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兄弟,你回來了?”

晚上,傻柱果然來敲門。

其實,但凡看到停在四合院門口的那輛吉普車,大家便知道李衛東回來了。

整條巷子裏,也隻有李衛東才能時不時的開著吉普車回家。

甚至整個街道辦,有這種待遇的也僅他一人。

基本上,從巷子經過的人,都會在吉普車周圍駐足,然後用一種新奇,羨慕的目光打量著這輛吉普車,幻想著有一天也能坐一坐。

這可是高級幹部才有資格坐的。

但普通人想要走到這一步實在太難了。

倒是可以成為八大員之一的駕駛員,還有機會摸一摸。

如今的八大員社會地位還是挺高的,任誰也高看一眼。

當初李雪茹因為坐了一次吉普車,夢想就變成了當駕駛員。

“柱子哥,屋裏坐。”

李衛東將傻柱邀請進屋。

他之所以對傻柱一如既往,也跟對方的態度有關。

從一開始,對方便一口一個衛東兄弟,如今,他當了副大隊長,傻柱依舊沒有改變,在他麵前也沒有太多的拘束。

“還是你這屋裏看著幹淨,找哪裏的師傅?我也打算把我那屋好好拾掇一下。”

進屋後,傻柱打量著裏麵的‘裝修’,忍不住問道。

原本他覺得自己那屋勉強能住,但若是用來當婚房,難免差了些。

“我媽找的人,回頭幫你問問。”

李衛東拉了張凳子,示意對方坐下。

“聽說你跟秦京茹定下來了?”

“對,拖著也沒啥意思,之前去她家商量了一下,下個月底二十八是好日子,打算趕那天結婚。”

提起結婚,傻柱臉上也堆滿了笑容,臉色也微紅。

打了這些年光棍,要說不饞女人,那肯定是假的。

關鍵是他也老大不小了,還得為老何家傳宗接代。

秦京茹雖然是農村的,但模樣好看,有一點隨秦淮茹,那就是腚大,用賈張氏的話說,腚大容易生兒子。

你都這麽大了,也不想老何家斷子絕孫吧?

城裏姑娘雖然白淨,但矯情,遠不如農村出來的姑娘能幹。

當時賈張氏為了勸傻柱娶秦京茹,更是拿秦淮茹當榜樣。

也正是因為她的助攻,傻柱才決定娶秦京茹。

而賈張氏之所以這麽上心,主要還是被嚇破了膽,不僅僅因為無法適應農村的生活,要知道,上次她去農村,還是傻柱幫忙弄了些糧食,要是沒有這些糧食,她估計連冬天都挺不過去。

即便如此,她也生了一場病。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經曆,所以她說什麽也不願意再去農村,否則她死了,秦淮茹改嫁怎麽辦?

到時候別的男人睡他兒子的媳婦,打她的親孫子。

除此之外,那就是因為傻柱跟李衛東關係好,這在院子裏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

雖然不少人暗地裏對傻柱鄙夷,說各種怪話,但內心未嚐沒有羨慕。

賈張氏明顯是把傻柱當成了擋箭牌。

如果秦京茹嫁給傻柱,兩家也就成了親戚,先不說傻柱可以多幫襯著她家,而李衛東那邊,也能讓傻柱幫忙說點好話,別再把她趕到農村去。

至於秦淮茹換了工作,從一個學徒工,成為質檢員,工資提高了不少不說,工作還輕快。

對此,賈張氏不是沒有懷疑,但卻不敢去鬧。

把兒子的牌位擺出來,更是想都沒想。

她想的是,偷男人就偷男人,隻要對自家有好處,隻要秦淮茹不改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當年那麽困難都把賈旭東拉扯大,還送到軋鋼廠去上班,認了一大爺當師父,可不僅僅是因為鄰居的緣故。

而且,那人官越大越好,將來等棒梗長大了,還能幫著安排個好工作。

大不了讓秦淮茹去求那個人。

還有就是,傻柱娶了秦京茹,總不能再盯著秦淮茹這個堂姐吧?

