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那你直接去抓好了。”

李衛東聽到孟冬青的話,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擺明了是打算拿自己當‘槍’使。

“我要是能抓,還用等你來嗎?而且,我也不是不敢抓,而是擔心抓了,最後卻什麽都沒查出來,不但容易打草驚蛇,還可能會引發一些嚴重的後果。

但你不一樣,你可是李衛東,斷案入神不輸狄仁傑,對方是人是妖,是忠是奸,你一眼就能看出來。

所以這種事情,隻有你出馬才能搞定,我就跟在後麵搖旗呐喊,真要有出了什麽麻煩,幫你頂包。”

孟冬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甚至把後果都提前想好了。

雖然此事因李衛東而起,但這本就是他的工作,不能讓李衛東衝在前頭,關鍵時刻他退縮了。

“這樣,我先找個機會私下裏見見這個薑學銘,如果確定他有問題,那就直接抓,然後我負責審訊,爭取二十四小時內全部搞定,隻要證據確鑿,任憑誰來了也沒用。

如果這個人沒問題,那這件事情就先放一放,等以後再說。”

李衛東見對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再退縮。

更何況,他內心中,通過薑學銘的種種表現,其實已經有了幾分預感,這個人肯定有問題。

要不然沒必要這麽下力氣打壓中醫。

後世,他知道一些有名的專家教授,哪怕是西醫方麵的,都會去鑽研中醫,當成參考。

畢竟人體是一個大的循環,是一個整體,哪裏有問題,就一刀切,不顧後果,對人體並沒有好處,看似解決了後患,其實隻是一時奏效。

薑學銘研發心髒病的特效藥,為什麽要這麽排斥中醫?

他在那個京東(反過來)大學,魔怔了?

但事實上,國內不少中醫藥方都被對方搶走,甚至還注冊了專利。

說句直白的話,沒好處的事情,有幾個人願意去做?

所以,於公於私,李衛東都覺得得好好查一查這個薑學銘,免得讓這顆有毒的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好,你說的算,要不要我出麵幫你找機會見見他?”

孟冬青沒有半點意見。

“這個倒是不用,我直接找上門問他就是了,反正他也不認識我是誰,無非就是找個借口見見罷了,他不是在和協醫院嗎?平時坐診嗎?”

李衛東問道。

“坐診,每周一三五,上午坐診,在心髒病科,不過他的名聲在外,很多人都想找他瞧病,尤其是一些退休的老幹部,還是比較相信他這個留學歸來的博士。”

孟冬青感歎的說道。

這種情況,其實他也能理解,上了年紀的老人,心髒方麵不好也是常態,有些人,寧願不去看病,也不願意找一個去那邊留學回來的博士。

但一些看不開的,或者說看開的,就不一樣了。

而且,這個薑學銘也是上麵費了好大的勁才請回來的,這也說明對方的能力。

“沒事,隻要坐診就行,明天正好周五,我到時候過去找他。”

李衛東倒是沒有在意,有本事,被追捧很正常。

反正他的目的也隻是見對方一麵,問兩句話而已。

“要不要我陪你去?”

孟冬青問道。

“不用,你這邊抽調人手,準備好地方,一切等我見完再說,如果確定他有問題,那就等他下班後,悄無聲息的把他帶回來審訊,就算有人察覺他不見了,等反應過來,也是第二天的事情了,留給我們的時間,足夠了。”

李衛東對自己的審訊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隻要對方有問題,那就休想逃過他的審訊,哪怕對方一直沉默,什麽都不說,也沒用。

“好,等你消息。”

