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我們各中了一次大獎
就在老孫悠悠醒轉的一刹那,我跟範近南不約而同長舒口氣。
範近南沒看老孫,而是看著我,搖頭,拿紙巾,擦臉上汗說:“往後啊,再有這樣的情況,就算給我個金山銀山,我也救不了了。”
我不解。
範近南感慨:“那一下,把我入醫道多年領悟的東西全都打空了,再下手,沒了這個體悟,就打不出那個勁,就震不出潛在的一縷命陽了……”
我恍然而悟。
整個治療過程中,我的三十六根鎖陽釘起到的作用就是延緩‘肉’體死亡的時間。這個,擱現代醫學裏邊,生命死亡有個過程,像我們通常所說,咦,這人咽氣了,那僅僅是死亡的序幕……
除了主觀意識,行為,呼吸,這些生理指標消失,還有一個是瞳孔放大。但到這一步,還不能算是完全死透。還需要我們身體裏的細胞全部死絕,這才是真正的死透透兒的了。
細胞是什麽,當然就是紅細胞,白細胞,這些雜七雜八的小家夥們了。
我的鎖陽釘目地,用古代語言講就是玄幻,好吧,我不提玄幻。擱現代語言說就是延緩身體細胞死亡,讓它們處於一種零代謝的狀態。
這個鎖陽釘是有時限效應的,它的最高時限就是兩個時辰。
大概四小時左右,過了這個時間,細胞小朋友們,該集體死亡還得集體死亡。
所以,最關鍵就是範近南的那一下子。
就是那一股子勁,以一種強大的外力幹預,將人體潛藏在腎髒和多個髒器內的最後一絲生命機能,給‘逼’發出來。
但這樣做是否百分百有效呢?
答案同樣是不一定地!它的成功率隻有十分之二!
也就是說,十個人中,隻有兩個人能靠這招重啟!
其餘八個,您該投胎,投胎,該咋地,咋地!
總之,今兒老孫能活,一是鎖陽釘讓細胞小朋友們死的慢了,二就是範近南找到狀態,一下子爆發,OK,人活了!
醫生就是這樣,有些時候,下手治病極有把握,有些時候,幹的就是沒把握,沒譜的事兒。但卡在節骨眼兒上了,還非幹不可。幹好了,得嘞,名利雙收,幹不好!醫療事故,終生禁醫,巨額賠款,‘弄’不好,還得進班房,吃幾年皇糧!
所以,從醫有風險,入行需謹慎呐!
我和範近南撞了個大運,把人‘弄’死,又整活了。
下次,可就難說嘍。
這會兒,老孫在‘床’上開始哎喲……
疼啊!二位高人,我這全身要疼散架了,還有,我……我這好像發高燒了,您兩位怎麽不看看呐。
我立馬站起,走到老孫身前,伸手在腦‘門’子上一‘摸’,
太讚了,發高燒了!
好吧,我沒瘋!發燒,其實根本不是壞事,而是老孫自身免疫係統成功重啟,並且開始工作的良好信號。
平時,我們感冒發燒,隻要燒的不是特別厲害,其實沒啥兒事兒。
那都是免疫係統的工作狀態。
反之,如果你十年八年不發一次燒,那我從醫生角度真的建議你去醫院做個全方麵的體檢了。
健康人的標準,我聽說的是大概一兩年發一次燒。也有說一年一次,但總體上講,一年不超兩次,就是正常。超了兩次,就是自身抵抗力差了。需要鍛煉,增強抵抗力。
我和範近南測了一下,老孫體溫在38度6.還沒到39度。
我們一邊組織給他輸液,全是鹽水,葡萄糖,一邊心懷忐忑地看他‘腿’上的傷。
當我們看到一滴滴的鮮血沿著腐爛的肌‘肉’往下流滴時,我和範近南笑了。
成功了!
我和老範聯手,以差點身敗名裂,進班房,蹲大獄為代價。
終於把老孫頭子給治過來了!
接下來,我和範近南在這個大宅子裏守了老孫半個月。
在半個月時間內,我們先給老孫的雙‘腿’做了外科處理,後又一點點的輸血,最後,喂以甘草汁,小米粥,一點點重啟後天。
至於骨傷,經過老範的幾次按摩,再配合他獨‘門’秘製的生骨貼,半個月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半個月後的這天,我和小七通過電話,叮囑她在香港注意身體,那邊濕熱大……雲雲。
這半個月,我電話很忙。
各路妖蛾子,店裏員工,一天基本有四個小時吧,我都處於通話狀態。
掛了小七的電話,坐在輪椅上的老孫招呼我和範近南過去。
我倆到近處。
老孫搖輪椅到書房的寫字台,從一本票據夾內拿出兩張現金支票,‘交’到我和範近南手中說:“二位,這一點意思,請收下。”
我和老範兒看了支票數目,我倆對老孫笑說:“哎,孫先生啊,您這是讓我們二位中了一次大獎啊!”
老孫抱拳:“不敢,不敢,一點小錢,再說,這些錢,我賺的來路也不明確,你們知道‘玉’石一行,多明欺暗騙的把戲,哎,不多說了,不多說了。”
我正經:“哎,老孫頭子,你這話可得講清了,別回頭把贓款塞我們哥倆兒手裏了,你這是坑爹,知道嗎?”
