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你什麽意思?”

其實,之前許大茂說出讓婁曉娥去找李衛東後,就已經後悔了。

果不其然,婁曉娥滿臉鐵青的看著他。

“我是說讓你去找他買點藥,你一個娘們好說話,再,再說……”

許大茂硬著頭皮,支支吾吾。

“再說什麽?”

婁曉娥死死瞪著許大茂。

原本有些理虧的許大茂,見婁曉娥這幅模樣,不知道為什麽,心底的火氣蹭的就起來了。

“婁曉娥,你也甭這麽看我,之前院裏那些閑話,你當我沒聽到?”

或許是被傻柱結婚的消息,或許是吃了這麽久的藥,婁曉娥還是沒能懷孕,總之,許大茂這會也豁出去了。

之前檢查出是自己的問題後,他一個勁的伏低做小,低聲下四,處處被拿捏。

半年下來,這種日子他受夠了。

此刻,借著引子終於發作出來。

“什麽閑話?許大茂,有本事你說清楚,少擱這裏指桑罵槐。”

婁曉娥雖然平時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模樣,走路都抬著頭,但不代表沒脾氣。

發作起來,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嗬,上次李衛東來咱家幹嘛了?你真以為我不知道?”

許大茂冷笑。

“你放屁,上次李衛東來咱家,不還是你請他吃飯嗎?”

婁曉娥罵道。

“我說的不是那次,有一次我回家,你跟我說李衛東借咱們家牆頭,從屋頂翻過去,你真以為我會相信?好端端的他爬咱家屋頂幹嘛?不就是被我撞了個正著,心虛,不敢見我,才翻屋頂跑了嗎?”

許大茂終於將壓抑已久的話說了出來。

婁曉娥先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臉上青了紅,紅了青,終於大喊:“你無恥!”

婁曉娥明顯被氣壞了,她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自家丈夫誣陷偷男人。

那次李衛東突然闖進她家院子,她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說了一句借屋頂一用,然後三兩下就爬上牆頭,然後又上了屋頂,直接翻到後麵。

她甚至都不知道李衛東想幹嘛。

而隨後沒多久,許大茂就回來,當時她心底坦****,甚至還當做一件奇事,主動跟許大茂說了這件事情,沒想到那會他沒說什麽,竟然記在了心裏。

直到現在才說出來。

擺明了早就懷疑她。

婁曉娥又怎麽能受得了這種屈辱?

“我無恥?那你又算什麽?水性楊花,背著自己丈夫偷男人。”

許大茂也不甘示弱。

這麽長時間,他之所以沒有再去找李衛東買藥,除了那次二大爺劉海中召開大會,要把李家趕出去的時候他沒有主動站出來外,這件事情也是一個原因。

尤其是李衛東今非昔比,以他一貫欺軟怕硬的性格,就更不敢上門討說法了。

“你混蛋,我要跟你離婚!”

婁曉娥氣急敗壞,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離就離,真以為離了你婁曉娥,我就娶不上媳婦了?這些年,要不是你家成分問題,我許大茂也不至於還當一個放映員。”

跟院裏的二大爺一樣,許大茂也是一心想升官。

影視劇中,他後來可是直接舉報了婁家,當成了自己的晉身之梯。

婁曉娥抹了一把眼淚,立即就去收拾東西,而許大茂幹脆推門出去。

因為他家在後院,又有單獨的小院,剛剛吵架也是關著門,盡管有些動靜,但等傳到外麵就明顯小了許多,院裏的鄰居隻是隱隱約約聽到兩人吵架,至於吵什麽,就聽不清了。

中院,傻柱跟秦京茹分享了好消息,後者就回了秦淮茹家,傻柱殷勤的送了送,然後在院裏暢想著未來美好的生活。

而許大茂跟婁曉娥的吵架聲他也聽到了一些,正想著要不要去看會熱鬧,就看到許大茂氣衝衝的走出來。

“吆,這不是大茂同誌嗎?這是怎麽了?被媳婦趕出來了?”

傻柱正春風得意,看到許大茂後,便打趣起來。

“滾,馬屁精。”

許大茂本來就怒火上頭,聽到傻柱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尤其是傻柱整天拍李衛東的馬屁,讓他心底又是嫉妒,又是瞧不起。

“許大茂,你說誰呢?”

