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城衣盟似乎並未痛下殺手,這一掌並未傷到洛依寒的要害,隻是阻止了洛依寒進攻的速度。

麵對城衣盟的詢問,洛依寒心中有些鄙夷,這個城衣盟怎麽自我感覺那麽好,“城衣盟,你說錯了,龍翼哪裏都比不上你,可是至少他身上比你多一樣東西,那就是人性,龍翼再怎麽落魄,都不會利用女人上位。”

在外城國,城衣盟是整個國家的主宰,常人連大聲對城衣盟說話都不敢,哪裏有人敢這樣直呼城衣盟的名字,站在一旁的夢蝶先變了臉色,“洛依寒,你放肆,居然敢這樣對皇上說話。”

夢蝶沒料到的是,自己這話一出,居然遭到了城衣盟的訓斥,“小夢,朕讓你說話了嗎?退一邊去。”

夢蝶無奈的閉上了嘴巴,眼神卻是恨恨的看著洛依寒。

城衣盟態度也真是奇怪,洛依寒本以為,城衣盟這樣眼高於頂的人,定然會受不了自己這麽說他,可沒料到的是,城衣盟居然不怒反笑,“龍翼確實厲害,朕一直視龍翼為最強勁的對手,可是洛依寒,有一天,你終會知道,朕和龍翼誰才是真正的王者?”

“真正的王者?”洛依寒諷刺的笑了,“真正的王者在依寒的心裏,你城衣盟,即使坐在那高高的王座上,你也成不了依寒心中的王者。”

“哦,是嗎?”城衣盟一步步向洛依寒逼近,“從來沒有人敢對朕說這樣的話,朕倒是要看看,有一天你跪著要求朕放過你的時候,該是怎樣的謙卑。”

看著城衣盟一步步向著自己逼近,洛依寒一步步後退,很快的就退到懸崖邊……

“還想再退嗎?那身後可是萬丈深淵,”城衣盟的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心中在說,看你求不求朕?

洛依寒突然笑了,那笑容清新的象雨後新奇的彩虹,璀璨而奪目,那笑容又象盛開的海棠花,高貴而自然,饒是城衣盟閱美無數,仍然發了呆……

趁著城衣盟發呆的當下,洛依寒探手入懷,一揚手,小靈棋飛了出來,淡淡的迷霧中,小靈棋懸浮在空中,如同螢火蟲般發出幽暗的綠光。

伴著小靈棋翩翩起舞,洛依寒輕聲念著棋局:

“車二進九

士5退6

馬七退六

車4退1

兵四進一

士4進5……”

這個棋局叫峽穀風雲,是七子排局中的一個棋局,這是一個結尾出現單車士士相守和車卒的實用殘局,實戰味道濃厚。

城衣盟和絕情雙夢三人,在小靈棋出現後,隻是覺得迷霧越來越濃,伸手開始不見五指了……

城衣盟感覺有些不妙,他被迷霧包圍,不要說看到洛依寒,就連他自己舉步都有些艱難。

同一時間,洛依寒急急的往山下趕,心中還有些驚魂未定,幸好,老天也暗助她,不然,今日,她很難脫身。

原來這個峽穀風雲的棋局之所有能發生威力,那是因為山上真的起了霧,而這峽穀風雲的棋局隻是讓迷霧變深變濃烈些罷了。

山上的三個人,此刻困在迷霧中卻絲毫沒有辦法,當迷霧散去的時候,洛依寒早就不見了蹤影。

城衣盟的臉色寫的不甘心和惱怒,狠狠的一拳砸在碗大的樹幹上,碗大的樹幹“吱呀,”一下斷裂,可見城衣盟此刻含了多大的怒氣。

偏偏此刻夢蝶還不知道好歹的說道,“皇上,小夢早就說過,這個洛依寒詭計多端,皇上……”

“滾,”夢蝶的話沒有說完,城衣盟已經咆哮起來。

夢玉慌忙拉了夢蝶的衣袖,示意夢蝶不要再說了,因為城衣盟的眼神此刻陰翳的要殺人。

一回中軍大營,秦暢就迎了上來,眼中是一片焦急,“你跑到哪裏去了,叫我好找。”

“讓姐姐擔心了,我覺得有些悶,便在山中走了走,”洛依寒沒有告訴秦暢城衣盟的事情,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寒兒,別在山中亂走,敵軍的探子多著呢?”秦暢顯然有些擔心。

“姐姐,你對王爺說,我先回洛家棋了,就不去辭行了,”洛依寒突然改變了主意。

秦暢詫異的,“寒兒,不是說你明日才回洛家棋嗎?怎麽今夜就急著要走了,本還想姐妹敘敘舊呢?”

