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吳奎沉不住氣,看到誰落了下風,就趕緊出手幫忙,那還過什麽日子,成天把自己掛起來救苦救難好了。

如吳奎所料的相差無幾,接下來的日子裏,院裏不鎖門的人家,接連成了賈家的下手對象。

東家丟個瓢,西家少個勺。

雖然都是小來小去的東西,但是日常生活裏,缺少這方麵的東西就是不順手。

這又都是死物件,不可能自己長了腿跑了。

他們找來找去,就找到棒梗收的那堆“廢品”裏。

所有人這時候才恍然大悟。

棒梗都是從他們家裏搜羅的,在他看來是廢品的東西。

而且是在完全沒告知的前提下。

他們不可能幹坐著,這都是自家東西,必須要跟賈家說清楚。

可但凡要理論的,賈氏都以東西破了、孩子收的和你們所有人都通過決定的三座大山壓回去。

一時之間,整個四合院裏怨聲載道,苦不堪言。

他們思來想去,得重新召開全院大會,把賈家孩子撿廢品的內容給明確出來。

秦淮茹不知道逃到哪裏躲著去了。

這次全院大會,由賈張氏代表整個賈家出席。

她揣著手,老臉拉得賊長,好像在坐的鄉裏鄉親都欠她的。

但賈張氏這次以為擺出自己是受害者的姿態,就能穩贏的招式,遇到了強勁的對手。

在三位大爺身邊坐著的,赫然是因為腿腳不便,很少出席全院大會的聾老太太。

她的出現,讓在場的許多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賈張氏總是倚老賣老,想讓別人知難而退。

她可沒聾老太太的資曆深,在她麵前,幾乎就是個小輩,絕對不敢叫囂。

但即便如此,大會上關於棒梗什麽垃圾能收,什麽不能,還是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賈氏說破了的就是破爛,而其他人都堅決表示,隻有丟棄的東西才叫破爛。

“棒梗奶奶,你能因為棒梗穿過一次的衣服劃了個口子,就說那衣服是破爛嗎?”既然雙方在打文字遊戲,那何雨水也就順理成章地開始接話。

“衣服能補,別的又不行!再說,也沒人撿衣服啊!”賈張氏沒想到吳奎家是何雨水出席,現在看她居然敢頂撞自己,登時火冒三丈。

什麽時候,小輩也能搶在長輩麵前說話了?

“就是!我家的爐子能修的!冬天還要用的,你趕緊給我還回來!”二大爺一聽何雨水的比喻,立馬覺得很形象,積極配合起來。

他家被棒梗重點照顧,丟了不少東西。

其中以冬天生火取暖的爐子最為要緊。

但是賈氏還是用老三樣借口打發了他。

二大爺都懷疑自己是個假人。

早五年的他,準要把賈家給點了,以宣泄怒火。

但是現在,饒是他在院裏是二大爺,也收斂了許多。

畢竟,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二大爺年紀也大了。

他的兩個兒子,一個賽一個的窩囊。

真要跟賈家廝打起來,二大爺不見得占上風。

不得已之下,他隻有跟著何雨水,想辦法給賈張氏說理。

“就是,我家縫紉機本來好好的,你家棒梗拿走踏板,我媳婦還用個屁!趕緊還回來!”許大茂很明顯就有二大爺年輕的風範,說話的時候,火藥味超級重。

可惜,賈張氏不吃他這一套。

“侄女婿,京茹的東西,不就是我們家的東西嘛!再說,你都把縫紉機給她用了,那踏板我們拿去賣了,也沒關係吧!”賈張氏嘴一張,就開始信口雌黃。

她家的就是她家的,秦京茹家的,也是她家的。

這還有道理嗎?

別說是許大茂,就連一直包容著棒梗的秦京茹,在聽了賈氏這話,嘴上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心裏卻是暗暗恨上了。

這次就當是買了個教訓!

往後她出門去哪都把門鎖得嚴嚴實實的。

秦京茹以為自己跟秦淮茹是親戚,棒梗還叫自己一聲小姨,起碼下手的時候,會避開許大茂家。

許大茂家不就是她的家嘛!

結果,好嘛,她太天真。

到賈氏口裏,什麽都顛倒過來了。

秦京茹還指望著賈家照拂自己,現在就落個這種地步,再心寬的人,也不舒坦了。

院裏其他人一看,連秦京茹這個從賈家嫁出來的都受到這種待遇,心理平衡了一半。

但事情沒有絲毫的解決。

正在雙方僵持的時候,吳奎從廠裏回來,看到這陣仗,大致了解是什麽情況。

他不急著發言,甚至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不緊不慢地遞給何雨水一瓶冰汽水。

這冰棍冰汽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小零食。

棒梗就在賈張氏身邊坐著,一看見就眼饞了,纏著賈張氏唧噥起來。

“奶奶,我也想喝汽水。我也想喝!”他可不管周圍一圈大人還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就開始撒潑打滾。

“棒梗乖,等下咱們散會以後,奶奶就給你買!”賈張氏難得地大方一次。

當然,她用自己孫子賺來的錢,那是相當心安理得。

但是院裏其他人,卻是再也坐不住了。

棒梗的錢從哪來的?

毫無疑問,都是他們這些受害者提供的物資。

他們難過了,卻讓棒梗舒舒服服喝汽水吃冰棒?

“奎子,你是咱們院裏說話最有分量的!你給評評理,棒梗從我們各家隨便拿東西,然後聲稱那是廢品拿去賣掉賺錢,正當嗎?賈張氏還蠻不講理地,說這是棒梗勞動所得,我呸,惡心!”二大爺毫不猶豫地就推舉吳奎為他們的不公遭遇出頭。

其實也是,整個院裏,真正能說上話的,也就隻剩吳奎了。

“二大爺,您誇張了,我也就是個小輩。這種大是大非麵前,還是你們拿主意。不過,我就一句話,不問自取是為偷。不管什麽時候,偷盜都是可恥的行為。”吳奎表現得謙遜極了。

他上次雷厲風行地收拾何雨柱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子。

但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二大爺很喜歡吳奎的這句話。

不問自取是為偷!

偷盜可恥!

“聽到沒有,不管那東西有用沒有,是我們家的東西,我們就有絕對的處置權。不是你說那是廢品,就隨便拿走!”許大茂腦子動得挺快,照貓畫虎地指責賈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