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這兩個和尚是誰?原來竟是花不同父子。兩人自從革職查辦後,在獄中呆了好些天,雖多方設法,費盡心機,錢財疏通,無奈那些親屬同僚對他家送來的錢物照收不誤,卻始終無法替他們消災滅禍,隻因倩雲的姨媽來頭太大,上麵竟不鬆口,定要從嚴治罪,眼見死期不遠,兩人費盡家資,買通獄卒逃了出來,卻躲在這裏做了和尚。不料來此不久,有一天偶然遇見西竺庵一年輕尼姑象煞了韻雲,兩人追蹤打聽,才得知這尼姑果然便是張韻雲。

原來西竺庵的主持南宮慕華乃是湖南逍遙山怡靜道姑的師姐,與她們兩人同門學藝的還有纖紅女俠田小玉。這田小玉排行最小,深得兩位師姐的寵愛。數月前田小玉偕丈夫在杭州殺了一名頗有權勢的豪強,當晚住在城外一家東升客店,恰巧這東升客店是那豪強的妹夫開辦的,結果被這家客店做了手腳,將他們夫婦藥倒後捆交了官府。當時怡靜道姑正好從湖南來九華山看望病重的師姐南宮慕華,得知師妹夫婦在來九華山的途中出事入獄,當即約了明通長老趕往杭州相救。兩人到得杭州,當晚便將田小玉夫婦救出,怡靜道姑見師妹夫婦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得知杭州通判花不同收了那豪強家的錢財,要置田小玉夫婦於死地,一時氣忿不過,當即趕到花家園要教訓那花通判,恰巧撞見韻雲懸梁自盡,被丫環救起,正奄奄一息。她見了韻雲的絕命詩詞,一來喜歡她的才華,二來更同情她的遭遇,當下也顧不得去收拾呂夷同,趕忙將韻雲救走。

韻雲死裏生還,心如枯木,醒來見了怡靜道姑,參拜已畢,禁不住淚如雨下,當即削發做了尼姑,法名妙慧,成了怡靜道姑最喜愛的弟子。

那花不同父子得知韻雲未死,又驚又喜,隻想將韻雲弄了回去,好生安撫,平息了她姨媽的火氣,說不定還能官複原職。他

父子二人幾次想勸說韻雲,無奈總是沒有機會,一來費門淨地,和尚怎可隨便接近尼姑庵的;二來西竺庵的主持南宮慕華雖然病重,卻還有怡靜道姑和纖紅女俠田小玉,哪一個都不會允許他們接近張韻雲的。這父子二人今日找了個機會,企圖威逼怡靜道姑,乃至暗算她,前計不成,暗害了怡靜道姑,此後要弄走韻雲就方便了許多。不料眼見事成,卻偏偏被張小寶發覺。兩人一來恐走漏風聲;二來也要解了心頭之恨,故要斃了張小寶以絕後患。

那花江城手中長棍呼嘯而來,滿以為可以要了張小寶的命,不料一棍擊出,眼前忽然不見了張小寶的人影,正驚愕間,張小寶在他身後道:“你這惡賊,害死了我的姐姐,我正要找你算賬呢,哼哼,今日又想要了我的命麽?”扭頭看時,隻見張小寶竟然寶劍入鞘,全不將他放在眼裏。

花江城心中狐疑不已,不知是怎麽回事。頓得一頓,又揮棍打來,忽聽張小寶喝道:“好!今日我便要替姐姐報了這仇!”殺機已起,腳下施出躡雲神步,飄身閃過,同時反手一掌,卻是玄英斷魂掌的厲害招式,隻聽一聲悶響,花江城那龐大的身軀直飛出去,跌在地下抽搐不已,嘴裏衣衣呀呀,已是黃泉路上的行客了。

花不同驚駭之餘,大叫一聲,揮劍直襲過來。

張小寶見他來勢凶猛,劍勢沛然,冷笑道:“你這老賊居然也是個武林高手,當真奸詐險惡,今日隻怕你死期到了!”身子微微一閃,已然到了花不同的左側,隻兩招,又將花不同打得飛出數丈之外,跌了個昏天黑地。

張小寶顧不得去理會他,忙掏出東方藥王給他的固金濟生丹,喂怡靜道姑服下了。這固金濟生丹乃是當年紫霄真人秘製而成的驅毒保命神丹,不一會兒怡靜道姑便清醒過來了,見眼前是個翩翩少年,那花氏父子卻遠

遠躺在地上呻吟,知道是這少年救了自己,心下暗暗驚道:“這少年禮貌驚人,俊美異常,他小小年紀怎敵得過呂家父子?”正疑惑間,卻聽張小寶道:“前輩好些了麽?”

怡靜道姑立起身來,揉了揉雙眼,已恢複了視力功力,對張小寶道:“多謝少俠相救。”

張小寶忙道:“怎敢言謝?晚輩也正要找這兩個狗賊算賬的。”

怡靜道姑怔道:“莫非少俠是為了這兩個狗賊而來的麽?”

張小寶道:“卻不是,我是來找明通長老的,誰知晚了一步,竟被五毒教狗賊將他暗害了!”

怡靜道姑聞言大驚,麵色蒼白,顫聲道:“此話當真?我……我剛從他那兒來,怎的竟有這般快?”

張小寶道:“你可是看到幾個陌生人去找他了麽?”

怡靜道姑道:“我來時在半路上撞見有十來個人朝祗園寺去了。”

張小寶吃驚道:“祗園寺在哪兒?”

怡靜道姑說:“怎麽?你不是從祗園寺來?那你怎知明通長老死了?”

張小寶道:“我從甘露寺來,親眼見明通長老被人吊死在小屋裏。”

怡靜道姑急道:“死者可是一個幹癟老頭?”

張小寶道:“正是”不料怡靜道姑反而籲了口氣,淡淡一笑道:“那人不是明通長老,乃是棉侗長老,兩人音同字不同。你說的明通長老乃是在祗園寺,他是一個人獨居在寺後的菜園地裏。”

張小寶怔了一會,忽然驚道:“不好,你見到的那十幾個人正是五毒教奪命堂的殺手,他們剛才隻怕也是殺錯了人,現下正是衝明通長老去的!我們快去救他!”怡靜道姑聞言又驚,急道:“快走!但願……但願還來得及。”說罷在前引路,兩人如飛奔去,也顧不得再去理會花不同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