奔去。

符熙大驚,此人正是棠珣。

緊跟著他出去,幾人火急火燎地就將青桑送回了府中。

“公主這是怎麽了?”瑪喜、草香、常安等人看到七皇子抱著青桑回來,駙馬跟在身後,又驚又慌,急切問道。

“快去請褚太醫。”符熙朝著常安吼道。

常安反應敏捷,回身就朝西院奔去。

褚連瑜提著‘藥’箱趕到時,眼前的情景讓他覺得有說不出的怪異。

七皇子棠珣坐在‘床’前緊緊握著青桑的手,身為駙馬的符熙反而立於一旁。瑪喜、草香見褚連瑜來了,連連說道:“褚太醫,快給公主瞧瞧吧。”

一直著急盯著青桑的符熙見褚連瑜來了,急哄哄地就上前拉住他,一把就將他拽到了青桑跟前。

“慶王殿下,讓我給公主瞧瞧。”褚連瑜有些尷尬地出聲。

棠珣鬆開了緊握著青桑的手。褚連瑜注意到他的手上鮮血一片。

“這……”褚連瑜有些擔心地朝棠珣手上看看。

“是寶翎的血。”棠珣的聲音有些破碎,讓在場的人心頭一顫。

褚連瑜沒有立即給青桑把脈,而是掀開了蓋在青桑身上的被子。

青桑身下的被褥已經被鮮血浸染。

褚連瑜頓時變了臉‘色’,打開‘藥’箱,取了銀針,在青桑的幾個‘穴’位上施了針。

然後,回頭對瑪喜說道:“去請莎珂曼巴來。”

瑪喜聽了,知道大事不妙,以褚連瑜的醫術還要讓她去尋莎珂曼巴,公主的情況肯定不好了。

慌慌張張的奪路而出。

“情況怎麽樣?”符熙個‘性’急。等不住褚連瑜那小心細致的檢查,急切問道。

褚連瑜沒有馬上回答,搭了脈。又回頭命草香去拿些參片來。

棠珣見到這種情景,心裏已覺不好,好看的‘唇’緊緊抿著,俊眸越發的深邃。

“痛,好痛!”青桑細微而又淒涼的聲音響起。引得眾人都將目光匯聚到‘床’上。

“寶翎,寶翎。”“公主……”大家多集聚到‘床’前呼喚。

青桑慢慢睜開了眼睛,腹部的疼痛讓她的臉有些扭曲,抖動著抬起手,朝褚連瑜伸去。

褚連瑜想伸手接過卻又顧慮重重,猶豫間。青桑的手被棠珣握在了手中。

青桑這才看到了棠珣,眼淚變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剛剛將手伸向褚連瑜,就是想問他孩子的情況。但沒想卻見到了孩子的父親,忽然覺得有人同她一同分擔著這失子的危險。

“孩子,孩子。”青桑呢喃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棠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其實他看剛剛的情況已經知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褚……褚太醫……”青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聲音開始變得渙散。

“公主,公主。微臣在。什麽都別說了,你快些將這參片含著。”身為太醫的褚連瑜看青桑現在的狀況哪會不知道她現在失血過多,若不快些采取措施,別說孩子保不住,青桑都有可能保不住。

青桑含住參片後,緊閉雙目,眉頭深鎖,痛苦的樣子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揪心。

“莎珂曼巴來了。”瑪喜顧不得禮儀,“砰”的一聲就推‘門’而入,緊隨其後的是莎珂曼巴。

“男人都出去。”曼巴一掀被子,頓時皺起了眉頭,在朝圍在她周邊的人看看,達格、褚連瑜、七皇子都是男人,隻覺礙手礙腳,便開口驅趕。

褚連瑜讓瑪喜請莎珂曼巴來自是因為他是男子,很多時候有諸多不便,而莎珂身為‘女’子,又是北戎最好的巫醫,自是會處理這類事的。褚連瑜見莎珂來了,知現在已經不方便由他處理了,接下去的事就要由莎珂曼巴來應付了,他現在應該趕緊給公主開些方子,加快下胎,止住出血,於是,便也勸著符熙和棠珣出了屋子。

兩人剛一轉身,便聽得莎珂曼巴說道:“瑪喜,趕緊去準備些熱水。”

瑪喜飛快地又跑出了屋子。

符熙、棠珣、褚連瑜立在屋外,誰都未曾離去。

褚連瑜坐在院子中,關舟和常安為他點上了幾支蠟燭,為他照明寫方子。

符熙和棠珣則坐於石墩上,不發一言。

符熙再蠢再傻也看出了青桑和棠珣之間的一些端倪,事實上他剛剛見棠珣握著青桑的手,青桑對他說孩子孩子時,就有些猜到孩子極有可能是棠珣的。

以前他以為孩子是太子的,還能接受,畢竟太子已薨,和一個去世之人沒什麽可較真的。他是真心喜歡著青桑,又發自內心崇敬太子,所以心甘情願對青桑許下諾言,願意在滅了北戎後與她遠走高飛,一同撫養孩子。可現在他終於有些明白了,他的這些想法都是一廂情願,青桑心裏根本就沒有他的位置。這個孩子的父親也真實的活著,他想搶都沒搶的資本。這種認知讓他異常憤怒,卻又看著青桑臨生死之關,他內心又氣又急又痛,卻無法說出來,隻能坐在石墩上發呆。

