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其實馬玉寅自己的考慮也是絕對明智的,正如他自己先前所說的那樣,他們區區一軍的生死存亡根本算不上什麽真正的大事,他們整個天朝的安危才是真正至關重要的。
要知道,今日那些隱秘的地下暗道一旦暴露了出來,縱然可以暫時的解救出相當的兵力,但是這日後可能更為重大作用可就真正的完全喪失了。
更有甚者,一旦對方真正掌握了這些隱秘的地下暗道,一反一正的再充分利用起來,恐怕那後果和影響可就是更加的不敢想象了。
如此一來,這馬玉寅屆時鏖戰而死、玉石俱焚,恰恰正是最佳的選擇。
一則,日後這雁固關失守的罪名,他自己肯定是已經完全的扛下來了,畢竟這“人死債消”,再有什麽重大的罪名自然也就不複存在了。
二則,這人家馬玉寅最厲害的殺手鐧反正依舊仍在,真要是日後等到了必要的時候,燕王夏侯正金他們正好可以再臨時啟用,排上更大的用場。
三則,當然這或許應該也是最為重要的,這相應的最高軍事主將死戰不退、以血明智,自然更是能夠極大的激勵和鼓舞剩下的更多的他們黑衣軍團的將士們,意義更是極其的重大。
就這樣,夏侯平治帶著無比的崇敬和沉重的悲痛,離開了馬玉寅的指揮使將軍府邸,在第二天的淩晨不到,便已經統帥六千大軍到了前麵山口陣地一線。
還別說,人家這少王爺夏侯平治還真的讓人刮目相看,他一到之後,便立即把自己的六千人馬一分為三。
他自己和那個蕭副將蕭義山他們兩人親自統率其中的四千人馬,索性直接在左右兩翼衛城中間首當其衝的前突位置,把那裏的原有哨卡作為了自己的防禦陣地。
而剩下的那兩千人馬,則索性分給了金恩聖和樸吉淵他們兩邊,權當是作為對他們衛城的相應支援了。
當然,他如此布置雖然頗為有些冒險,畢竟這前突的位置正是首當其衝的對方攻擊目標,但是如此一來,直接便是給對方的攻擊形成了第一道的相對完整的防禦體係。
隻不過,在當天的所謂前軍軍事緊急會議之上,不僅是人家左右兩營的金恩聖和樸吉淵兩人堅決的反對,甚至就連那個副將蕭義山人家也認為這實在是太過不妥。
就這樣,到最後,還是人家蕭義山差一點就直接搬出了人家主將馬玉寅的將令,這才總算是說服了這位少王爺。
當然,即便是如此,人家夏侯平治中間布置重兵的戰術,還是直接得到了大家的一直通過,隻是這統兵的將官換做了人家副將蕭義山。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早先人家馬玉寅的大致推測一樣,這邊夏侯平治他們剛剛布置準備好不到半天的時間,對方便悍然發動了試探性的猛烈攻擊,甚至就連象征性的宣戰都沒有進行。
不僅如此,人家對方這第一波的試探性攻擊,竟然直接便是派出了足足有一萬的人馬,直接衝著這一線的陣地便是氣勢洶洶的猛撲了上來。
眼見如此,人家夏侯平治更是好不含糊,反正你們已經如此狂妄的猛攻了上來,那麽這還有什麽好客氣的,直接下令好好的招呼也就是了。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對方直接采用一窩蜂的密集戰術猛撲了上來,人家夏侯平治先是用旗語下令下麵的蕭義山他們全部退過己方的第一道吊橋後麵,直接暫且先暗伏在第一道又深又寬的壕溝己方這邊的岸邊。
如此一來,他們索性全部按兵不動,各自找尋早就已經挖掘準備好的防禦掩體,避免被對方神臂弓所發射的箭矢攻擊。
與此同時,等對方的第一波衝擊騎兵剛剛衝進己方的射程之後,人家兩邊衛城之上的連環重弩立即大展神威,端的又像是霹靂箭雨一般,一排又一排的烏狄騎兵中箭慘死在當場。
但是,誰曾想,這剛剛才隻是所謂的試探性進攻,便直接像是進入了熾熱化的慘烈模式。
隻見人家對方的兵將像是發了瘋、著了魔一般,竟然根本就悍不畏死,甚至直接便是踩踏著自己倒地之後還在那裏掙紮慘叫的同伴的身體,一波接著一波的向前猛攻猛衝。
更有甚者,很快兩邊衛城之上的守軍便發現,對方似乎在試圖用他們自己前麵的屍首、甚或是他們的那些傷兵,對這第一道的壕溝進行直接而又殘忍的填充。
