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地底大滑梯
當然,這不是我多麽強悍,多麽厲害。
很簡單,我是醫生,我是來救人的人,他們是尋寶的勇士,出發點不同罷了。
錨點就是順下去的點,找錯錨點,很可能就落到什麽錯誤的地方。前人,應該也有掉下去的,隻是後來,通過分析,他們找對了錨點,然後又重新選一條路下去。
我想到這兒,正要扭頭跟雪公子商量,怎麽把繩子搭到那塊石頭上,好下去救人。
雪公子卻扭頭說:“季醫生,這裏,拜托你了,小樂,我們回去叫人啊。”
說了話,這倆人不等我和女王反應過來,低頭,嗖嗖走了。
呃……
這怎麽個情況?
這……
女王氣的牙癢癢:“靠!真他x的不愧是戶外殺神!”
我問女王:“咦,這稱號,我怎麽沒說過。”
女王說:“論壇有人發帖,揭雪公子老底,說他們前年在神農架戶外,然後途中出意外,一死一重傷兩個人。最後,他們就給這貨安了個戶外殺神的稱呼。”
我明白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雪公子這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倒不是不敢下去救人。而是內心無法麵對這種情況。
這個東西,說重了是心病,說輕了就是有心結。
雪公子的心結,就在於此,他無法直接麵對掉下去的王鐵和大熊,所以他隻能選擇逃離。
女王說:“老季,咱們怎麽辦呐,接著等還是?”
我忽然讓女王別說話。
然後,我支愣耳朵仔細聽。
結果,在斷層下方,依稀就出現了十分微弱的呻吟。
“哎,哎喲,疼啊……”
這明顯不是幸福且快樂的呻吟,而是身體哪出毛病了獨有的叫喚動靜。
我說:“不行,咱得下去啊。”
女王:“太冒險了吧,要不,等雪公子他們回來?或者,咱拿手台……”
呃……
手台呢?
我問女王:“剛才我不還看著擱你手裏拿著嗎?”
女王:“雪公子給我拿走了。”
我去!這貨,把手台拿走了。這跟下邊,外邊,裏外,都聯係不上了,這不扯呢嗎?
這會兒,下邊的叫喚動靜,越來越弱了。
我檢查下身上裝備,食物,淡水什麽的有一些,另外,我手頭有個警用探照,包裏有個手電,女王手上有一個手電,再就是人手一把釘鎬。
繩子,目前還是順下去的狀態。
我琢磨一下,跟女王說:“你擱這兒先等,我看能不能順那個圓石頭,重找個錨點下去。”
女王估計也擔心掉下去的人安危。
也就沒多阻欄,隻說了一聲,你小心。
我點頭,轉身過去,彎腰把繩子收起來,又將之前的錨點一端解開。再走到圓石頭前,估計下距離,拿著繩子一端,**了兩圈兒,一扔。
嗖,搭在石頭上。
繩子頭係了鋼扣,有下墜的勁跟著,我就慢慢順著往下放。
放到估計快放完了,我又重新找了塊大石頭當錨點,把繩索固定好。
這會兒,拿探照往下看,我落腳的地兒,一片晶簇,估計,稍有不慎,掉下去,就是個肚腹破爛。
但事實是,底下根本沒有任何人肚腹破爛。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之前來過的人,他們都從這裏輕鬆過去了。
別人能過,我沒理由不能過。
我讓女王拿探照給我照著亮兒。
深吸口氣,一個小助跑,然後,騰空,跳起,伸臂緊摟大圓石。
好險!
手臂剛好摟住石頭,不至於掉下去摔死。
固定好,我輕舒兩口氣,慢慢抓住繩子,開始一點點往下順。
約摸十餘分鍾,到底兒了。
我手沒敢鬆繩子,而是拿腳在地上反複踩著試了試,感覺沒什麽問題,這才鬆開雙手,又從兜裏掏出手電筒對上邊晃兩下說:“女王,我到底了。”
“你小心點!”
我回:“知道了。”
我拿了手電,小心避開紮腳的晶簇,走到大熊和王鐵消失的地方,我一看,瞬間恍然大悟了。
他們落腳的地方,剛好是一個大坑的邊緣。
大坑!
很大,很坑!
邊緣是光滑類玉石的村質,我拿手電照了下,發現應該是一種墨玉。玉啊,值錢東西,不過,要想把這麽大一塊跟岩石生長在一起的墨玉運到外邊去。那個人工費……
我估計跟這玉價兒也差不多了。
坑邊緣呈現的向後傾斜的一個陡坡,除了這不算,由於坑內有潮氣湧出,墨玉上長了一層薄薄的類似苔蘚的東西。
拿手一摸,滑不溜丟十分的膩人。
ok!
‘哎呀我次奧’的謎底已經揭曉,這些人,就是滑下去鳥!
站在這裏,往上看,上邊突起的岩石正好阻擋了視線,墨玉表麵的類苔蘚物質呈現的又是黑色,拿手電晃之,看上去與地麵基本無異。
雙腳落到上麵,踩實,剛好就是大坑邊緣。
除非,平衡感超強的超人!否則,就是哥親自踏上去,也得哎呀我次奧,
然後嗖!掉坑裏。
兩位小哥失蹤之謎解開,那麽大坑底又是什麽狀態呢?