孟冬青重重點頭。

隨後,李衛東並未停留,直接離開。

晚上的時候,他去了張雲尚那邊一趟,將茶葉給對方,這家夥本來還打算客氣兩句,不過等聞到味後,便直接拎著上樓給藏了起來。

招待李衛東的茶葉,也是他以前經常喝的那種。

第二天上午,李衛東跟家裏打了聲招呼,便騎著自行車直奔和協醫院這邊,然後通過詢問,找到了薑學銘坐診的辦公室。

這會,周圍還是那種平房,一排一排的。

薑學銘的辦公室有兩間,一裏一外,對方在裏麵坐診,外麵則坐滿了來瞧病的人。

正如孟冬青說的,有幾個一看就不簡單,不過也有普通老人,基本都有子女陪同,焦急的等待著。

李衛東進來後,也隻是引起寥寥幾道目光。

這會,其實醫院已經有了掛號,不過跟後世的不同,如今隻需要拿著介紹信,在護士那裏登記姓名地址,領取一張小牌牌,然後等著叫號。

李衛東不缺介紹信,甚至自己就能開,所以很輕易就通過,看著自己手裏的號碼牌,13號。

挺吉利的。

這還是他趕了個大早,要是再等半個小時,估計就沒號了。

畢竟這個薑學銘隻有上午坐診,以他的能力,一上午的時間也不可能看太多病號。

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才輪到李衛東。

走進裏麵辦公室,就見一個不到四十歲的男子,穿著一身白大褂,但裏麵卻西裝革履,頭發抹了頭油,梳的錚亮,但也無法改變他有點禿頭的特征。

鼻梁上則架著一副眼鏡,鏡片後麵那雙眼睛,顯得有些銳利。

整個人也散發著一種名為‘精英’的氣息。

“你有什麽問題?”

薑學銘看著李衛東,有些驚訝,畢竟平時來他這邊看病的幾乎都是中老年,很少看到這種年青人,更何況李衛東麵色紅潤,一看就不像是心髒有問題。

這點經驗跟眼力,薑學銘還是有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得到追捧。

“薑醫生,您好,我托人打聽到,您正在研究一種針對心髒病的特效藥?”

李衛東也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你是誰?問這個做什麽?”

聽到他的問題,薑學銘頓時警覺起來。

“薑醫生,是這樣的,我家裏有人心髒不好,之前想辦法從國外弄了點這方麵的特效藥,比較管用,但您也知道,從國外弄藥難度比較大,也不方便。

這不打聽到您正在研究這種特效藥,所以想來谘詢一下您,看看這種藥什麽時候能賣,我想買一些。”

李衛東的謊話張口就來。

再加上他一副真摯的模樣,反而讓薑學銘稍稍放下警惕。

畢竟能夠從國外弄到特效藥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家庭,自然也就能夠打聽到他正在研究的那款特效藥。

而李衛東身上的氣質,也比較符合那種特征,不由得,他在心裏對李衛東有了一個定位。

“不錯,我的確正在研究一款針對心髒病的特效藥,並且已經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你要知道,一款新藥從無到有,再到上市,那不是一兩天,甚至不是一兩年的事情,需要做很多準備工作,還要進行漫長的試驗。

所以如果你想短時間內從我這邊取得那款特效藥,基本不現實。

不過你要是真的需要,我之前在國外留學,倒是有一些渠道,可以幫你搞到一些特效藥,先幫你家裏老人使用。”

薑學銘這番話說的可謂是很貼心。

主要還是他對李衛東的定位,覺得這樣一個二代,可以好好拉攏一番,畢竟對方家裏的老人還等著他的特效藥。

多點人脈為他護航,今後他的‘路’也會更好走,也更容易辦成那件大事。

要不然,他壓根就不會跟李衛東說這麽多。

“真的嗎?那實在太謝謝您了,您看什麽時候有空?我請您去京城飯店吃個飯,咱們再好好談談如何?”

李衛東原本還想著讓孟冬青找機會,沒想到,對方竟然一副要使勁湊上來的模樣。

既然如此,那他還客氣幹嘛?

“京城飯店?”

薑學銘聽到這個名字,看向李衛東的目光又有變化。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能夠隨意出入京城飯店,本就是一種身份的代表。

平民老百姓,誰去的起?

這也讓他越發確定李衛東的來曆不簡單。

尤其是對方還有事求他幫忙。

“不用,醫者父母心,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盡管心裏已經答應,但薑學銘還是要客氣兩句,維持自己的形象。

他曾經專門學過這些課程,知道怎麽拿捏人心。

但這點小把戲,在李衛東眼中,卻是禿子頭上爬虱子。

“就這麽定了,薑醫生不用跟我客氣,我看幹脆就今晚吧,要是不弄好,家裏老爺子可不會饒了我,所以您就當幫幫我。”

李衛東幹脆說道。

“那好吧,我下午還得去實驗室那邊看看這款藥的研發進度,咱們晚上見?”