好家夥嘛,這僅僅隻是第一波的攻擊,時間甚至還不到半個時辰,這第一道的壕溝竟然便被對方給硬生生的填充了兩米多。
不僅如此,在瘋狂的猛攻衝鋒之中,竟然還發現了一些馬背之上專門載著一些土囊的士兵,他們甚至在最後的時候,索性直接頭頂著自己同伴的“屍體”,徒步把那些沙土傾倒進前麵的壕溝之中。
好在,這對方在這第一輪的猛攻之後,便突然又是離奇的戛然而止了,端的是來去如風倏地便又撤離出了大家的視線之外了,隻剩下那些遍地的屍首,甚至還有一些仍在那裏痛苦呻吟的重傷員,竟然就這樣自生自滅、置之不理、不管不問了。
更有甚者,甚至更是在這之後的兩天時間裏,每每一到這個時間,對方的這些蜂擁而來的騎兵洪流便會準時的進行“打卡”。
這麽說吧,別的不管,僅僅隻是這短短三天的時間,整個加起來估計充其量也就不到兩三個時辰的時間,但是對方的烏狄騎兵卻是足足留下了兩三千具的屍首。
當然,這其中自然還包括那些當場重傷不治的傷員,要知道在當前的這種情況下,他們自己人都不管不問,人家夏侯平治他們縱然的確是心有不忍,但是也斷然不會如此的太過仁慈,派出自己人前去如何的救治對方的那些重傷員。
毋容置疑,對方的那些傷勢並非是如何太重的傷員,他們要是真的自己掙紮著脫回了己方甚至遙不可及的陣營,那麽人家天朝的守軍也絕對會是出於所謂的人道主義,不會如何的進行趕盡殺絕的。
自然,這前提肯定是有著一定的紅線,那就是絕對不能再試圖做出什麽不利於守軍的舉動,其它的也就任其自由了。
話說,這正是到了第三天的晚上,看來這一切又將是重歸正常了,甚至就像是白天中午的慘烈軍事行動沒有如何的真正發生過一般。
在相應的高度戒備再三的布置重複完之後,在少王爺夏侯平治的鄭重提議之下,他們前麵一線的幾位軍事主官進行了一次緊急的所謂“碰頭會”。
當然,人家後麵的主將馬玉寅在聽到相應的請示之後,雖然他本人並沒有真正的親自到場,但是他卻是把兩側高山營寨之上的許方達和何正豪他們兩人緊急調派了過來。
原來,按照人家馬玉寅的意思,對方的這種瘋狂試探行為,其實早在他的預料之內,算不得什麽新鮮的把戲。
但是,對於許方達和何正豪他們這兩位相對年輕的將軍來說,卻是極其的大不相同,畢竟他們兩人早先並沒有如何的見識過,對方如此“出乎常理”之外的瘋狂戰術。
地點:左營衛城的大帳之內。
時間:正是下午的酉時剛過。
主要人物:夏侯平治、金恩聖、樸吉淵、許方達、何正豪。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次人家蕭義山並沒有真正的列會,原來這恰恰正是人家他蕭義山的老成持重之處。
因為他深知這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存在著諸多不可預料的危險變數,所以說人家他作為一位真正貨真價實的沙場宿將,絕對不會存在任何的僥幸心理。
這麽說吧,按照人家蕭義山的意思,在這種極其微妙的局麵之下,任何的掉以輕心或許都會給自己造成難以估計的巨大損失。
畢竟,現在人家那個也連速該已經如此的亮出了他們烏狄的“血腥”姿態,那麽這便是已經絕對算是正式進入常規的戰時狀態了。
等與會的眾人全部到位之後,夏侯平治率先朗聲說道:“好了,事已至此,想必大家也無需再如何的端著了吧,大家都盡情的暢所欲言,說說這接下來的局麵應該是如何的繼續吧。”
說到這裏,他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趕緊接著繼續說道:“首先,我在這裏再鄭重其事的重申一遍,我夏侯平治和許、何二位兄弟不過都隻是所謂的陪襯而已,畢竟我們並不像金將軍和樸將軍你們兩位一樣,都是威震北疆的成名宿將!”
聽他這麽一說,人家金恩聖和樸吉淵會意的對視了一眼,然後金恩聖朗聲說道:“少王爺,您實在是太過抬舉我們兄弟了,我們兄弟何德何能,不過隻是馬將軍麾下的尋常將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