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從前麵高地的兩側較遠的位置,竟然猶如萬馬奔騰一般,從左右兩個斜刺的方向呼啦一下子湧現出了大批的鐵騎。

還沒等祁淵他們如何真正的反應過來,對方這兩塊猶如紫雲一般的騎兵,便直剌剌的衝著祁淵他們急速衝殺了過來。

不僅如此,在他們還尚未衝殺到祁淵近前之時,人家竟然還又忽的中途各自分出了部分的人馬,直接衝著嚴四虎和候七他們遠遠的包抄了過去。

更有甚者,竟然從祁淵他們剛剛經過的來路之上,不知道還又從那裏冒出來了足足有兩三千人的強弩手。

隻見他們倒是並沒有直接威逼衝殺上來,而是遠遠的有條不紊的就地駐守了下來,並且用數排的強弩利箭一下子射住了陣腳。

如此一來,這不僅僅是剛剛衝上去的嚴四虎和候七他們,瞬間陷入了對方精心布置的圈套之中了,甚至就連在後麵負責殿後壓陣的祁淵和大隊人馬,也一下子被人家從三個方向緊緊的包圍起來了。

然而,出乎祁淵他們眾兵將意料之外的是,剛剛第一輪中箭受阻的嚴四虎手下的兵將,似乎並沒有遭受到什麽太大的重創。

原本,按照通常的情況而言,就隻是剛才的這一輪強弩激射,首當其衝的嚴四虎的手下肯定會死傷慘重。

要知道,對方人家這可都是那種機械強弩所發射的弩箭,又是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情形之下驟然突襲。

再說了,嚴四虎的這一千人馬又全部都是騎兵,這馬上的兵將一旦中箭墜馬,僅僅隻是己方的相互踐踏,那也絕對不是鬧著玩的。

更何況,對方緊接著又是幾路優勢騎兵的左右包抄,更是一下子把他們緊緊的困壓在了一團,局麵更是絕對的不容樂觀。

但是誰曾想,現在在仔細去看的時候,人家嚴四虎的人馬卻好像是並沒有受到什麽太過慘重的創傷。

更有甚者,嚴四虎的手下甚至沒有多少人跌落馬下,絕大部分的兵將都依舊跨坐在馬鞍之上。

即便是早先在前麵打頭的那些兵將,也僅僅隻是數十人跌落馬下而已,剩下的絕大部分都依然倔強的伏在自己的馬鞍之上。

隻不過卻是很容易看的出來,他們這些人的情況似乎並不太好,隻是仍舊強硬堅忍著,雖然搖搖晃晃,但是仍舊沒有落馬,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麽當場“掛了”。

直到此時,有心細的人這才猛的發現,敢情剛才人家那些突然出現的強弩手早已經換上了特製的弩箭,而沒有使用那些常規的殺傷性弩箭。

換句話說,那就是剛才那一個所謂“基數”的強弩箭雨,竟然全部都是發射的那種除去箭鏃的弩箭。

也就是說,早先那一大波次的漫天箭雨雖然氣勢上的確極其的雷人,但是實際的殺傷能力卻是早已經大大的打了折扣。

或許可以這麽說吧,早先嚴四虎和候七手下的那些人馬,假如要是真的有什麽實質傷亡的話,那麽也隻能是怨他們自己運氣實在太差,竟然硬生生的被人家弩箭“撞”下了戰馬,然後被自己人不經意的給衝撞踩踏而亡了。

至於,那些現在仍舊咬著牙硬挺著伏在馬鞍之上的人,那自然是首當其衝的“中箭”之人了。

要知道,在如此的距離情況下,再加上己方又是幾乎毫無防備的往上疾衝,這種強弩激射而至的弩箭所攜帶的勁道自然可想而知了。

不僅如此,等人家楚軍的騎兵忽的一下從各個方向包抄上來之後,人家似乎也並沒有急著向對方發起什麽實質性的衝殺圍殲,而隻是把嚴四虎和候七他們的手下分割衝散開來,然後分成一個個小包圍圈緊緊的包圍了起來。

但是,到了此時,有一點卻是必須特別強調一下。

那就是,現在人家楚軍騎兵的弓箭手,卻是實實在在的弓在手箭在弦,尤其是明晃晃的箭鏃絕對沒有半分的含糊。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此時一下子湧現而出的楚軍數量著實的遠超對方,放眼看去每一處可都是數倍於敵的重重包圍。

