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必需這麽幹的理由

草上飛拿到手後,我還有72個小時可以利用。

隻要三天內,我能將草上飛拿回村子,安娜就有希望。

現在,我不能指望爺爺,爸爸和道爺了。

他們極有可能被突發的山洪什麽的困在某個山頭了。

這種情況,對山裏人來說是家常便飯。

即便困個七八天,也斷無任何的生命危險。

更何況,被困的還是道爺,爺爺和父親這樣常年在大山行走的人。

我唯一麵對的就是自已!

我需要盡量把事情,往好的方麵就想,就引導自身來完成這個,沒有任何人督促,但卻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據說,被大毛蛛咬過後,人的神經,感官,會變的格外靈敏,包括對脈診,望診,還有觸診的把握也會上好幾個台階。

季家的先祖們,正是發現了這點,這才定下了個這麽個死規矩!

我站在雨中,望了望山勢。

記憶中,東邊的黑樓山好像有很多的大毛蛛。

隻是黑樓山實在是太大了,地勢也險峻,平時天氣好的時候,一個來回,都需要一整天的時間。

現在這個情況……?

我思索一會兒,決定還是上黑樓山。附近幾個山頭,隻在天氣好的時候,偶爾能見到大毛蛛結的網。

我找準方位,匆匆向前走著。

行了大約十幾分鍾,我忽然感覺口很苦。

是的,我上火了。

中醫一樣是人,遇到著急的事兒,一樣會上火。

並且,這時我發現,我身上真的是零裝備,除了把鐮刀,我什麽都沒有。

甚至,我連瓶水都沒有帶。

我搖頭一笑,就近找了一片闊葉灌木,我小心拿舌尖,舔食積在上麵的雨水。

潤了潤嗓子,我繼續前進。

我一邊走,一邊在想先祖們為何會訂下這個規矩。

慢慢,我想通了。

這是一種對意誌力的究極考驗,是對人品性一種考驗。

一個人的品性,不管他表麵說的多麽高尚,麵對問題時,解決的多麽圓滑,可一旦麵臨到事關生死的大難,他的本性瞬間就會暴露無遺。

而當一個人,真正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滋味時。

對其本身的人性,品德,意誌,更是一種無比艱難的考驗。

爸爸那樣的人,他都沒能挺過去,我……行嗎?

我感覺身體特別的冷……

我停了腳步,倚靠在一棵大樹上,任雨水,潑灑我的臉。

我放下鐮刀,用手使勁搓了下臉。

我仰望鉛灰色的蒼穹,內心感到一絲莫名的無助。

良久,我咬了咬牙,拿起鐮刀,揮刀砍斷一根粗粗的樹枝,削成一個簡單的手杖,我拄著它。

我提起十二分精神,忘記饑餓和幹渴。

終於,我在兩個小時後,來到了黑樓山腳下。

蒼莽的大山,無邊無際。

整個黑樓山脈,連綿近百裏。

山中有數之不盡的珍稀野生動物,且還有著許多罕為人知的奇異物種。

這是個真正屬於自然的世界。

我仰頭,閉眼,傾聽山中的聲音。

三分鍾後,我調整好狀態,深入大山林中。

像這種山,根本沒有道路要尋,一來平時上山的人很少,二來,你前腳踏出路,隔幾天,瘋長的樹枝灌木又把路給堵死了。

我摸索前進。

記憶中,在黑樓山西側有一條草溝,那裏麵,大毛蛛結的網最多。

一個小時後,我來到一道被草海掩沒的山穀中。

我貓著腰,找了個有利的地形,蹲下,開始輕輕地移動。

二十分鍾過去。

我在一叢灌木間,找到了大毛蛛的網。

網織的不是很大,但蛛絲很粗,大概有釣魚用的魚線那麽粗吧。

現在,還看不到大毛蛛,無法確定,它是否就在這裏。

我砍了根長樹枝,使勁地插進鬆軟泥土裏,算是做了個記號,然後又開始搜尋下一處。

三個小時後,我找到了六處大毛蛛織的蛛網。

我分別在附近用長樹枝,做了標記。

搞定,我來到一個地勢稍高的山坡,用樹枝搭了個簡易的小篷子,擋住雨水,搬塊石頭,坐在上麵,靜靜等候……

夜色漸漸籠罩大地。

天黑了。

我忘記饑渴。

是的,當人在集中全部精力幹一件事的時候,真的可以忘掉一切。

晚上,大毛蛛基本不會活動。

它們捕食的最佳時間是清晨。

我找了棵大樹,靠著,再把樹葉蓋在雨衣上,微眯,小睡。

腦子靜不下來。

兒時到現在的畫麵,如過電影般在眼前浮現。

我把我簡短的人生大概過了一下,略掉那些在城中跟小妖蛾子們胡鬧的日子,我主要思考在季家村,學習醫術的那段生涯。

我忽然發現,季家,其實隱瞞了我許多的東西。

比如,我記得有本記錄曆代先祖經曆的家誌,從小到大,爺爺和父親都沒拿給我看過。

另外,我發現,我現在所懂的醫術,實則跟外邊中醫大學裏學的東西沒什麽區別。

比如孫起秀,她在用藥上,適乎更接近於平民一些。

無論是價格,還是別的方麵,都讓人感覺花了最少的錢,治了最難治的病。

我忽然有種感覺,我的這個家,在跟我隱瞞著什麽東西。、

我目前所依靠的,大部份是三叔給我提供的天然藥材。

離了這個藥材,我可能真的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中醫真正的精華在針術上。

經絡,針術,通過行針,走穴,可將一個人的免疫力從零調整到最佳。

這是任何藥物和醫術都無法比擬的。

但是,這個經絡,針術,卻缺乏一個清晰的理論做指導。

沒有這個理論做依托,縱使再強的手法,也無法自如發揮出神奇的療效。

這個理論,它是什麽呢?