老孫訕笑:“放心,放心,絕對不是贓款,隻是這錢,略虧心,虧心。”
我和範近南相視一笑,各自搖頭,把支票小心收好。
老孫這時湊上張老臉,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二位高人,您們,想不想再中一次大獎啊。”
我和範近南麵麵相覷。
老孫這時收了頭,歎氣說:“是我那兒子,今年四十二了,已經植物了半年多,兒媳是醫生,說基本沒恢複可能了,所以,我想請兩位……”
我聽這話,看向了範近南。
老範擰頭思索很久說:“我這一趟拖太久了,回去還得參加一個會,另外,我這擱您老身上,耗了太多東西,不休養幾個月,難以恢複啊。”
我聽範近南拒了,正想羅織什麽理由也拒。
老孫卻一把死死攥我的手:“季先生,您是我們家唯一希望了,我這把老骨頭,經你們這麽折騰,病好了,可也沒幾年活頭兒了,你得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啊,能行不能行,你好歹出手治一下,最後,也讓我們了卻這個心結不是!”
呃……
老孫說的是實話。
他現在,‘精’力,各方麵,真不如得病前了。
我和範近南‘私’底估算過,養好了,充其量15年的陽壽。
養不好,勞心勞血,頂多十年。
不過,十年也不錯了,如果不治,老孫再有一年,就真得塵歸塵,土歸土了。
老孫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
我沒得拒絕。隻得硬頭皮答應。
隻是,我求了個緩衝期,我要兩天後,再給他那植物的兒子看病,並且,我要求看詳細的病曆報告。
老孫表示,他有那東西,就在家放著。
十分鍾後,我和範近南取了病曆,跟老孫告辭,離開了這幢大宅子。
回到我們住的酒店,範近南敲開小仙兒房間,進屋嚇一大跳。
這半個多月不見,小仙兒屋子‘亂’七八遭,全是小食品袋子,各種零食飲料罐兒……
小仙兒穿了個大睡衣,頭發沒梳,光兩腳丫子,開了‘門’,轉身進屋兒,撲通倒‘床’上,看電視。
範近南黑臉:“小嫻,你這是幹什麽?”
“失戀唄……”
“啊……”我和老範麵麵相覷。
“那個,你跟誰戀的?”我小心問。
“小牛兒唄!”
範近南臉部肌‘肉’‘抽’動一下:“你們怎麽回事兒?小嫻你說清楚!”
我心說,好嘛,我們這接近一個月,累死累活,人二位,居然擱這西子湖畔,還戀了一把,真是年輕,真是什麽都擋不住啊。
範近南虎了臉:“快說,怎麽回事?”
小仙兒斷續講了經過。
牛必圓陪小仙兒四處玩樂,兩人日久生情,一天,兩人在酒店,牛必圓想跟小仙兒那啥,結果小仙兒不同意,抬膝給牛必圓頂了。
據說,頂的夠嗆,疼的那胖子捂檔滿地打滾兒。
小仙兒也‘挺’傷心,她說男人怎麽都這樣兒啊,她大學第一二任男友,也是想跟她XXOO,結果最後分別被她‘抽’了一巴掌,卸了一個手腕,然後分手了。
“哼……男人……”小仙兒指了下老範兒,又迅速改變方向,把手指對準我說:“沒一個好東西,都是下半身動物!你們為什麽就不能好好跟我們談一場感動天地的戀愛,到時我們自然會把一切‘交’給你們的,知不知道啊!嗚……嗚……”
小仙兒哭的非常,非常傷心。
哎……
老範兒長歎口氣,他這個當爹的,麵對這種事兒,真心是使不上勁兒。
我也輕歎口氣。
哎……
那麽堅持幹嘛,早晚的事兒,怎麽你們‘女’生就想不開這點呢?
我和老範兒一通勸解。
告訴他,這是姻緣沒到,雲雲。反正,結合了中西各大教派的經典,外加傳銷那一套洗腦手段,總算給小仙哄的破啼為笑。
最後,老範兒對小仙兒說:“行了,收拾東西,跟我回家。”
“哼……我不去那個破醫館了,沒勁!”小仙兒倔倔。
老範:“我地小魔症啊,你這是又鬧哪一出,你想去哪兒啊?”
小仙兒歪腦袋想了想,又‘揉’了‘揉’淩‘亂’長發,突然伸手一指我:“我去你家會所!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你大爺!我心裏恨恨咒了一句。
老範兒愁容滿麵,擰頭看我。
你……你啥意思,我略顯意外地向後退了一步。
“季兄弟,我們是兄弟不?”老範兒振振有詞。
我……
我是真心不想把這個小魔症招會所裏呀,別的不提,單就半仙兒……哎喲,我擔心半仙兒啊。
我歎息:“行了,老範,我們是兄弟,我能收留你閨‘女’,可是這工資……”
老範兒:“你不用給她開資,你瞧她那樣兒,半個小魔症兒,除了太極打的不錯,別的不行,我給她開資。”
“好吧!”我勉強點頭,算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