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霸道:“那、那他們直接亂箭齊發,把他當場射殺也就是了,這有何難!”

宋傑道:“說句實在話,咱們這些人也都是帶兵之人,自然清楚那些士兵的真實想法。試想,在沒有得到明確命令的情況下,又有誰敢擅作主張,擊殺一名堂堂的上將軍呢。更何況,這位當時還早已經是爛醉如泥了,而且還又是有趙貴妃的事情在先。”

天霸道:“這叫什麽話呀,這軍規森嚴,又豈能容得任何人如此的踐踏!否則,這例子一開,日後咱們這些人又是如何的令行禁止!”

天雄道:“行了,霸兒,你怎麽可以如此的放肆。要知道,這三位可都是你的叔父前輩,而且每一位可都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方雄豪。”

天霸道:“孩兒明白,但是我這不過隻是就是論事而已,絕對不敢對三位叔父有任何的不敬。不僅如此,我認為就連後來的喋血後宮,甚至他們禁衛軍的某些將領都難辭其咎。要是他們能夠真正的盡心盡責、恪遵職守,恐怕想必也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了。”

說到這裏,他突然抬頭看了一眼早已臉色鐵青的大太監李固,接著繼續說道:“當然,小侄我絕對沒有任何職責李叔父的意思,畢竟當時李叔父的確是另有要務,並沒有在中都京師,否則也絕對不會發生後麵的那一係列的慘烈之事了。”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李固,突然冷冰冰的說道:“行了,天霸殿下,既然已經悲劇發生了,咱家就絕對不會逃避任何的罪責。不管怎麽說,這禁衛三營的諸多將佐,都是咱家的一手舉薦的。也就是說,既然他們已經出了岔子,那咱家肯定就難逃其責。”

說到這裏,他似是有意無意的看了忠親王天雄一眼,接著沉聲說道:“不僅如此,咱家還早就已經稟明了萬歲爺,等你們這一次的禦前議政結束之後,咱家就主動交出禁衛三營的統領權,從此隻是一心一意的侍奉萬歲爺。”

聽他這麽一說,天雄趕緊的溫聲說道:“李大總管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呀,這禁衛三營可是先皇親自鄭重其事的交付給你的,這又豈能隨隨便便的辭去呢。”

夏侯正金道:“不錯,忠親王所言極是,還請李大總管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意氣用事。再說了,趙進的這件事情,原本就有著諸多的疑團,這一切可是還都等著你李大總管繼續的追查下去呢。”

宋傑道:“就是嘛,你李大總管影子鐵衛的名頭,咱們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呀。這說到底,這下麵的徹查之事,肯定還是需要你來親自主持呢。因此說,你剛才的那個什麽請辭的話語,萬萬不可再隨便的提及了。”

上官青雲道:“既然如此,那李兄弟你就別再繼續的堅持什麽了,以我之言,這禁衛三營的事情,你還是最好再繼續的負責下去吧。”

李固道:“好了,大家的美意,我李固心領了。但是,還是那句話,既然這事情已經發生了,那我李固自然沒有什麽好說的,該我擔當的罪責,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含糊。”

天霸道:“就是嘛,李叔父您老千萬不要太過義氣行事,否則這一旦傳將出去,外人還真的以為是小侄拿話擠兌於您呢。”

李固道:“算了,咱家雖然隻是一個殘疾之人,但是昔日江湖上的那點風骨,還真就沒有完全的消磨幹淨。放心吧,咱家言出必行,現在我就把禁衛三營的虎頭令牌上交出來!”

說到這裏,他還真就直接從腰間取下了一塊令牌,然後恭恭敬敬的放到了天宗帝身前的禦案之上了。

見他如此的決絕,忠親王天雄隻得沉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天雄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免得再讓李大總管更加的難堪。”

李固道:“多謝忠親王殿下等候諒解咱家的苦衷,咱家當真是感激不盡。”

天雄道:“話雖如此,但是這趙進之事,還請李大總管無必要繼續的徹查下去。畢竟,這禁宮之中的事情,我們這些人誰也沒有李大總管熟悉。”

李固道:“放下吧,咱家絕對不是那種虎頭蛇尾之人,隻要咱家一息尚存,那就會繼續追查下去。不僅如此,今後無論換成那位將軍統領這禁衛三營,咱家都絕對的全力配合,這一點還請諸位放心便是。”

上官青雲道:“那好吧,其實這樣也好,畢竟這次事件實在、實在是影響太大。李兄弟能夠如此的坦**,也正好、也正好可以堵住下麵的那些悠悠之口。”

