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鎖銀鉤,滿院清風。

院內不少屋子生了爐火,烤的房頂霧氣蒸騰。

前幾日下的雪積在厚厚的房頂上,已然開始消融冰解,融成細細的涓流順著瓦簷撲簌簌流下。

又被這冬日裏的冰氣寒凍在屋簷,成了一隻隻晶瑩剔透的冰柱。

今日,林東的屋子上,冰雪消融的格外快。

淩晨四點鍾,秦淮茹才疲憊的離去。

她穿好衣服,已然是雙腿打顫了。

似乎有點走不動路了。

林東順手點燃煤油燈,吸了吸老式火柴散發的特殊香味,看著秦淮茹。

這個姐姐,沒道理這麽強的啊!

跟洪水似的,千帆過盡,莽的他一度懷疑自己認錯了人。

尤其是現在。

秦淮茹看向自己的眼神。

憑空多了一些不舍和貪戀。

而少了許多昔日的幽怨、忿恨。

他翻身下床,走到五鬥櫃旁,拾了一顆歪梨,又將此前從秘境當中帶出來的小青菜、嫩豆芽全數裝進一個袋子裏。

“淮茹姐,時候不早了!明早還得起來上工,好生歇著點!”

“這是回來的時候我買的一些小菜,雖然不多,但好在精嫩,給娃娃們吃個兩三餐總沒問題的!”

剛給人一顆糖吃,林東就得讓人惦記著好。

至於今晚何雨水在這裏燒的雞湯。

這會兒他是不準備拿出來給人吃的。

畢竟湯涼了,味道就有些變了。

再生火捯飭,可指不定就要被傻柱和一大爺給發現了。

以後倒是可以拿出來恩惠人。

畢竟母雞這東西,過不了兩日又是成片成片的成熟。

他總吃雞,也會膩得慌。

但現在不是時候。

“我……小林,你……”

秦寡婦臉上羞憤難言,忽然有些掙紮。

看向林東的眼神,又忽然多了許多意味。

她知道林東是什麽意思。

“嗨,淮茹姐,你別多想!我林東說話算話的!”

“你看這梨,雖然長得寒磣了些,沒營養就別給孩子吃,但解解渴,放工的時候吃一個,一下午都有勁!”

“還有這青菜豆芽,沒多少錢的!我就是看小當槐花可憐才拿出來的!”

“畢竟都是街坊鄰居,我總不能看著孩子正長身體呢,還吃不到一些有營養的東西!”

“當然了,你要是誤會我林東給你下什麽套,你盡管直接離去,我不會說什麽!”

林東笑嗬嗬的,臉上散發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秦寡婦手撐著門,猶豫的看著桌上的蔬菜和歪梨,內心無比的掙紮。

賈家一個月就那麽五塊錢的夥食費,就這還得管一家老小五口人的吃喝用度。

棒梗還在上學,平時連根鉛筆都舍不得買,為此冉秋葉老師不知道來了多少次。

而這些蔬菜,別看不值多少錢。

但如此新鮮香脆的品相,也不是那麽好買的。

隨隨便便大幾毛還是得花的。

現在賈家一塊錢恨不得掰成兩瓣花。

賈家現在是真的難。

“我……林東,謝謝你!”

在蔬菜水果和最終的矜持麵前。

秦寡婦終於還是選擇了向現實妥協。

她悄咪咪的拉開門栓,身子卻停在門口,深呼吸一口氣,回頭咬著下唇。

再次幽怨又無奈道:“小林,我收回那句話,以後你隻要想了……找……那就找姐姐吧!”

說完,秦寡婦臉上通紅一片,羞的立馬低下頭,不敢看林東。

耷拉著腿就慌忙急火的跑開了!

看到人這麽驚慌的逃走。

林東頓時樂了。

“這麽些年,真是難為你了!”

“果然啊,秦淮茹是真的香!”

“沒想到吧,這是你自己提出來的!”

“嚐到味兒了?嗬嗬,我看你是自己上癮了!”

他搖搖頭,將房門關上,將煤油燈弄熄,重新躺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

第二天醒來。

林東睜開眼伸了個懶腰,感覺神清氣爽,整個人都說不出的暢快。

一點也沒有因為昨夜的忙碌感覺到困乏。

相反,還覺得渾身有使不出來的勁道。

打開門拿著搪瓷缸子出去洗漱,秦淮茹已經在水池邊接水洗衣服了。

“早啊,淮茹姐!”林東笑著打招呼。

“嗬嗬,早……早,林東!”

秦淮茹還有些不自然,訕訕的笑了笑,一雙媚眸子也不敢看林東。

似乎是生怕這中院的人發現她跟林東不對勁似的。

“你昨天的髒衣服……拿來給姐洗吧!”秦寡婦咬著下唇羞赧道。

“嗨,這麽客氣……”林東剛要回絕,就看到何雨水衝進了自己屋裏,一股腦的搗鼓了片刻,隨後就出來了。

“東哥,我來給你洗衣服!”何雨水沙雕一樣興衝衝的來到水池邊,把秦淮茹直接擠到了一邊。

“嗬嗬……”

看到這場麵,林東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秦淮茹看了看何雨水盆中的衣服,又盯著林東看了一陣。

幽怨的剜了一眼林東,忿恨的抱著盆走了,路還是走的有些不穩。

“東哥,東哥,淮茹姐怎麽了?情緒明明很好,怎麽走路這樣了?”何雨水湊過來神秘兮兮的問道。

傻雨水啊,你還是別問了!

林東捂臉,默默的接水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