我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夜裏,我讓幾個不知名的野獸叫醒幾次,凍醒若幹次,還好沒下雨。所以,匆匆醒來,我又匆匆入睡了。

清晨,我醒來,看到山穀到處充斥白色霧氣。

我望了下天空,由於這裏海拔較低,抬頭看到的全是霧,但通過霧氣頂端的一抹藍白分析,估計會是個大晴天。

我抖擻精神,稍微活動下手指和腳指。

打個哈欠,睜眼就去看昨天我標記的地方。

霧氣朦朧,有好多標記都已經看不清了。

我朝遠處望了望,正要收回目光。忽然,我發現一個通體青綠的小蜥蜴,正瞪著雙眼睛,悄悄爬在一片粗壯的草葉上。

這小家夥,跟個精靈似的,輕輕探著小鼻尖,仔細盯著視線前方的一個地方出神。

那裏有幾隻飛舞的蠅蟲。

小家夥仔細端詳,不時歪下腦袋,大概想要不要吃掉這些蟲子吧。

突然,它像下定決心般,身體輕輕一縱。

嗖……

它像一朵綠帶般,踩著輕盈的步子在草葉上疾速前行。

然而,就在它接近蠅蟲的一刹那。

一陣激烈的霧氣,夾帶著透明水珠,在空氣中四射濺開。

那裏居然有張網!

那竟是一張隱在霧氣中的蛛網。

我驚呆了,用直勾勾的目光注視發生的一切。

小蜥蜴撞到網上,就開始奮力掙紮,掙脫,它扯斷幾根蛛絲,正要一躍逃離。突然,從係在樹枝上的蛛網一端,飛快爬來了一個大家夥。

這東西,長的太醜了。

它有著四對足,一對大大的前齶,在那對前齶的中央,有根比縫衣針略小的毒刺。

那個,就是最要命的東西。

這貨外形難看至極,通體遍布細細的絨毛,身體的直徑大概有十公分,張開爪子,整個直徑將近二十公分。、

這麽大個東西,看一眼都讓人頭皮發麻。

我卻顧不上許多,隻讓眼珠子死死盯住蛛身,看它行動。

此貨飛速爬上蛛網,猛抬頭,對準掙紮的小蜥蜴,撲的一下,就將毒針刺在蜥蜴頭部。

幾乎是轉眼功夫,原本拚死掙紮的蜥蜴就不動了。

大毛蛛爬這去,一邊吐著絲,一邊熟練地用八隻腳翻騰著小蜥蜴的身體。

我見狀,開始慢慢靠近。

我盡量不弄出一丁的聲響。

所以,走的很慢。當我來到距離大毛蛛觸手可及的位置時,那貨已經將小蜥蜴的身體纏上了層密密的蛛絲,然後伸八隻步足,牢牢捆著蜥蜴,同時還把那根毒針,深深刺入蜥蜴的腦門中。

毒針中的毒液一是可以中和蜥蜴體內的毒素,二是可以起到一定的防腐作用,方便大毛蛛慢慢享用它的美食。

我定了下神兒。

伸出手,用四根手指,把大毛蛛這個醜家夥拿了起來。

我動作盡可能輕,柔和。

抓起後,我把大毛蛛的肚皮向上,伸手開始輕輕掰一隻隻的腳。

可剛搬開一隻,另一隻鬆開的腳又捆了上去。

我反複弄了幾下,發現這玩意兒還真不好對付。

我想了想,總結出,關鍵是不能讓大毛蛛使勁地噴毒,那麽唯一方法就是,輕輕挪開小蜥蜴的腦袋,然後……

把我的手指頭送給大毛蛛。

幹吧!

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我豁出去了,我輕輕把手指頭,探到毛蛛的前齶位置,然後稍一使勁兒,向後一推。

瞬間,毛蛛的毒針跟蜥蜴腦袋分離。

可接下來,我隻感覺手指肚一疼,低頭,我咧嘴苦笑。

小家夥,你真不客氣啊,放嘴邊,你真紮呀。

大毛蛛那根毒針,有三分之二的長度,已經深深刺入我食指第一節的指肚裏。

說實話,這會兒,我沒感覺到疼。

隻是稍微,那麽一涼,好像有什麽**,注射進我手指裏了。

我沒理會手指,抓緊時間,一手捏毛蛛腦袋,另一隻手直接就用暴力,把小蜥蜴給搶下來了。

東西一到手,我猛地一甩!

走你吧!

大毛蛛,嗖,就飛了。

草上飛到手,我快速拿鐮刀割了一大塊的樹皮,又在裏麵放了幹草,將草上飛小心放進去,最後擱幾根結實的小藤條把樹皮捆好,塞進雨衣的大口袋裏,係上帶扣。

我撲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吸了口氣,心裏一偷樂,嘿,不疼,騙人的。

剛說完,手指一抽……

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