到了此時,別說是嚴四虎和候七他們那兩邊了,祁淵的大隊人馬那邊的局麵更是不容樂觀,甚至還要遠甚於嚴四虎他們那兩邊。

敢情,這一下,人家鐵膽陳平還真就一下子撒出了趙嘉和錢乙的兩萬人馬,以絕對的優勢的兵力對付祁淵這兩營的外圍人馬。

早先在界牌關兩側的山地之上,人家鐵膽陳平用上了兩營的六千人馬,一下子就把祁淵布置的兩路人馬不動聲色的給拿下了。

與此同時,人家鐵膽陳平又把剩下的所有人馬,足足有一萬五千人馬全部精心布成了一個大大的陷阱,就等著祁淵的這四千人馬自投羅網了。

果不其然,一切都是按著鐵膽陳平的精心計劃,祁淵的這兩營六千多人馬全部相繼中標。

到了此時,就算是祁淵再笨,想必也已經看明白了對方的真實用意了。

更何況,這一次出麵直接給他碰麵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人家楚王府的第一號大將——趙嘉趙大將軍。

而且這個趙嘉恰恰還正是祁淵生平最為敬重的人物之一,他們兩人之間的的確確還真的曾經有過相當的交情。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人家鐵膽陳平才把趙嘉特別的放在此處,並讓他負責鎮服祁淵這位白衣軍團有名的悍將。

原來,早在當年天威大帝還沒有定鼎天下之時,人家趙嘉在戰場上還真就拚死命救過祁淵,而且還不隻是一次舍命相救,恰恰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兩人變成了真正的刎勁之交。

等到了後來天朝鼎立之後,雖然他們追隨自己昔日的主將,搖身一變各自變成了威震一方的指揮使將軍,但是無論如何昔日的那種鐵血情誼還是依然存在。

果不其然,在趙嘉苦口婆心的把他們楚王府的良苦用心講出來之後,人家祁淵自然也就大致的明白了一切。

正如早先的那位掌旗官張紹義一樣,祁淵在得到趙嘉的鄭重承諾之後,他也直接下令手下的眾兵將主動放下武器,坦然接受人家趙嘉的相應處理。

好了,現在祁淵將軍的外圍人馬既然已經落下了帷幕,現在再回過頭來去看秦王宋傑的主力中軍這邊。

話說祁淵的外圍人馬和吳勝達、劉琦的殿後人馬各自拔營而去之後,秦王宋傑這才對身旁的大將劉彥生朗聲說道:“好了,劉老弟,現在該到咱們強行奪關的中軍正式登場了吧。”

劉彥生道:“這樣,王爺。要是依著屬下的意思,王爺最好還是帶著您的親兵營在後麵壓陣便是,這攻取界牌關的功勞還是讓給按老劉獨攬吧。”

說到這裏,他稍稍的停頓了一下,接著繼續說道:“按照咱們天朝常規的軍製,這守關的兵將一般是采取一部修整、三班輪防的規製。就比如現如今他們界牌關上的守軍吧,即便是他們有小四千的人馬,除去一部正常的修整之外,現如今當日的守軍不過也就不足千人而已。”

宋傑道:“不錯,按照常規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

劉彥生道:“既然如此,那麽一切正常的話,現如今關上當值的人馬充其量也就千人而已。”

宋傑道:“嗯。”

劉彥生道:“那麽這一千的人馬再分散到界牌關的四門,那麽首當其衝的正門、也就是北門,此時當值的兵馬充其量也就隻是半數、四五百人而已。”

宋傑道:“這倒是應該是實情。”

劉彥生道:“現在再反觀咱們的這一萬中軍,正是由咱們秦軍最為擅長攀援城牆、強行攻城奪關的‘鷂子營’,和擅長強弩火器攻堅的‘陷陣營’和王爺您最為精銳的‘親軍營’組成……”

宋傑道:“行了,我明白了,你劉大將軍之所以囉囉嗦嗦的說這些,不就是仍舊不放心讓本王親自帶隊攻城嗎。”

劉彥生道:“不錯,王爺,實不相瞞,屬下正是此意!”

說到這裏,他環視了一下身旁的眾將官,然後接著朗聲說道:“要知道,這其實也並非隻是屬下個人的意思,而是咱們全體將官的意思。”

聽他這麽一說,自劉彥生以下在場的所有將佐,齊刷刷的單腿下跪,異口同聲的朗聲說道:“不錯,這的確正是屬下們的一致意見,這無論如何王爺您也不能親身涉險!”

眼見如此,秦王宋傑微微的一皺眉,然後朗聲說道:“那好吧,既然眾位兄弟如此的厚愛,那麽本王我也就不再如此的堅持了。”

等眾將官站起身之後,宋傑接著繼續說道:“這樣,就由劉大將軍代替本王,親自統率‘鷂子營’先行一步,一旦祁淵將軍他們那邊就位之後,便立即雷霆出擊強行奪關。”

劉彥生道:“屬下得令,俺大老劉絕對不會讓王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