薑學銘猶豫了下,裝作為難的說道。

“行,您說個位置,我到時候派車去接您。”

做戲就要做全套的,如今什麽人才有資格派車去專門接客人?

這個道理,薑學銘自然也懂,眼睛都明亮了幾分,甚至有些意動。

不過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不能讓自己顯得太急切。

“不用這麽麻煩,等我忙完了,自己過去就行,反正離著也不遠。”

“那可說好了,今晚七點,京城飯店門口,不見不散,我提前預訂好位置,等候您大駕光臨。”

李衛東心想,這下連審訊的地方都省了,幹脆就在那邊找個房間,就地審訊得了。

也省得帶回調查局,人多眼雜,不易保守秘密。

“好。”

跟薑學銘約定好,李衛東滿臉笑容的離開,似乎是解決了某個難題。

而辦公室裏,薑學銘也有些得意,沒想到今天運氣這麽好,坐在辦公室裏,就有大魚自動上鉤,現在他已經開始幻想,先利用國外的關係,幫對方搞點特效藥,然後一直吊著對方,讓對方從此離不開他。

同時他那邊的研究所,也可以借用對方的勢力,讓自己的目的也更容易達成,爭取早日完成任務。

李衛東這邊離開醫院後,眼神就有些冷。

剛剛短暫的交鋒,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這個薑學銘,百分百有問題。

自己在問對方特效藥的時候,薑學銘第一反應就是心虛,然後是警惕。

之後他在說起這款特效藥的研究進度等內容,也是滿口謊話。

還有知道他的‘來曆’後,更是顯得有些貪婪。

說起國外有關係弄到特效藥,則有些得意,甚至是信心十足。

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說明,對方有問題。

所謂的特效藥,更是一場騙局。

哪怕無法再詢問更多的東西,可光是對方的這些表現,直接抓,保證錯不了。

至於別的問題,等抓了以後,再慢慢審訊也不遲。

決定之後,李衛東便騎著自行車,一路來到調查局,再度找到孟冬青,然後將自己今天的見聞,還有意見說了出來。

“好啊,我就知道這家夥肯定有問題。”

孟冬青見李衛東已經確定,便恨恨的說道。

“那就這樣定了,你先去京城飯店那邊安排好,選一個房間,然後我領著人直接過去,咱們直接在那邊審訊,省得麻煩。”

李衛東說道。

“沒問題,那邊交給我好了。”

以孟冬青的身份,在那邊弄個房間,還不是輕輕鬆鬆?

而且去那邊,也省得他另外找地方。

就這樣,一直等到晚上。

李衛東早早就來到京城飯店門口等待,而薑學銘,幾乎是掐著點過來。

“不好意思,實驗室那邊有了新的進展,所以耽誤了點時間,來遲了。”

薑學銘看到李衛東,首先表示了歉意。

言語之間更是不經意的透露出自己實驗室那邊的情況:有新的進展。

這就是給李衛東喂魚餌了。

果然,李衛東頓時被吸引。

“有了新進展?那真是太好了,恭喜薑醫生,不對,是薑博士,薑教授。”

李衛東立即給對方抬高帽。

這會是沒有院士的。

基本上,教授就是最高榮譽。

“隻是一點小進展罷了,距離最後成功還有一段漫長的路要走。”

聽到李衛東的誇獎,薑學銘頓時矜持了幾分。

“早晚的事情,薑博士,這邊請,位子我已經定好了,不過在晚飯前,我一個長輩想見見您,不過他的身份不好直接出麵,所以就找了個房間等候您,希望您不要見怪。”

李衛東這時說道。

“啊,等我?”

薑學銘眼中閃過一抹激動。

瞧瞧,人家剛剛說什麽?

一位家裏的長輩想見見他,而且以對方的身份還不方便直接露麵,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人家的身份比較高,比較敏感,所以不好出現在公共場合,得私下裏見麵才行。

甚至,人家是來特意見他的。

此時,薑學銘已經被這個消息衝擊的有點發暈,壓根就沒有辨別這件事情的真假,便一腳深一腳淺的跟著李衛東來到三樓某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