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有人窩裏鬥
????女王看我一眼,意思是讓我拿主意。
我為了節約用電,把電源關了,隻拿了沒著完的棺材板子。要說這棺材,真是抗燒啊,燃了這麽久,居然還能不緊不慢地亮著。
我把板子湊近,仔細瞅這大地鼠。
這貨,看模樣兒,六十多歲了,頭發黑灰相間,。胡子挺老長。現如今,城裏人很少有留胡子的了,有胡子的,不是大師,就是藝術家。
他非大師,看著也不藝術。
推斷這貨是山裏人。
端詳一會兒,洞裏那位說話了:“看什麽呐?喂喂,我沒你身邊那小妹子長的漂亮。老頭老臉,沒什麽好瞧。”
我眼珠一轉說:“這位高人,您這出現的忒古怪了,容我多問一句啊,您這是怎麽困在裏邊兒的?”
“嗨,別提了,我就是一牽駱駝的,起風沙,駱駝跑了,我追,撲通,掉一坑裏,坑裏有水,唰就給我衝這兒了。”地鼠爺信口開河。
我聽了心說,這位爺真是啊,扒瞎不帶打草稿!
張口就來,什麽牽駱駝的,還掉暗河,給衝到這兒來。知道這是地下多少米嗎?我估摸一百多米是沒問題了。
我冷笑:“您老掉進地下一百多米的暗河,還給衝到這兒來,您老沒死,這命可真夠大的啊。還有……嘖嘖,您老這身衣服,怎麽是幹的?”
地鼠爺:“時間長,自然幹了。”
“煙絲沒潮?”
“洞裏風大,陰幹的。”
女王這時,不知怎地生出一股狠勁,拿了釘鎬,對準老家夥說:“快說,你是什麽人?你為什麽鑽到這地方來!”
地鼠爺一看女王動粗,嚇的嗖一下子又鑽進去了。這還不算,他還嚷著:“沒天理了,女娃娃比男娃娃都凶,沒天理啊!!”
女王拎釘鎬:你個老怪物,有本事你出來,你出來,你看能打著你不。“
“就不出,打死也不出。“
我給了女王一個眼色,讓她逗著這地鼠爺玩兒。
我暗中拿了釘鎬,故意敲了一下。
女王會意,開始拿了鎬亂敲。我則趁這個功夫,慢慢地敲打,感知地底下的空間。
不一會兒,我發現,這裏的地麵是實心的了。
我心裏有數,抬頭。
巧了,剛好一塊兩百多斤的大石頭就堵在一個岩縫裏了。
我貓腰,拿手電一照。
嘿,地上還扔了一根五十多公分長的撬棍。
我明白嘍,這位地鼠爺,哪是讓水衝到這兒來的,這分明是讓人拿石頭給堵上,塞裏邊去的。
是什麽人,給他塞到裏邊兒。
對方於我,是好是壞?這個地鼠爺,與我是好是壞?
稍加分析。
我得了結果。首先,這個地點,除了雪公子一行戶外大神。再就隻有範大仙兒,老黃叔,以及,妖人祁派來的第二撥人知道。
否則,除非對方是神仙,不然,斷不可能摸到如此深的地底。
但倘若地鼠爺是過來救援老黃叔和範大仙兒的人,他為什麽被困在這裏了呢?
我思忖再三。
覺得,還是把地鼠爺弄出來再說。
敵敵友友,真真假假的,整出來,自然分曉。再說了,憑我和女王身手,加兩把釘鎬,就算地鼠爺是特種兵,也絕不是我們對手。
想妥了計劃,我拿起撬棍。
找到岩石合壁的縫隙,對準,伸到裏麵,開始慢慢地鬆活撬動。
幹這個活兒,有個技巧,就是不能用死勁,一下子,猛用力,那樣,很容易把撬棍給別壞了,得慢慢活動著來。
我找著勁,慢慢撬著。
不遠處,女王還跟地鼠爺黑燈瞎火地鬥嘴。
你來呀,你有本事上來呀。
我就不上去,有本事你下來!
這一老一少,鬥的不亦樂乎。而我手上的大石頭,也有了鬆動的跡象。
走你!
我暗較了一個勁兒,兩臂一用力!
隆的一下,石頭就坐岩縫裏滾出來了。
女王聽到動靜,嗖嗖兩步,拎了釘鎬,打著手電,就跑過來了。
我示意女王別出聲兒。
我拿手電,對著裏邊晃了下說:“那位爺,出來吧!”
稍許,裏邊傳來腳步聲,然後我就看到一個穿了綠色衝鋒衣的糟老頭子,擱嘴裏叨個煙袋,先是冒出個腦袋,然後又拱出了身子。
我看老頭子模樣兒,我樂了。
“嘖嘖,這世道變了哈,牽駱駝的,居然也穿上衝鋒衣了,哎喲,牌子呀,美國駱駝的。”
老爺子冷哼:“哼!牽絡駝咋了,別瞧不起牽駱駝的。還有,你們兩個小娃娃,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作甚呐!”
我笑說:“我們牽驢的,驢跑了,我們掉坑裏了,完事兒,讓水給衝這兒來了。您瞅,我們身上衣服還濕著呢。”
這話給老頭整不會了。上下打量我和女王一番,輕哼一下,又伸手擱裏懷一通掏,拿出塊石頭說:“本爺,說話算話!說允以重金,就允以重金,這塊紅剛玉,就送給你們吧。”
我一愣。
女王早伸手接了過去,又用手電一打,湊近跟我說:“老季,你看,這玩意兒是真是假?”