“姐姐,來日方長,以後有很多機會,”洛依寒之所以那麽就的要趕回洛家棋,是因為洛依寒明隱約感覺道,城衣盟知道她在龍翼軍營後,會提前讓洛纖雪動手。

洛府

此時已是掌燈時分,往日這個時候,各房的人早就都吃過飯各自回房去了,可是今夜,安瀚花把大家都叫到了大房的大廳裏。

除了洛府的各房外,還有洛家棋的各級人物。

“大娘,不知道這麽晚了,把我們叫來,所為何事,我大哥才傷愈,需要好好休息呢?”出聲的是洛麗蘭,她顯然對安瀚花把她們叫來有些不滿。

不過即使是洛麗蘭,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洛纖雪坐在上首,冷冷的,一直沒有說話。

安瀚花眼神陰鬱的掃過每一個人,“既然把大家叫來了,我明人不說暗話,如今洛依寒失蹤了幾天了,洛家棋不能一日無主,雪兒是洛家長女接任掌門那是當之無愧。”

“有大哥在,那輪得到大姐,”洛麗蘭冷笑道。

“英豪和雲聰如今都是殘疾,讓一個殘疾人做洛家掌門,簡直是笑話,更何況,她洛依寒也是女流之輩,她能做得,雪兒怎麽就不能做的,”安瀚花顯然有些胸有成竹。

“不可能,大娘,寒兒隻是暫時失蹤了,寒兒會回來的,”出聲的是洛英豪。

“哼,如今也由不得你們了,這洛家掌門之位,雪兒是必做的,”安瀚花的聲音似乎底氣實足。

安瀚花的話剛落音,一陣厚重的腳步聲在房子四周響了起來……

屋內的人警覺了起來,洛麗蘭正想出門看看,門口突然出現一隊滿身鎧甲的人,洛麗蘭被他們一步步的逼回了原處。

洛麗蘭這下再遲鈍也明白了,“大姐,你想篡位?”

“四小姐何必說的那麽難聽,同是洛家兒女,大小姐接任掌門也沒有什麽不好,”左神馬錢銳不陰不陽的說道,很顯然,他如今也是洛纖雪的人。

南宮寧在外麵辦事並未回來,齊烈倒是在場,齊烈剛戒了神仙丸,臉色還是有些蒼白,見左神馬錢銳這樣說道,齊烈慢死調理的說道,“那照錢兄這樣說,這掌門之位是非得大小姐坐了,趙叔,你看這事?”

齊烈知道趙廣清正直,把球踢給了趙廣清。

作為洛家棋德高望重的老人,趙廣清的話是很有份量的。

趙廣清沒有理會安瀚花,直接對洛纖雪說道,“大小姐,你如今在洛家棋還算有一席之地,不要自己斷了自己的生路。”

趙廣清又哪裏會不知道,安瀚花之所以那麽做,背後的操控者是誰?

洛纖雪還沒說話,卻自然有人跳了起來,“趙叔,我們姐妹向來敬重趙叔,趙叔怎麽能這麽咒我姐姐,”洛纖柔跳了起來,她如今被左子渝休了,自然對洛依寒恨之入骨。

“無藥可救,”趙廣清一甩袖子,走出大廳,震懾趙廣清的威嚴,居然沒有人敢阻止他,眼看著趙廣清揚長而去……

趙廣清一走,錢銳更是肆無忌憚,幹脆跪倒在地,高呼,“恭迎新任掌門。”