“常安、關舟,隨我去西院將‘藥’爐、‘藥’罐、‘藥’材取來。”褚連瑜決定就在東院熬‘藥’,如此才能第一時間的照顧到青桑。

常安、關舟領命隨著去了。

不一會兒,幾人利索的將一些‘藥’材搬來,‘藥’爐也很快升起火。褚連瑜根據自己剛剛琢磨出的‘藥’方子開始配‘藥’、熬‘藥’,所有的步驟都由他親力親為,不願假手於人。

棠珣看著褚連瑜在那忙活。心裏也是著急得很,心疼和自責讓他顯得有些憔悴,他竟然讓青桑出事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助她和符熙將這個計劃實施下去。

“那個北戎的‘女’大夫能行嗎?”棠珣再也坐不住,起身走過去問褚連瑜。

褚連瑜一邊將配好的‘藥’材悉數倒進‘藥’罐。一邊回道:“微臣相信莎珂曼巴醫術。”褚連瑜曾有幸與莎珂探討過一次醫術,所以對她的醫術還是放心的,這才會在青桑生死關頭請她來幫忙。

“孩子……”棠珣有些為難地開口,但終還是沒問完整。

褚連瑜按計量倒了水,蓋上‘藥’罐的蓋子,這才抬頭看了眼棠珣。棠珣‘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褚連瑜猜到了他想問什麽。同時,心裏頭大概也有明白,孩子極有可能是慶王的。

當初慶王殿下要他配假死之‘藥’。又對用‘藥’之人是否真有‘性’命之憂分外上心,他就有些疑‘惑’,但當時知道是青桑用‘藥’時,又以為是自己多疑。青桑是太子差一步就過‘門’的太子妃,按理不該與其他皇子有‘交’集。而慶王與太子素來‘交’好。褚連瑜以為慶王是因為太子的緣故想保青桑一命,現在情形看來。當初自己倒沒多想。

“慶王殿下,孩子保不住了。”褚連瑜不得不據實相告。

“那桑……那寶翎呢?”棠珣問。

“微臣定會盡力。”褚連瑜道。

“不是盡力,是一定要救她。”棠珣一把拉起蹲在‘藥’爐邊的褚連瑜。

褚連瑜正‘欲’拿扇子煽火,被棠珣這樣一拉,扇子便掉到了地上。

符熙冷冷地看著兩人,他忽然覺得自己隻是一個可悲的局外人,他名義上是青桑的丈夫,卻沒有資格去過問青桑和孩子的情況。這份痛苦讓他備受煎熬。

“公主不會有事的。”一個清亮的‘女’聲響起。

棠珣鬆開褚連瑜,回頭看到了剛從房間裏走出來的天歌。

“七皇子,我知道作為一個哥哥在妹妹生死攸關時的心情,但現在不是應該讓曼巴們安靜地醫治嗎?”天歌的話讓棠珣‘混’‘亂’著急的腦袋有一絲清醒過來。

是啊,自己太不冷靜了。但是,凡是和青桑有關的事他都極難冷靜。

默默吸了口氣,對褚連瑜道:“連瑜,剛剛是我失態了。”

褚連瑜連忙作揖說道:“微臣不敢當,微臣定會竭盡全力醫治公主。”

棠珣點了點頭,又坐到了石墩上。

天歌瞥了褚連瑜一眼,眼神裏滿是輕蔑,她對褚連瑜不肯對拉珍負責的事還耿耿於懷,這讓褚連瑜很是無奈,隻得苦笑一下,繼續熬‘藥’。

天歌徑直走到符熙跟前,蹲下身,平視著符熙說道:“公主和孩子都會沒事的。”

天歌此舉略顯親昵,著實讓符熙吃了一驚,但由於眾人的一顆心都吊在青桑的安危上,因而旁人沒有在意,符熙也無心多想,悲歎了一聲,撇過頭去沒理天歌。

房‘門’打開,瑪喜探頭問道:“褚太醫,莎珂曼巴問您的‘藥’熬好沒?”

褚連瑜連忙回答:“快了快了。”褚連瑜加快搖晃手中的扇子,不一會兒,‘藥’味便在院子裏彌漫開來。

過了會,褚連瑜將‘藥’湯倒出,常安端‘藥’敲了敲‘門’。

瑪喜將‘門’開了條縫,將‘藥’端了進去。

半晌後,草香端著滿盆的血水出來了。

眾人都不敢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草香去換水。

又過了一會,莎珂曼巴出來了。

她朝立於‘門’外的眾人掃視了一眼,然後走到符熙跟前,躬身說道:“王子,公主滑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