可以說,賈張氏撮合傻柱跟秦京茹,那是煞費苦心,其中不知道轉了多少道彎。

“下個月二十八?挺好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李衛東點點頭。

之前張秀珍說傻柱來找過他,他便知道對方肯定有所求。

對此,他倒是不怎麽在意。

自家有事都經常找傻柱幫忙,對方從不二話。

“那什麽,倒還真有點事情麻煩你。”

說起這個,傻柱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柱子哥,咱們之間沒必要這麽見外,隻要能幫上忙,我肯定不會說別的。”

李衛東的話頓時給了傻柱勇氣。

“本來我打算結婚那天,騎自行車,再找輛驢車把秦京茹拉回來,但她有點不願意,所以我尋思著,你那天有沒有時間?”

傻柱其實是想借車,但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所以就拐了個彎,隻是詢問李衛東有沒有時間。

“如果不出去的話,肯定有時間,不過你放心,就算我臨時有事,到時候你幫你找個司機,就用我那吉普車,保管讓你風風光光的把秦京茹給拉回來。”

李衛東對傻柱的想法心知肚明。

雖然用吉普車幫傻柱拉媳婦有點公車私用的嫌疑,說不定就有人眼紅舉報,不過李衛東壓根就不在乎。

倒不是說他現在已經驕狂自大到這個份上了,而是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成長,也讓他漸漸意識到,有時候一味的表現太完美,反而不是好事情。

像上次,他衝動的把趙永亮跟其背後那位送進去,雖然被領導狠狠批評了一頓,可他明顯感覺到,領導對他的態度更加親昵了幾分。

而他年紀輕輕,如果做事做人四平八穩,像個多年的老狐狸一樣,別人心中就開始嘀咕了。

這個李衛東,小小年紀,心機就有些深沉啊。

所以,有的時候,你得把一些‘把柄’遞到領導的手中,讓對方覺得你是可以掌控的,才會更加的信賴你。

當然,也不是讓李衛東去主動犯錯誤,像那些原則性的錯誤,肯定不行,但一些小缺點,反而能讓他更容易被信賴。

其實這點放到普通老百姓家裏也是一樣的。

一個老實聽話,從不犯錯誤的兒子,反而更容易被父母忽略。

反倒是偶爾犯點錯,讓父母狠狠揍一頓出氣,再稍稍表現的乖巧一點,就會讓父母有種成就感,在父母心中的地位也會更高。

所以,得時不時的讓父母操心一下,過足教育孩子的癮。

李衛東如今的行為就跟家裏偶爾調皮犯錯的孩子屬於一個行為。

從這點來看,李衛東無疑也成長了。

“這個會不會對你影響不好?”

傻柱猶豫了一下,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

他跟李衛東結交,也不完全是巴結李衛東,人心都是肉長的,李衛東對他如何,他也能夠感受到。

別的幹部他不是沒見過,廠裏那些有點權利的小領導,走起路來都拽啊拽的,跟他說話也是趾高氣昂。

一口一個傻柱不說,關鍵對方在叫他傻柱的時候,打心裏瞧不起他。

但是李衛東卻從來沒有瞧不起他,也從不叫他傻柱,而是一口一個柱子哥。

他又怎麽可能不感動?

為什麽李家有事,他跑的比誰都快?

李衛東不在家的日子,他也時不時的過來問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偶爾幫著打掃一下院子。

正是因為如此,所有院裏的人都說他拍李衛東的馬屁,上趕著獻殷勤。

可實際上,傻柱心裏也有一杆秤。

他壓根就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權當對方在放屁。

“用一下車而已,能有什麽影響不好的?你就放寬心吧,一輩子的大事,到時候保管讓你有在秦京茹老家有麵子。”

李衛東笑了笑,用一種篤定的口氣說道。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傻柱用力點頭。

其實,秦京茹還想讓他問問能不能讓李衛東給他當伴郎,但在這點上,他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別人把他當人,但他自己不能不把自己當人。

“咱們兄弟間用不著這麽客氣,結婚那天還需要幫什麽忙?在院裏吃席還是出去?”