見錢銳跪下,有些洛家棋東搖西擺的小卒也不敢大意了,如果此刻不跪,難保大小姐登位之後對付他們,於是這些小卒也跪了下來,三呼“掌門大人……”

這樣一來,屋內也居然跪倒了一大片……

“本掌門還好好的活著,你們這麽快就倒戈了嗎?”門口突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這聲音讓大房的人頓時變了臉色。

眾人的驚異間,有個白衣少女從門口飛入,穩穩的落在洛纖雪麵前……

洛纖雪頓時變了臉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來人正是洛依寒,千鈞一發之間,洛依寒趕了回來……

齊烈眉心舒展,高聲說道,“恭迎掌門……”,頓時大廳裏跪倒了一大片……

短暫的驚愕之後,洛纖雪回過神來,“洛依寒,即使你回來,也沒用了,今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們誰也別想逃,動手,先把洛依寒給我拿下。”

盔甲滿身的士兵衝了上來,包圍了洛依寒。

淡定和從容是一種最美的高貴,而洛依寒在這樣的包圍之下,沒有絲毫慌亂,那白衣勝雪,更似淩波仙子。

“洛纖雪,你敢動我寒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話的卻是三夫人。

三夫人,向來是洛纖雪等人眼中的受氣包,如今見受氣包居然也敢這樣對自己說話,洛纖雪怒笑,“三娘是腦子糊塗了,你如今求求本小姐,本小姐說不定還會放洛依寒一條生路,你敢這樣對本小姐說話。本小姐先滅了你,來人,把三娘給本小姐拖出去,亂棍打死,”洛纖雪惡狠狠的說道。

兩個士兵上前,還沒有碰到三夫人的衣袖,門口飛進兩支冷箭,直直的射進了兩個士兵的喉部,士兵應聲到地,氣息全無。

洛纖雪倒吸一口涼氣,要知道,這些包圍了洛府的士兵並不是一般的士兵,而是些城衣盟的精銳護衛,可是如今,居然被兩支冷箭一下射死了,叫洛纖雪怎麽能不吃驚。

更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在後麵,兩個士兵被射死之後,一陣箭雨飄了進來,這箭雨是無數利箭匯聚而成,屋內是石塊砌成的地麵,可是這箭居然直直的cha進地麵中,把三夫人圍在箭中,眾人驚呼,這是什麽箭法?

別人不知道,洛家棋的左車王瑞清是元老了,他自然知道些典故,一見這架勢,瑞清叫了出來,“神箭雨。”

一聽瑞清叫著神箭雨,眾人都變了臉色,難道是神箭軍來了?

雖說當年樓雲國被滅,可是這神箭軍依然是天下人心中的夢魘。

眾人還在想,這三夫人怎麽會和這神箭軍搭上邊呢?

眾人還在疑惑中,有個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敢傷公主者,殺無赦。”

伴著男子洪亮的聲音,有人從門口飛了進來,跪倒在三夫人麵前,“末將救駕來遲,敬請公主恕罪。”來人正是石敬俠。

石敬俠這一跪,眾人大驚失色,原來,這往日沉寂的三夫人竟然是位亡國公主。

不過石敬俠這一來,恐怕最恐懼的是洛纖雪,因為她已經看到石敬俠的神箭軍已經包圍了自己的這些士兵,自己隻想著防著洛家棋內部的勢力,沒料到居然還有神箭軍這一出,事情來的太意外,有絲恐慌在洛纖雪在心中蔓延。

石敬俠進來之後,門外又響起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緊接著,南宮寧步入大廳對著洛依寒恭敬的說道,“掌門大人,屬下來遲。”

南宮寧對洛依寒行完禮,對齊烈眨了一下眼睛,洛依寒沒有遺漏這細節,原來南宮寧這還不是有事,根本就是裏應外合。

南宮寧帶來的是洛家棋的精銳,南宮寧的出現徹底粉碎了洛纖雪的美夢,事實上,即使沒有神箭軍,洛纖雪想奪得洛依寒掌門之位,根本就是癡人做夢。

她以為她暗中聯絡的那些洛家棋人會擁護她,事實根本不是這樣的,洛家棋最主要的勢力都掌握在南宮寧和齊烈手中,洛纖雪偷偷聯絡到的那些,隻是不受到洛家棋主流勢力重要的一些邊緣人物罷了,不可能改變洛家棋的任何局麵。