說到這裏,他原本蒼白的臉色,像是突然之間變得更差了,隻見他強打著精神,接著斷斷續續的說道:“其實、其實這樣,或許也不是、不是什麽壞事。畢竟、畢竟日後咱們的萬歲爺也正是一天天的長大了,也就、也就更需要加強、加強貼身護衛了……”

見他如此,夏侯正金趕緊的攔住了他的話頭,溫聲說道:“行了,老哥哥,你實在不行的話,那還是少說兩句吧。好在,咱們這些人都不是什麽外人,你的意思大家自然也都明白。”

宋傑道:“不錯,上官老哥,你還是暫且歇息一下吧。要不我現在就把維昕他們幾個叫進來,讓他們先給你稍稍的服侍調理一下,千萬您這邊不要再出了什麽事情。”

天雄道:“誰說不是呢,要不我這就讓李大總管吩咐下去,趕緊的把禦醫招進來,先給上官賢弟你瞧瞧,咱們天朝可是千萬不能再出什麽岔子了呀。”

李固道:“忠親王所言極是,隻要上官王爺您一句話,我這就吩咐下去,讓禦醫和您的親隨趕緊的進來。”

聽到這裏,齊王上官青雲接連咳嗽了幾聲,強打著精神溫聲說道:“沒事的,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是清楚不過了,至少、至少短時間之內,我還是暫且沒有、沒有什麽大事,咳咳、坑吭……”

天雄道:“既然如此,麻煩李大總管你再問一下,要是陛下沒有什麽其它要事的話,那要不咱們今天就暫且到此為止吧。”

聽他這麽一說,李固還真就躬身低聲問詢了一會,過了片刻之後,這才朗聲說道:“萬歲爺有旨,鑒於上官王爺抱恙在身,今日禦前議政暫且到此為止。至於相應的旨意,等上官王爺稍稍康複之後,自會明旨下達。”

說到這裏,他似是有意無意的偷偷瞟了齊王上官青雲一眼,接著繼續說道:“另外,鑒於上官王爺的身體狀況,萬歲爺特別降恩,特許上官王爺暫且居住在禁宮之中,以方便禦醫就近照料。當然,至於茶童陸維昕他們齊王府的所謂四大親隨,那肯定是不能隨便的留在禁宮之中了。”

天雄道:“這、這恐怕不大好吧,畢竟人家茶童陸維昕他們那可正是上官老弟的心腹親隨,這相應的照顧恐怕還真的離不開他們幾個吧。”

李固道:“好了,忠親王多慮了,一切有咱家呢,咱家自信多多少少的還可以兼顧到上官王爺,大家盡可放心也就是了。至於茶童陸維昕他們一幹人等,那就有勞忠親王和夏侯王爺、宋王爺你們看著安排照料了。”

夏侯正金道:“這個好說,上官老哥的四大親隨和相應的一幹衛士,那就無需麻煩忠親王和宋老弟了,直接交由我夏侯正金也就是了。”

說到這裏,他稍稍的停頓了一下,接著繼續說道:“正好,關於上次那個古駱國使團的一些事情,我正好還要跟人家茶童陸維昕,好好的碰個麵印證一下呢。”

天雄道:“哦,你這麽一說,我倒是也想起來了,的確是有那麽一檔子的事。既然如此,那我天雄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一切就暫且如此安排吧。”

就這樣,一轉眼的功夫,一晃三天過去了。

這一天,李固突然遣使宣旨,命忠親王天雄和燕王夏侯正金、秦王宋傑二次覲見,會同齊王上官青雲再次召開禦前議政會議。

首先,大太監李固當眾宣讀了天宗帝的旨意:“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鑒於前楚王趙進酒後逞凶、罪大惡極,故而就此罷黜他的楚王爵位。至於楚王一職,由現神威軍大將軍呼延守平暫領楚王爵位,即日赴任。欽此!”

宣讀到這裏,隻見李固重新拿出一份聖旨,朗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原禁衛大總管李固,由於嚴重失職,故而免去原職,僅保留禦前侍衛營統領一職,負責禁宮的內衛安全。至於原禁衛三營的其它兩營人馬,由忠親王長子天霸暫且統領,禁宮的外圍警戒。欽此!”

就這樣,一時之間轟轟烈烈的楚王趙進事件,在最後各方的平衡維持之下,終於暫時的告一段落,總算是暫且落下了帷幕。

隻不過,這一切不過隻是表麵的現象而已,實際上一場真正的暗潮湧動,正在各個角落悄無聲息的滋生發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