本來,傻柱還挺高興的,聽到許大茂的話,頓時有些惱,幹脆攔在他的麵前。

“說你呢,敢做還不敢當了?”

許大茂滿臉鄙夷。

“好你個孫賊,我看你是想挨揍了。”

傻柱捏起拳頭。

就在這時,秦淮茹一家從屋裏跑了出來。

兩人在院裏吵吵,早就讓不少鄰居開始看熱鬧了。

“柱子哥,別動手。”

秦京茹第一個上前拉住傻柱。

而後,秦淮茹也快步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大晚上的想幹嘛?”

“秦淮茹,這件事情跟你沒關,有本事讓傻柱打我,看我去不去派出所告他。”

許大茂很清楚,自己壓根就不是傻柱的對手。

但這會輸人不輸陣。

“還去派出所?能的你,都是一個院的,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

秦淮茹這會不由的想到了李衛東。

對方不就是公安嗎?

哪用得著去派出所。

“秦姐,這次可是許大茂先罵我的,我好生生的在院裏,招誰惹誰了?上來就衝我放炮。”

傻柱吆喝道。

“我就罵了,怎麽著?你傻柱敢做不敢當?還有你秦淮茹,別站在這主持公理,你做的那些醜事誰不知道?我家蛾子就是被你給教壞的。”

許大茂這會已經殺瘋了,看誰都不順眼。

尤其是跟李衛東有關的人,更是他針對的對象。

秦淮茹一個文盲,當了好幾年學徒都沒轉成正式工,居然當了質檢員,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嗎?

還有秦京茹,一個農村來的姑娘,為了留在城裏,死皮賴臉的往傻柱**爬,也不是什麽好貨色。

“許大茂,我看你是發瘋了。”

秦淮茹差點沒讓許大茂給噎死,別說拉著傻柱,這會她自己都恨不能上前將許大茂給揍一頓。

“我就是瘋了,你們有本事把我給弄死,要不然我遲早把你們都舉報了。”

許大茂紅著眼睛,像輸急眼了賭徒。

“京茹,你別拉我,今天我非得讓許大茂好看。”

傻柱在一旁聽的惱火,還想舉報他?

幹脆自己今天先讓許大茂生活不能自理。

“幹嘛呢?大晚上的在院裏吵吵什麽?”

另一邊,一大爺也聽不下去了,板著臉從屋裏走出來。

這都弄得什麽跟什麽?

真想讓全院的人看熱鬧不成?

“誰要是不想好好過了,就直接說。”

“一大爺,今天這事可不是我挑起來的。”

傻柱見一大爺過來,直接說道。

今晚,他可是占著理呢。

“行了,你少說兩句。”

易中海瞪了傻柱一眼,他就算眼睛瞎,耳朵還沒聾呢。

你傻柱要是不一個勁的撩撥,至於吵成這樣嗎?

如今他們這個四合院可是街道辦關注的重點,街道辦經常有人上門了解情況,關心四合院裏的鄰裏之間。

至於真正的原因,大家都清楚,無非就是因為前院的李家。

但如果他們這邊鬧得太厲害了,回頭街道辦的人可是會來批評他。

畢竟他是街道辦指定的四合院管事。

雖然現在已經有些名存實亡,但麻煩找上來的時候,可不管那些。

“許大茂,不管你們有什麽矛盾,今晚都不許吵了,真要是有什麽解決不了的,明天一起去街道辦處理,實在不行去派出所。”

易中海說著,還看了一眼前院。

從中院,正好可以看到李家後窗戶亮著的燈。

他很清楚,許大茂剛剛那些話,恐怕已經被那位聽到了。

所以他也有些頭疼。

別又整出什麽事情來。

“劉光天,你拿著棍子想幹嘛?還不趕緊給我放下。”

這時,易中海又看到許大茂身後多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手裏還拎著棍子,看他那模樣,似乎打算從後麵偷襲許大茂。

這不禁讓他生出一種世道怎麽了的感覺。

“一大爺,我還以為院裏鬧賊了呢,所以過來看看。”

劉光天遺憾的看了眼許大茂,開始為自己辯解。

自從上次幫東哥辦了事情以後,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份地位提高了不少。

王大友現在跟他稱兄道弟,廠裏也沒人敢欺負自己,平日裏幹的活也輕快了不少。

甚至對方還領著自己吃了幾次飯,認識了那位祥哥。

現在,他隻覺得自己快要走上人生的巔峰。

不過劉光天很清楚,自己能有今天是怎麽來的。

那就是聽東哥的話。

哪怕平時要假裝跟東哥保持距離,方便為東哥打探消息,可要是聽到有人敢罵東哥,說東哥的不是,他肯定得站出來。

剛剛許大茂說傻柱拍馬屁,又罵秦淮茹,雖然一個字也沒提東哥,但處處都有東哥的影子。

這不禁讓劉光天心中不岔。

你許大茂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指桑罵槐,汙蔑東哥的名聲?

