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等最後殿後的掌旗官帶著第三部分的二百多士兵上山之後,早先的那些士兵竟然全部都失去了聯係,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而且這最為怪異的是,在這整個的過程中,竟然還沒有人聽到絲毫的激戰廝殺的動靜。
話說這負責東側山地搜索的掌旗官,剛剛爬到半山腰的時候,便已經通過種種的反常情況意識到自己這邊應該遇到大麻煩了。
隻見他先是猛的一揮手,示意手下的兵士全部暫停下來,原地警戒,然後這才沉聲說道:“媽的,這可真是活見鬼了,原本剛剛還用旗語彼此招呼的兄弟們,怎麽這一下子說不見就都不見他們的蹤影了呢。”
聽他這麽一說,他身旁的一個哨官模樣的中年男子,在稍稍的沉思了片刻,低聲說道:“不錯,張爺所言極是,這一切的確透著古怪。”
張姓掌旗官道:“但是,這按道理說,似乎不大應該吧。要知道,這一路上來咱們的確也,並未發現任何的異常情況呀,或許是他們現在已經登頂,而且眼見咱們已經跟了上來,所以一時之間也就忽略了跟咱們的旗語聯係吧。”
中年哨官道:“嗯,或許正是如此,否則也的確沒有什麽更好的解釋了……”
就在這時,他的話音未落,就隻聽在他們上麵不遠處負責就地警戒的一名士兵突然驚呼道:“不好,快退,有埋伏!”
但是,此時似乎已經為時已晚了,隻見從他們這些人的四周竟然一下子冒出了大批的紫衣兵將。
端的猶如神兵天降一般,倏地一下子,就把他們這區區的二百多兵將團團的圍困在了一起。
直到此時,那位眼尖的張姓掌旗官這才似乎終於明白了過來,敢情就在他們四下的山地叢林之中,早就已經精心布置好了諸多的“地堡洞穴”。而這些突然冒出來的紫衣兵將,便正是從這些毫無規律的“地堡洞穴”之中破地而出的。
好家夥嘛,等大家稍稍的安靜下來,這才發現在大家的周圍對方至少有上千的兵將。
而且最前麵的那些士兵個個都是強弩在手,箭已上弦,看樣子隨時都可以對己方發起真正毀滅性的攻擊。
就在這時,一位紫衣將官突然越眾而出,朗聲說道:“白衣軍團的兄弟們聽真了,我們早已在此恭候多時了,還請諸位千萬不要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以免真正引發什麽不必要的流血傷亡!”
說到這裏,他稍稍的停頓了一下,接著繼續朗聲說道:“另外,在此兄弟我特別聲明一點,我們楚王爺和鐵膽先生事先曾有明確將令,那就是隻要白衣軍團的兄弟們配合,我們楚軍絕對不會向你們發起任何的實質性攻擊。”
聽他這麽一說,張姓掌旗官原本緊鎖的眉頭稍稍的一展,朗聲說道:“兄弟張紹義,忝為宋王爺手下的小小掌旗官,有什麽話語兄弟你盡管對我說也就是了。”
紫衣將官道:“這個好說,兄弟李毅,同樣也是趙王爺手下的一名掌旗官。既然張大哥您已經站出來了,那想必眼下的情形就不必兄弟再多廢話什麽了吧。”
張紹義道:“這樣,還請李大哥明示,兄弟手下的那些人馬現在何處,至少也要讓我等兄弟明白才是吧。”
李毅道:“實不相瞞,張大哥前麵的那些兄弟們現在都好著呢,他們現在都被集中在了山頂的營寨之中了。至於、至於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恐怕就算是兄弟我不明說,恐怕張大哥您也已經大致明了了吧。”
張紹義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隻要你們保證不傷害我手下的兄弟們,我張某人今日認栽便是!”
