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地下冒出顆人頭
我一聽:“落水點在哪兒,人呢?”
大熊喘了口氣:“我掉下來的時候,聽到河裏好像有人撲騰,就是撲騰,但沒人動靜,我手電,滾下來那會兒,不知掉哪兒了,現在也找不著,我琢磨,王鐵,應該是掉河裏……”
到了這兒,這大漢子一憋屈:“淹死了吧。
大熊這人,特好,憨厚,老實,屬外剛內柔的柔漢子類型。
我聽他這麽說,心裏特不是滋味。
不能死人,可千萬不能死人啊。
“這麽著,大熊哥,你先挺一會兒,我找找!”我給女王遞了眼色,我們倆把大探照弄亮了,開始沿河麵,仔細地照。
河麵所處的岩洞穹頂很低,我和女王貓了腰,一點點地往前找,走出大概十凡米的時候。
女王突然拉了下我:“老季,你看那石頭邊倚著的,是不是個人腦袋?”
我嗖,把探照挪過去。
哎喲,真是!
而幾乎在光柱鎖定目標的同時,女王撒丫子,撲通跳水裏,兩臂一叫勁,嘴裏喊著:“給我起吧!”
就這麽著,一個一百六十多斤的大漢,讓女王這麽個小女子,硬生生地從河裏給扯出來了。
河水不深,齊腰多一點。
我緊接著,跳到河邊,跟女王一道,把王鐵大哥拉上來。
到岸上,我們倆分工明確,女王檢查傷勢,我查呼吸脈搏。
十秒後。
傷情搞清楚。
其實,王鐵大哥傷的很輕,隻是頭部太陽穴位置有個磕碰傷,估計是撞暈了。然後又稍微嗆了點水,問題不大。
當下,女王幫我把王鐵大哥放到背上,我咬力撐著勁,挪步子,一步步給弄到大熊身邊。
“找著了,沒事兒,就是撞暈了。”
大熊一聽,欣喜若狂。
我放下王鐵,一陣揉捏,稍許,大哥悠悠醒了。
“哎呀,我頭,針紮似的。”王鐵大哥手扶頭,掙紮著坐起來,又低了下去。
我說:“輕微腦震**,問題不大。”
“我們這是在哪兒呀。”王鐵手扶腦袋,接過女王遞來的手電,四下打量。
我把方才發生的事兒,詳細跟這大哥講了一遍。
王鐵:“次奧!這事兒弄的,犯了大規矩了。還有,小雪那x京小綿羊,這次一定是犯病了。“
大熊跟著說:“沒錯,心病,不好解,要不幹嘛組織人上川藏救人啊。”
聽了這話,我心裏忽然明白雪公子的難處了。他感覺有愧遭遇意外死去的隊友,可一時又想不出什麽辦法來彌補過失。於是,就想出組織車隊,上川藏救人這麽件事兒。他是希望,借這麽個舉動,還擺脫掉內心深處的負罪感啊。
另外,我看得出,王鐵大哥,大熊,都沒怪雪公子的意思。
是啊,人,有這麽個心結。一方麵是正常的,另一方麵,也表明雪公子這人對自我要求太高,並且,負罪感極強。
這樣的人,現在社會,已經很少了。
王鐵這時揉了下腦袋說:“咦,我覺得不怎麽疼了,對了,我掉下來時,恍惚看到上流岸邊好像有一些爛木頭,也不知道是擱哪兒衝來的,我去瞅瞅,要是沒濕,我們還能生堆火,對了,醫生,你包裏有火機嗎?”
我笑說:“戶外zipo,必備!”
王鐵笑了下,起身走了。
他一走,我和女王馬上處理大熊傷口。
這仔細一看,情況竟比較樂觀,骨頭沒斷,隻是脛骨外側,讓地上的碎石英給扯開一個很長的大口子。然後磕了下骨頭,給人感覺,好像骨頭斷了一樣。實際,沒事兒。
我包裏就有一些外傷處理的工具。
女王在我背包裏找到家什事,讓我拿手電照著,她直接消毒,清創,縫合,手法兒快的讓人感覺眼花繚亂。
搞定,女王又在我大包裏一通翻。
最後,她找了一個袋子問我:“金創藥,對嗎?”
我說:“對!”
女王倒出一點,抹在傷口上,最後,用繃帶,打了包紮。
這時,王鐵大哥抱了一堆碎木片子過來了。
我一瞅。
我去,這裏麵,居然還有不知年月的棺材板子,爛木頭,碎木方,胡楊柳枝,等等,亂七八遭一堆。
估計,地下河許久沒發大水了。所以,這些晾在岸上的木頭隻是微潮,不影響生火。
大熊這會兒擱身上一陣摸索,拿出一個zipo,然後拔出裏麵的棉花。
我會意,跟女王一起,把木頭用釘鎬劈碎,堆在一起。
大熊把沾了油的棉花放到木頭下邊兒,我掏出火機,打著。
撲!