我對著照了半天,看不出是假,也斷不出是真。
紅剛玉,剛玉一種,也叫紅寶石。天然的,非常罕見。地鼠爺給我們的這一塊,有大拇手指甲那麽大,色澤紅潤,透通,清澈,看上去不是凡品。隻是,沒經打磨,樣子呈不規則的橢圓形。
我讓女王把東西收了,然後問地鼠爺:“老爺子,咱這遇的也太巧了。不如,一會兒,合力上去,然後,咱們喝兩杯。”
地鼠爺長舒口氣,伸手跟我說:“把火拿來。”
我瞅了瞅手邊,棺材板子快燒完了,但還有餘碳在上頭,就遞給了對方。
接了板子,老爺子找煙絲,填煙鍋,一通忙活後,他深吸口煙,對我說:“你們走罷!咱不是一路人。各走各的路,來日方長,往後再見!”
說了話,這地鼠爺,一貓腰,順著地下暗道的河灘,嗖就往前走。
我給了女王一個眼色。
後者會意,跟了我一道,嗖嗖地往前竄。
剛走了六七米,地鼠爺突然一擺手:“停!”
我和女王停住。
“電棒拿來,借我照照。、”
電棒,就是手電筒的土話。
我把手電給了地鼠爺,他接在手裏,對著地麵小心照,然後咬牙說:“這幫兔崽子,真狠呐!大先生不在家,他們是反了局了!想作妖兒啊!”
我低頭,忽然就看到地鼠爺身體前方,橫著一根細若發絲的魚線,順著魚線,再往上看。
好嘛,兩個張開的大弓弩,上了利箭,正虎視眈眈地對著路呢。
地鼠爺也不問我倆為啥跟,隻扭頭說了句:“你們倆個娃娃,從這線上,跨過去。”
我應了令,領女王,小心跨過線。
地鼠爺也跨過來,然後退到弓弩後邊,在河灘邊找了塊石頭,對準線一砸。
砰!
嗖嗖!
兩隻箭射出來,釘在石頭上,打的火星子亂冒。
破了這兩個簡單的弓弩機關,地鼠爺悠悠回頭,看下我說:“你是小祁,派來的吧。”
我一怔:“啊,我是……”
“不消說了!季家的小後生,小綿羊,嘿嘿……”老頭子偷偷一樂,語氣有無盡的輕視味道。
我惱了。
“你說誰小綿羊,沒我你能出來嗎?”
地鼠爺嘿嘿笑說:“前些時日,你跟那個姓藍的小妹子,在x京的一個破房子裏,我給你去送了個信,你曉得不?”
我立馬想起,那次跟藍雪娥從陸老爺子家出來,然後去了那個破實驗室。結果,有人進屋,最後,又丟了封信離開,提示我找白三爺。可沒想到,又牽出了胡利這麽個小意外。
我問道:“那你是!”
“鼠爺,外八門,盜字門中,僅存一爺!”
我嘞了個去!這夥計,敢情是個賊呀!
不過,此賊,非現今之賊。
現在的賊太多了,而且,現今的大賊,往往都有著一個光鮮的身份。可在那身份的光環下,一個個,幹的都是偷雞摸狗的黑暗勾當。
古時賊,盜亦有盜,規矩極多。
有點像誰呢?比方說,古龍筆下的楚留香,對,就那麽個角色。
說偷你家南邊臥室擺的一個花瓶,他絕不會拿別的東西,哪怕花瓶旁,擺了一堆金條,他也不帶拿的。
古時的賊有種炫耀手藝的味道,並且,是真的吃不義之財。
可時光流逝,盜也失了道!就真的成損賊了。
我聽罷,打趣說:“這位爺啊,您這是犯了多少案子,你跑到這兒躲著來了。”
“哼!鼠爺我自打歸了老黃叔,我早就不幹偷雞摸狗的勾當了。哼!可沒想到啊……”鼠爺搖了搖頭:“老黃叔,就快要死嘍。”
話音一落,鼠爺眼角,居然悄沒聲兒地滑出幾滴老淚。
我看這淚,再分析鼠爺的五官表情,我知道事不能有假,我就忙問:“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鼠爺說:“中了毒了,還還不算,又讓人算計!窩裏反,利欲熏心,要把老黃和那個姓範的小年輕,給害死在這裏頭呢。”
我聽到這兒,我明白了。
初始,我還以為妖人祁為啥給我派到這兒來。
現在我明白了,這妖人,算到第二撥去的人不靠譜,但又沒辦法召回,迫於無奈,隻好讓我來,幫著把這個爛攤子給收拾了。
這時,地下河水的聲音突然變大。
我聽到水聲有異,就拿手電想照一下。
不料,地鼠爺突然一把搶過我的手電,然後壓低聲音說“莫打光,有人來了。”
哪有人呐,我這滿耳朵聽的全是水聲兒啊。
正奇怪呢。突然,前方隱約,好像是有人說話。
鼠爺拉了我和女王,又往前走了幾步。這時,說話聲音清晰了。
“老六,三姑娘忒狠了吧,要把鼠爺給弄死裏邊兒,回頭大先生知道,不得剝了她的皮呀。”
“嘛了,你知道嗎?三姑娘背後,早就有大勢罩著,沒事兒,這回跟三姑娘幹,準撈到大油水。別的不說,就說姓範那小子手裏的東西,拿出來,在x京,換兩個商鋪那是綽綽有餘。”
“就是!走!咱看看那老玩意兒去,對了,你想咋下手?”
“放煙唄,他不是愛抽煙嗎?嗬嗬,這次,讓丫一次吸個夠!”
這時,對方人已經越來越近了。
我握緊了釘鎬!
熟料地鼠爺突然緊緊抓了我和女王的手臂,硬是給我倆拉到暗河裏,然後,我們一人摸了一塊大石頭,深吸口氣,就潛伏在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