“在院裏就行,反正我也沒幾個親戚,認識的基本都在院裏了,廠裏那邊也不打算請客,到時候去分幾塊喜糖就夠了。”

傻柱說道。

人生大喜的日子,可惜沒親爹的信,也不知道現在跑哪去了。

除了爹之外,他最親的人也就隻剩下妹妹何雨水了。

反倒是院裏這些鄰居,肯定得請一下。

“需要野豬肉嗎?我在農場冷庫裏還存了一些。”

李衛東貼心的問道。

“有現成的?那感情好,本來我還尋思著找人弄點肉票,然後讓人幫忙去買,既然你這裏有,那幹脆從你這裏買得了,還省事。”

傻柱聽後頓時大喜。

雖然如今都是憑肉票買肉,但也不是說你想買多少就買多少。

廠裏倒是有肉,但他也不能從廠裏拿。

這跟平時帶點剩菜回來還不一樣。

而結婚,四喜丸子就算了,那玩意吃不起,但肯定得有兩個肉菜,再弄幾條魚,買幾隻雞,任憑是會來吃席,也得豎個大拇指。

這喜宴吃的有麵兒。

總之,他肯定得超過許大茂當初結婚吃的席。

“到時候我提前給你帶過來。”

李衛東點點頭。

他的野豬肉都在農場倉庫裏存著,哪怕家裏的野豬肉一直沒斷,時不時的往外分一點,都還剩下好幾百斤。

而除了野豬肉外,之前那隻麅子早就吃完了,倒是狽肉還有不少。

但這玩意能當藥用,普通人吃多了不行,身體受不了。

偶爾拿出點跟大米一起燉點肉粥,再放根人參,給家裏補補身子。

反正農場倉庫裏的時間近乎靜止,不管放多久都不會壞,基本上放進去什麽樣子,拿出來還是什麽樣子,比任何冷庫都好用。

“有個十斤就夠了,到時候我按照市場價買。”

傻柱毫不猶豫的說道。

正常來說,野豬肉要比市場上的豬肉便宜一些,因為野豬肉沒有肥膘,而且吃起來也不如家豬肉香。

但對常年吃不了幾回肉的人家來說,就算是野豬肉,那也是難得的美味。

不過野豬肉雖然便宜,但也難遇,除非去黑市買,否則輕易碰不到。

而傻柱說的市場價,則是市場上的豬肉價,明顯想多給點。

盡管他也知道李衛東不缺這點錢,卻也不想占便宜。

畢竟人家都幫了自己這麽大的忙了,如果還要占這點小便宜,非朋友之道。

“就當是我隨的份子錢吧,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等明年我結婚再還回來就是了,到時候說不得還請你當大廚。”

李衛東見傻柱想拒絕,幹脆說道。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你放心,等你結婚,我把家傳的手藝全部拿出來。”

傻柱認真的說道。

“嗯,那就這麽說定了。”

李衛東點點頭。

隨後,傻柱告辭離開,得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秦京茹,對方這會還在他家等著呢。

當然,晚上秦京茹還是住在秦淮茹家裏,倆人雖然有了肌膚之親,但最關鍵的一步還沒邁過去。

用秦京茹的話說,要留到大喜之日。

就在傻柱回到家裏,跟秦京茹分享好消息的時候,後院許大茂家,氣氛卻顯得有些沉悶。

“上個月不是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基本恢複了嗎?怎麽還沒懷上?”

許大茂知道自家媳婦來了好事,就鬱悶的說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反正你許家沒種,又不是我的原因。”

婁曉娥滿臉寒霜。

也幸好之前去醫院檢查了,知道不是自己的原因,要不然這口黑鍋會一直扣在她的頭上。

“是不是後來弄的藥不行?藥效差了?”

許大茂有些疑神疑鬼。

原本他的藥是拜托李衛東從農村山裏弄到老藥,就算那老中醫都說好,是難得一遇的精品。

後來因為某些原因,他也沒臉再去找李衛東,隻能從藥鋪買藥,錢沒少花,藥材卻差了不少。

難不成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醫生說他現在基本康複了啊。

為什麽還沒懷上?

那傻柱馬上都要結婚了,娶了秦京茹這妮子,說不定就會趕在他前頭,這怎麽能行?

“實在不行,你再去找李衛東買點藥。”

婁曉娥忍不住說道。

“我哪還有臉去找人家?而且人家現在今非昔比,願不願意搭理我都兩說呢。”

許大茂搖頭。

他說的理由固然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就是拉不下臉。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坦然的看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好。

嫉妒才是常見。

而且這會上門,有點拾傻柱牙慧。

“要不你去?”

終於,許大茂還是沒忍住早點生兒子的**,忍不住看向麵前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