“叩見掌門,”大廳裏響起一片高昂的叩拜聲。

洛依寒揮揮手,示意免禮。

接著南宮寧宣布了洛依寒的決定,“洛家大方夫人安瀚花,長女洛纖雪、次女洛纖柔謀害掌門,圖謀掌門之位,逐出洛家,永不得入。”

一聽到這個決定,安瀚花臉色變了,高聲叫道,“我是洛明寬明媒正娶的夫人,想逐我出洛家,門都沒有。”

“現在由不得大娘了,”洛依寒笑容森冷,示意手下把安瀚花押了出去。

“你好毒,我是洛家大小姐,你就想這麽把我們趕出去,讓我們一無所有,”洛纖雪用無限怨毒的眼神看著洛依寒,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

“我給過你機會的,大姐,”洛依寒把大姐兩個字咬的特別重。這一次,洛依寒再也不會手軟了,洛纖雪叫來靈師逼她靈魂的時候,根本是要把她往死裏整。

趕走了安瀚花母女後,洛家棋的人也各自回去了。

洛依寒正準備和南宮寧、齊烈商議些事情,三夫人差人來洛依寒。

“我娘說了什麽事情嗎?”洛依寒問道。

“不知道,”丫鬟搖搖頭。

“你先去吧,我和齊兄在這裏等你,”南宮寧說道。

“也好,我去去就來,你們等我啊,”洛依寒交待道。

去三夫人房中的時候,洛依寒瞥見花園裏,隱隱有著神箭軍的影子,洛依寒心中疑惑,不是讓他們都回去了嗎?

洛依寒按下心中的疑惑,進了三夫人房間,“娘,我正在議事呢,急著把寒兒叫來,是什麽事情啊?”

“為娘找你,自然也是有要緊的事情的,”三夫人慈愛的說道。

洛依寒在三夫人麵前坐了下來,“娘,你說吧。”

“寒兒,你石叔的意思,”三夫人似乎有些吞吐。

“行,娘,我明白的,這事情萬萬不可,”洛依寒一口否決。

“寒兒,娘還沒有開口呢,你就知道娘要說什麽了?”三夫人疑惑的說道。

“是神箭軍要留在洛府嗎?”洛依寒問道。

“寒兒,你怎麽猜到了?”三夫人有些驚異,這女兒仿佛人肚子裏的蛔蟲,怎麽什麽都知道。

“娘,你不管寒兒是怎麽猜到的,反正這事,兩個字,不行,”洛依寒斬釘截鐵。

“寒兒,這也是你石叔的一片苦心,神箭軍留在洛府,也是為了保護你,有什麽不好,”三夫人還試圖說服女兒。

“娘,你別說了,這事我不會答應的,”洛依寒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回頭又說道,“娘,你現在就讓石叔把他那些部下帶走。”

回到書房,南宮寧和齊烈見洛依寒悶悶不樂的樣子,南宮寧不由問道,“寒兒,三夫人對你說什麽了,怎麽回來後就一直這樣。”

“那個石叔想把神箭軍留在洛府,”洛依寒麵露憂色。

“這怎麽可以,那神箭軍是股不容小視的勢力,一旦留在洛府,恐怕,”齊烈分析道。

“不過,”齊烈又說道,“真是沒想到三夫人是樓雲國的公主,如果寒兒你真的要那麽做,我也會支持你。”

洛依寒對齊烈笑了笑,用笑容向齊烈表示謝意。

“不管怎麽說,我不會讓神箭軍留在洛府,洛家棋就是洛家棋,不允許摻加任何雜質,”洛依寒眼神堅定的說道。

洛依寒的話剛落音,有丫鬟進來稟告,“石將軍要見你。”

洛依寒本想說不見,不料石鏡俠怕洛依寒不見自己,竟然自己闖了進來。

“石叔叔,你這是?”洛依寒給石鏡俠的,還是應有的尊重。

石鏡俠看看南宮寧,再看看齊烈,卻是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