一股子火苗衝起,很快,燃到木頭,這個小火堆,就這麽成了。
有了火,就溫暖許多。
王鐵大哥不閑著,又四下一陣摸索,抱了一捧的爛木頭過來。
“這些,足夠燒一陣子的了。”大哥說了默默在火堆邊坐下。
我打開背包,拿出牛肉幹,麵包,礦泉水。
幾個人,就近,吃了這麽一口食物。
烤了火,我們身上有了暖意。
女王也不停挪著兩條腿,把讓水打濕的褲子烤幹。
王鐵這時說:“小雪那家夥,估計,還得等會兒才能轉過來勁兒。這麽著吧,大熊,你能走不?”
大熊試著活動一下說:“沒問題,就是還疼,不敢吃勁兒。”
王鐵說:“這樣吧,我先拿釘鎬,沿這個坡爬上去,完了,大熊你擱後邊跟我,慢慢挪著往上爬?”
大熊咧嘴笑了下:“成!沒問題!”
王鐵這時跟我說:“醫生,你在下邊盯著點,萬一,要是誰掉來了,得指望你救。”
我表示沒問題。
明確了分工什麽的,王鐵馬上動手,第一個嗖嗖,一邊拿釘鎬借力一邊挪了兩腿,大熊咬牙,撐著勁兒,拉著王鐵的衣服,慢慢跟著也上去了。
兩人都是頂級的戶外好手兒,雖然是洞底,但這個坡度,對他們來說,輕鬆駕馭。
我和女王在下邊,守著火堆,候了半個多小時。
我聽到上麵喊:
“聽著沒有?”
“聽著了,你們上去了嗎?”
“上來了,你們也上來吧。”
恰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就聽到地下河的遠處,有個聲音,
“借個火兒,兄弟,借個火兒……”
我和女王表情同時一呆。
你妹兒啊,這什麽情況,擱地底下,居然有人問你借火兒。
這難道是鬧鬼了?
我心一動,轉念又想到了一個可能。
與此同時,女王壓低聲音跟我說:“老季,是不你要找的那批人呐?”
我壓低聲音說:“這可不好說啊,大地底下的,誰知道,這貨什麽來曆呀。”
女王撇嘴:“言之有理啊,難道,有鬼不成?”
我倆就這麽對了兩句。
末了,又齊說:“得了吧!去看看真實情況再說。”
想到這兒,我大聲對守在上麵的大熊和王鐵哥說:“你們走吧!我這兒,有點意外發現。又見著一個人。”
“啊……還有人?你確定是人嗎?”
“說人話的,不是人,難道是妖怪?”
“那你們小心,我先上去了。”
吼過了話,我遞給女王一個眼色,我倆人手一把釘鎬,摸著地下河的水勢,一邊貓腰前進,一邊在手裏拿著點著的棺材板子說:“誰要火啊,誰要啊,出來,吱個聲兒。”
走了半天,愣沒找著人。
我開始懷疑:“難道,這是幻聽?”
正思忖。
突然:“兄弟,你踢著我鼻子了!”
我嘞了擦!
踢鼻子了?我一激靈,拉了女王往旁邊一閃,與此同時,大探照打亮,直接就對準地麵照去。
稍許,隻見地上,一個髒不拉嘰的人腦袋,正擱嘴裏叨個煙袋,上翻眼珠子,瞅我們說:“大黑天,你拿燈想晃死我啦。”
我示意女王,把探照燈往邊上挪一挪。
然後,彎下腰,仔細打量。
十秒後,我終於看清是腫麽個情況了。
敢情,這老夥計是從地底下拱起一顆人腦袋出來,可惜洞口不夠大,僅容腦袋進出,不容身子穿棱。
對方見我打量他,眉毛胡子跟著一起抖,嘴裏含糊說:“火,火兒,兄弟,借個火兒。”
我把手上沒燒完所棺材板子遞到他嘴邊。
老夥計就貪婪地把頭湊過去,再一歪嘴,讓煙袋鍋子,緊貼棺材板子上,然後,又用力吸了兩口。
轉瞬,兩鼻孔往外噴出了兩道白煙兒。
“舒坦呐!”
目睹此情此景,如非親眼所見,實在難以想像。
是的,我和女王,全都驚呆了。
五秒後,待地底前輩過了些許煙癮,我放下棺材板子,抱拳相問:“敢問前輩是何方人氏,因何來此地。”
“你……你等會兒啊。”
老夥計,縮腮幫子,又開始猛抽。
這家夥,一口氣兒,連抽了六七口,直接把一鍋煙,全都抽幹淨了,他這才把脖子一縮,嗖!不見了。
我和女王見狀,情不禁同時叫道:“打地鼠?”
我倆同時拿起釘鎬,大有躍躍欲試的架勢。
可這是活人,真心不能打啊。
不大一會兒,嗖!
腦袋又鑽出來了。
“咳!兩位小朋友,哪裏來的?好巧啊。”
我和女王同時說:“好巧,好巧!緣分呐!”
“嗯……”對方微忖,突然,他壓低聲音跟我和女王說:“兩位小友,你們用手裏釘鎬,把這個洞,擴大一些,放我出去,到時,我有重金答謝!”
我和女王聽這話,我倆愣了。
要說,救人出去,這根本就不是問題啊,是不容大腦考慮就應該馬上動手的事兒啊。
可是這位,允以重金。
事情,可就不那麽簡單鳥兒!
尤其,這老家夥,被困的委實是太過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