我拿手電晃之,不知深淺,但覺一團黑氣。
又傾耳聽之,依稀在極遙遠地方,有呻吟,另外好像還有水聲兒。
羅布泊的地下,遍布了許多的地下水係。
有水聲兒,不足為奇。
估計,老範兒他們,也是順這坑,下去了。
隻是,不知老範兒是正常下,還是不正常下。
想了一會兒,我正要跟女王打個招呼,忽然就聽一記嬌喝“走著!”
怎麽個意思?走著?
抬頭,斜四十五度,拿手電照之。
嗖,一苗條身影,掠過空中,扳起圓石頭,然後又一抓繩子,嗖嗖,居然就這麽下來了。
我驚呆了。
稍許,我又生氣。
“李一卓!你怎麽回事兒,不是讓你在上麵等嗎?你……”
女王拍了拍手,小心移過碎水晶,然後把脖子上掛的警用探照給滅了,一臉微笑對我說:“當姐那幾年體操白學了嗎?這個距離,一個小起跳,輕鬆搞定。”
我對此沒什麽說的。
論身體柔韌性和平衡性,我比輕鬆玩兒出一字馬的女王,弱了不知多少。
這時,我拿手電晃了晃上邊。
我說:“有人嗎?”
“有人嗎?有人來嗎?”
女王擺手:“甭搭理那戶外殺神了,人?螞蟻都沒得一個!”
“哎老季,你說,這姓雪的,他心裏怎麽想的?怎麽回去,不盡快組織人過來呢?”
我分析了下說:“這雪公子啊,若按你說的,他現在,心理可能挺矛盾,有點諱疾忌醫的心理,意思是說,他盡管知道我們危險,可又不敢麵對,不敢說是他帶著我們這些人,進入到了危險當中。”
女王皺眉:“這人,怎麽活的這麽別扭?”
我說:“你別賴別人,咱倆不也一樣兒,哼!有話不敢說……”
女王伸手撩長發,白我一眼:“邊兒去,這都什麽地兒了,還打情罵俏。對了,那倆人呢?”
我一指大坑:“裏邊呢?”
女王:“救呀!”
我嘖嘖感歎:“洞內不知深處,這不正忖之呢嗎?”
女王拿大探照朝裏邊晃了晃,然後扭頭跟我說::“忖吧!等你忖完,人都死了兩個來回了。”
說了話,女王把大探照往我懷裏一塞,擰頭就奔坑邊走。
我見狀:“哎,一卓!”
“走著!”女王先是把兩腿放下,然後身體向後一躺,嗖,也滑下去了。
同學們,一點不要驚訝,咱家女王,就這樣!
她跟幾年前,一點沒變!
就是這麽喜歡犯虎勁。
眼瞅女王下去,我也不多想了,反正,摟了大探照,坐在坑邊兒,閉眼,走著!
我滑下去,才知道,女王決定,不能說百分之百正確吧。
但,有她的道理。
她一定是用探照看清楚了裏邊的地形,才敢奮不顧身地滑下去。
這下邊,怎麽說呢,不是直陡,而是一個類滑梯的這麽個結構。
人要是屁股著地,保持住平衡,慢慢順著往下滑,不僅沒危險,反倒有種,童年滑那大滑梯的奇妙感受。
隻是……
這滑梯,忒長了吧。
我們滑落的速度不快,可就算不快,一分鍾,應該到頭了吧。
我數了呼吸,起碼得有三分鍾,我和女王才一前一後地到底兒。
到了底兒。我猛地就聞到了一縷濃重的水汽,耳邊,也有徐徐的水流音。
我拿起手電,先照了下女王:“沒事兒吧。”
女王撲打一下:“哎,這屁股後頭,黏糊的,什麽玩意兒。”
我低沉說:“姨媽來了?”
女王瞪我一眼:“切!你才來姨媽了呢。這……”女王拿手電照了照:“這一屁股苔蘚呢這是……”
我嘿嘿壞笑:“綠姨媽”。
女王咬牙不語,用手電晃我一下,接著我們又用手電掃四周,很快,我們發現,這兒居然是在小河邊。
河水,當然就是地下河了,水麵不寬,大概也就兩米,貼著岩壁,靜靜地流,我們落腳的地兒,是一塊碎石灘。
灘上,大多是混了石英和鵝卵石的小石子兒。
我凝目,遠眺。
突然,腳下有個聲音微弱:“哥,哥,你踩我手了。”
我一個激靈,急忙閃身,同時我和女王兩道手電,唰,就鎖一大腦袋上了。
“別,別照,我眼睛受不了這個。”
我急忙把手電挪開,調了下亮度,彎腰,這才看清,對方原來是大熊。
大熊倚在一塊石頭上,腿上全是血,看樣子傷的不疼。
我急忙蹲下說:“大熊,你怎麽樣?有沒問題?”
大熊擺了擺手:“沒事兒,就是小腿骨折了,哦,好像是開放性的。”
我一聽,急忙叫女王來。
兩人圍他蹲下。
大熊說:“先別管我,那個,王鐵,他掉河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