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家陳天意既然能夠擔任堂堂“鷂子營”的統領,那自然也絕非什麽易與之輩,絕對有他的異於常人之處。
果不其然,很快陳天意便識破了對方的真實意圖,敢情人家郝藝竟然還給自己玩起了謀略,試圖倚仗三華觀易守難攻的有利地形,變相的跟自己頑抗下去。
但是,他又轉念一想:“也罷,反正秦王宋傑曾經有言在先,攻占界牌關才是最重要的,至於界牌關的守軍最好是以迫降為目的。現在好了,反正這界牌關的城防已經攻取下來了,既然他們願意自己龜縮在小小的三華觀內,那就仍由他們暫且為之吧。”
想到這裏,陳天意冷冷一笑。一方麵他分兵一千,把那個三華觀的所謂唯一出口死死的封住,並且嚴令隻要裏麵的楚軍不自行出擊,外麵的人便隻需嚴防死守便可。
另一方麵他讓剛剛從北門湧進來的一千士兵,立即各歸建製,以百人一哨的為單位,立即對城內的其它各處重要場所進行清剿,並且進行相應的安撫民眾。
最後,他又親自指派一名最為得力的掌旗官,讓他負責以最快的速度進行內外城的布防,並且按照早先約定好的特製響箭,向外圍的大將祁淵各部發出報捷信號。
他的這一係列的軍令一旦下達開來,整個界牌關內外的鷂子營的兵馬,立即按部就班的各自忙碌了起來。
尤其是,負責城內潰兵搜索和安撫工作的第二部分人馬的任務最為繁重,雖然現如今絕大部分的楚軍都已經緊急撤退到了三華觀一帶,但是此時城內的百姓卻是多達兩三萬人之多。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像界牌關這一類的重要軍事重鎮,一直可都是實行所謂的“軍管”製度。尤其是,他們天朝創立以來,更是大力推行“軍屯製”。
也就是說,像這種以軍事功能為基本職能的常備軍鎮,他們日常的一切生活全部都是實行所謂的“軍事管理”。
簡單的這麽說吧,在這種軍鎮之中長期居住的百姓,其實根本就不能以尋常的百姓看待。
這麽說吧,其實他們除去一小部分人,是不穩定的過往客商或者在本地經營各種買賣的生意人,剩下的絕大部分便都是跟本地的駐軍有著極深的關係。
甚至可以這麽說,在這些所謂的百姓之中,很多人大都是一些昔日退役的兵卒,或者是一些經過相當訓練的青壯男子。
也就是說,當日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被安置在這種地方,實際上正是出於某種特定的目的。
那就是一旦大的戰事發生,他們這些人便可以很快的被發動和組織起來,然後投入到整個關隘的防衛之中。
好在,這一次鷂子營的雷霆奇襲實在是太過突兀,直接就是打了界牌關守軍的一個措手不及,根本沒有給郝藝從容布置的任何機會。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界牌關的那些所謂“預備力量”,這才沒有任何的反應餘地,就更不用說去軍械庫領取什麽武器,進行相應的組合編製了。
但是,恰恰正是因為這種所謂的真實存在,人家陳天意這才特意專門派出了一千人馬,立即對城內的各處百姓進行相應的“緊急軍管”。
好在,他們鷂子營破關之後並沒有如何的殺戮,而是立即快馬曉諭人家秦王宋傑的“安民告示”,以求最大化的安慰城中的百姓。
不僅如此,甚至就連一些沒有來得及撤退的守軍兵士,在被發現抓獲之後也並沒有進行什麽所謂的捆綁,更沒有發生什麽隨意的加害,隻要他們乖乖的放下武器放棄防抗,便被集中到了一起就地看管了起來。
如此一來,城內的百姓似乎頓時相信了秦王宋傑的“安民告示”,像是隱隱約約的明白了一些什麽。
敢情,人家秦王宋傑的大軍此次正是所謂的“奉詔平叛”,而並非是為了為難城中百姓而來的。
就這樣,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人家陳天意便已經完全的掌控住了整個界牌關城內的局麵。
與此同時,秦王宋傑在得知前麵的連連報捷之後,早已經親率手下的親軍營從後麵疾馳趕了上來。
眼見秦王宋傑的王旗越來越近,大將劉彥生和也是剛從後麵趕上來的副將李天一,趕緊一摧戰馬迎了上去,在原地隻留下了李天一剛剛帶過來的“陷陣營”就地警戒。