劉光天這會自認為是東哥的忠實小弟,這種事情東哥肯定不好親自出麵,所以隻能由他代勞。

可惜還沒等他動手,就被一大爺給發現了。

而許大茂似乎也察覺到危險,趕忙跑到一大爺身邊,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別胡說八道,咱們院裏什麽時候鬧過賊?趕緊把棍子扔了。”

易中海多精明一個人,光是從劉光天的舉動中就能猜出一二。

隻不過這件事情他必須得攔著,否則真讓劉光天把許大茂給打了,事情也就鬧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劉光天的舉動給嚇到了,許大茂這會腦袋也清醒了不少,甚至有些後怕。

他怎麽就沒看出劉光天這家夥這麽陰呢?

隨後,他又想到了李衛東。

畢竟沒出那件事情之前,劉光天就一個勁的追在李衛東屁股後麵。

而現在分明連親爹的仇都給忘了。

然後再看傻柱,秦淮茹兩姐妹,杵在門口看熱鬧的賈張氏,還有明顯拉偏架的易中海,他渾身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這座四合院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了,由那個姓李的一手遮天。

如果自己得罪他,以後還能不能繼續住在這院裏了?

至於自家媳婦的事情,別看他之前在家裏發火,可真讓他去找姓李的算賬,明顯是不敢。

就在他躊躇不定的時候,婁曉娥拎著一個包,氣衝衝的來到中院,看了一眼後,又徑直想要離開。

“婁姐,你這是往哪去呢?剛剛我就聽到你家裏在吵,是不是許大茂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幫你做主。”

傻柱一看婁曉娥,頓時又來了勁。

“婁曉娥,這麽晚了,你幹嘛去?兩口子吵架也不能大晚上走啊。”

秦淮茹則上前拉住婁曉娥。

按著正常情況,剛剛許大茂罵了她,她最好別管對方的家事,不煽風點火就算好鄰居了。

但自從當了質檢員,家裏寬裕起來,她覺得自己心胸都開闊了許多。

要不老話說得好,貧賤夫妻百事哀。

真要貧賤起來,別說夫妻,沒誰還能大氣起來,光是一日三餐,就磨平了所有的心氣。

“不走還賴著幹嘛?給人作踐?”

婁曉娥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許大茂。

而許大茂這會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並且不想讓人知道他跟婁曉娥因為什麽吵架,所以幹脆別過腦袋。

“行了,兩口子哪有不吵吵的?回頭讓許大茂認個錯,這事就過去了,你也別想著回娘家,大晚上的回去,不是給你爹娘添堵嗎?”

易中海開口說道。

也不知道哪句話管用了,婁曉娥梗在那裏,沒有再一個勁的往外走。

“就是,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摟著睡一晚,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傻柱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殊不知,他也就借話來用用,自個還光棍呢,等下個月跟秦京茹結婚,說不定還有機會試試。

“許大茂,你也別杵著了,趕緊給婁曉娥認個錯,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趕緊解決完,大家都早點休息。”

易中海又看向許大茂。

隻要看兩人的模樣,他就知道誰的錯。

今晚分明就是許大茂故意找茬。

就算沒有這個前因,讓許大茂認個錯也是應該的。

誰讓他剛剛在院裏大呼小叫,管不住自己那張臭嘴了?

也就指望前院那位當沒聽到,要不然後麵還得有麻煩。

“怎麽?不想認錯?要不要我找人來評評理?”

易中海見許大茂有點像倔驢,硬是不道歉,幹脆又加了一句,同時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前看了一眼。

恰好,許大茂也抬頭,正好看到他的目光。

“娥子,我,我錯了,那會不應該衝你發脾氣。”

許大茂明智的認慫,甚至這會清醒後,越想越怕。

而這場鬧劇,最終也以許大茂認錯而告終。

隻不過,前院,正在洗腳的李衛東,卻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