李毅道:“張大哥您言重了不是!世人皆知,我們王爺此番公然打出靖難的旗號,那的確也是事出有因迫不得已,絕非膽敢公然的對抗朝廷。”
說到這裏,他稍稍的停頓了一下,接著繼續說道:“因此說,縱然此番宋王爺大軍進犯,我們楚王府上下也斷然不敢真正的公然對抗。畢竟我們楚王府上下也都心知肚明,此番強行進犯也絕非宋王爺的本意,也是迫於上命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張紹義道:“好了,李大哥,咱們兄弟不過都隻是一介武夫而已,那些所謂的軍國大事原本就不是咱們這些粗魯之人所考慮的。這樣,你痛快一點,我們這些人你們打算如何處置吧。”
李毅道:“痛快,張大哥果真是一條響當當的關中漢子,當真是直來直去、沒有半點的遮掩囉嗦。”
張紹義道:“我去,這又什麽,大丈夫頂天立地、願賭服輸也就是了。更何況,兄弟我就算是再過愚鈍,想必也已經明白過味來了。假如你們真的要對我們下毒手,恐怕也就自然無需再多囉嗦這些廢話了。”
說到這裏,他稍稍的停頓了一下,像是情不自禁的往山下界牌關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沉聲說道:“隻是、隻是有一點,兄弟我還真就必須事先聲明,否則即便是閣下現在就下令把我等兄弟全部屠殺殆盡,我張某人要是眨一眨眼睛,那就不算是關中漢子!”
李毅道:“既然如此,還請張將軍明示,隻要兄弟我能擔當的,我李毅絕無二話。”
張紹義道:“是這樣的,既然事已至此,我等兄弟已然成為了貴軍的俘虜兵,那我們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但是,即便是如此,閣下如若要是以此要挾我們做出什麽背板我們王爺的事情,那可就是真的小看我等關中漢子的血性了!”
聽他這麽一說,原本一片寂靜的白衣兵將,突然開始明顯的躁動了起來,甚至就連他們早已低垂的兵刃,此時也又重新猛的直挺了起來。
如此看來,剛才張紹義的這一番話,的確是起到了相當大的鼓動作用。
不難看出,正如人家張紹義所說的那樣,雖然他們這些人非常清楚自己這些人當前的處境,而且也非常明白人家李毅剛才所說的那些話語,絕對的並非是什麽虛假的恐嚇之言。
但是,他們關中漢子的血性,卻是又被張紹義的一番話給激活了起來。要知道,他們白衣軍團既然能被稱之為“西悍卒”,那就足以證明他們自身的彪悍風格。
換句話說,這也就是跟楚王府紫衣軍團的所謂“兄弟之戰”,人家這些精銳兵將事先也早就已經多多少少的明白了一些什麽。
否則,這一次即便是毫無勝算,他們也絕對不會如此的認命服輸。
如此一來,人家張紹義剛才的那一番話,自然又重新燃起了他們心底的彪悍之風。這要是就此放下兵刃,那自是無有不可,畢竟己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勝算。
但是,這若要是想以此來威逼他們,真正的背叛人家秦王宋傑,那可就真是絕對的不可能了。
眼見他們的反應如此的強烈,隻見李毅也是稍稍的皺眉沉思了片刻,然後沉聲說道:“既然如此,足見張將軍豪俠胸懷!放心吧,咱們兄弟也都是略知禮義廉恥的好漢子,那等背信棄義不知廉恥的勾當自然也是不屑為之。”
說到這裏,他稍稍的停頓了一下,眼見張紹義他們一眾人等的臉色稍稍的好轉,然後接著繼續說道:“這樣,隻要張將軍和一眾兄弟能夠主動放下兵刃,我李毅在此以我們現任楚王爺的名譽起誓,絕對不會為難一眾兄弟們做任何違背咱們武人最基本的道義之事。”
張紹義道:“既然如此,那我張某人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好說得了,這說到底還是我們秦王府技不如人,既然栽了那也隻好認了也就是了。”
說到這裏,他幽幽的長歎了一聲,然後神情寂寥的低聲說道:“大不了,等王爺那邊也不能馬到成功之時,我張某人偕同眾兄弟絕對獨自偷生也就是了!”
他如此一說,言下之意自然非常明白:那就是一旦秦王宋傑他們那邊也遭遇了什麽不測,那麽他們這些白衣軍團的兵將,即便是已經放下了武器,那也絕對不會就此苟且偷生,一定會采取相應的奇特方式,以此報答昔日秦王宋傑的知遇之恩!
聽到這裏,李毅朗聲說道:“這、這、這恐怕就是張將軍多慮了吧,要知道雖然這整個界牌關的大局,早就已經在我們楚王爺和鐵膽先生的絕對掌控之中了。但是、但是我們楚王爺,尤其此次負責界牌關一戰的鐵膽先生,他老人家早就已經進行了相應的特別聲明!”
張紹義道:“什麽意思,什麽特別聲明?”
李毅道:“當然,這上麵的具體意思,咱們這種下級軍官自然無從得知。但是,鐵膽先生卻是在此次正式發兵之前,曾經特意明確的給我們楚軍上下的各級軍官下達過一條嚴令,那就是絕對不能率先出手,對宋王爺手下的兵將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