秦王宋傑一看自己手下的兩員大將,並沒有先行開道進城,而是在城外擺開人馬就地警戒,隨即便明白過了一些什麽。
敢情,他們這正是頗具大將之風,縱然此時局麵已經完全的控製住了,但是他們仍舊穩紮穩打而並非輕易冒進。
眼見如此,秦王宋傑也是猛的一勒戰馬,正與前來相應的二位大將呈品字形停在了那裏。
就在此時,秦王宋傑朗聲說道:“不錯,劉大將軍一舉攻克界牌關,當真是功不可沒呀,哈哈哈。”
劉彥生道:“其實不然,王爺這一次還真是太過抬舉屬下了,此次雷霆出擊一舉攻克界牌關的不是屬下,而是鷂子營的陳天意將軍。而屬下壓根就沒有直接參與攻城,一直都在關外遠遠的觀戰呢。”
宋傑道:“這有什麽,這不過隻是人家陳天意將軍跟你劉大將軍現學現賣而已,先前你不也是曾經率眾力諫本王,說什麽也不讓我親自帶兵犯險嘛,哈哈哈。”
李天一道:“不錯,想必陳天意陳統領人家也正是此意,畢竟這刀劍無眼,這真要一不小心傷到了咱們的劉大將軍,那麽他陳天意可就真的是百死莫贖了,嗬嗬嗬。”
宋傑道:“好了,現在關內的情況究竟怎麽樣了,那些原先的守軍現在是什麽情況?要知道,本王我最為擔心的,便是鷂子營的這些兄弟們,他們一旦殺紅了眼,那可是什麽事都幹出來的呀。這、這要是真的大肆殺戮、血流成河,那可真就有違本王的初衷了!”
劉彥生道:“放心吧,王爺。剛剛陳天意陳統領的親兵親口向屬下稟明了一切,現如今城內的秩序非常的穩定,而且在雙方的攻防戰中也並沒有出現王爺所擔心的那些事情。”
說到這裏,他稍稍的停頓了一下,接著繼續往下說道:“對了,現在關上的守軍已經全部龜縮到了東南角的三華觀,正在那裏倚仗易守難攻的獨特地形,跟咱們的鷂子營死磕硬耗著呢。”
宋傑道:“這就好、這就好,如此說來,原先的關上守軍應該並沒有受到什麽太大的損傷了?”
劉彥生道:“不錯,正是如此。據說是對方的那個主將郝藝,一看大勢已去之後,便當機立斷,主動放棄了內城的防衛,自行緊急收縮到了那處三華觀中了。恰恰也正是由於他的這一明智舉措,他手下的大部人馬,這才沒有遭受到太大的損傷。”
宋傑道:“原來如此,看來這位郝藝郝將軍的確也是一個剛毅果決之幹才,他如此的當機立斷既避免了雙方的慘重傷亡,更為咱們今後跟人家趙興趙老弟對話,憑空增添了大大的籌碼。”
劉彥生道:“這是自然,不管怎麽說,咱們這一次的強行奪關並沒有造成太過慘重的傷亡,那麽王爺您的一片良苦用心想必對方自會明白。”
宋傑道:“對了,現在城內百姓的情況如何,有沒有引發什麽大的變故,其實這也是本王最為擔心的事情。要知道,咱們這一次所謂的‘奉詔平叛’,說到底也隻是咱們自家兄弟之間的摩擦,這要是真的傷及到了無辜的百姓,那麽咱們的罪過可就真的大了。”
劉彥生道:“放心吧,王爺,這一點您更不用擔心,陳天意陳統領這件事情辦的更是到位。這不僅關內的百姓沒有任何的大的變故不說,甚至就連那些放下武器的守軍,也被咱們的人馬集中起來暫時看管了起來,並沒有再出現什麽大的流血事件。”
宋傑道:“這就好,那祁淵將軍他們外圍的情況現在如何,尤其是界牌關以南有沒有什麽意外發現?”
李天一道:“放心吧,王爺,屬下剛剛再次用咱們約定的信號,跟祁淵將軍外圍的三處兄弟們進行過簡單的交流,所有的地方都沒有任何的異常情況,一切都在咱們的掌握之中。”
說到這裏,他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趕緊接著繼續說道:“隻是、隻是在剛才我們跟祁淵將軍他們所在關南狙擊陣地進行聯絡的時候,他們那邊的反應好像有些、好像有些遲緩。”
宋傑道:“什麽意思,不會是他們那邊出現了什麽意外變故吧?”
李天一道:“這個、這個應該還真的不應該吧,畢竟他們後麵的回應還是非常的肯定,示意他們南麵的情況一切正常。”
宋傑道:“那就好、那就好,要知道人家楚軍在漢昌渡口一帶那可是駐有重兵。一旦祁淵將軍他們那邊出現了什麽意外,就是僅憑他手下的那數千兵馬,可是斷難頂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