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柳暗花明來一人
武倩對我的建議表示強烈鄙夷。【:
但奇怪的是,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了一個轉兒,居然又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取代的則是鄙夷至極的忿忿神色。
妹子終歸年輕,城府不深,這要再長上幾年閱曆,說不定,就真給我施上一個美人計呢。
可是現在……
“季先生……”武倩站起,特意拉長聲兒,陰陽怪氣地說:“您自個兒慢慢用茶吧,恕我不奉陪了。”
擰身,一甩打,武倩也幽幽遁了。
我樂得自在,獨自品飲人家提供的免費大紅袍。
茶是不錯,挺好喝。
但我到這兒來,可不是奔喝茶來的,我是來解救關大哥地。
這會兒,屋子裏的人,應該在密謀消滅季柏達的一千種方法……
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從屋子裏出來,然後想盡辦法給我下套兒了。
果不出所料。
大概二十分鍾後。
灰白老爺子,一臉冷意地從屋裏出來。
到了近處,搬了椅子坐下,他不無冷森地說:“小夥子,你什麽心思我很清楚。但我希望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在這個院子,最多不會停留超過8個小時。天黑,我們要走,而你,隻要一出院,後果,你清楚吧……”
灰白老爺子拐彎抹角地威脅我。
我壓根兒就不理這貨,他坐我麵前,我都不帶正眼瞅一眼地。
灰白老爺了氣急了。
“你……你敢不尊重我,我唐楓,我唐某人,這麽多年,就沒見過你這麽不懂禮貌的年輕人!哼!”一甩手,也給氣走了。
敵人們的花樣兒,還真是多呀。
這一個個的。
真的是威逼利誘,計謀使盡。
我琢磨著,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郭家小兒子,拿槍指著我的頭,然後讓我走出去呢?
我搖頭一笑間。
突然,門鈴大作!
六七條壯漢,嗖嗖地從院子各個角落奔出來,打開大鐵門的門孔,朝外瞅了一眼,然後拿對講開說:“郭先生,王老先生他們一家人來了。”
“快,有請。還有,看好院子裏姓季的那個小子。”
“明白。”
大漢講完,扭頭瞅我一眼,一揮手。
上來四五個人,在茶案外頭,站了一排,把我給擋裏邊了。
與此同時,另外幾人伸手拉開了大鐵門。
一輛頂級的邁巴赫,輕巧無聲地駛入了院中。
車到院子裏,又調了個頭,最後穩穩停在了車庫前頭。
司機車門先開,接著從後排座,扶出一個渾身顫歪歪,一頭白發,形神枯槁的老頭子。
副駕駛開啟,下來的是一個中年人。接著後排座又陸續下來,一位華貴的中年女人,以衣一個十六七歲大的小男孩兒。
這兒是一家子人呐。
並且,看氣質,穿戴,眼神兒。這都不是普通的有錢主兒,是真真的財富世家。
何為財富世家?
就是至少得爺爺的爺爺輩起,就是有錢人,大家族。然後一直延續至今。
我們老季家不算。
季家,純粹農村。我們家族真正興起,是擱二叔離開大山以後開始的。
在此之前,這世上壓根兒沒人知道國內懂醫的季家還有後人存活。
隨著一家人下車。
郭家父子,還有那個老頭子,小倩,都從樓裏邊出來迎接。
郭思遠徑直走到老爺子前邊說:“哎喲,王大伯呀,你這是幹什麽喲,不是說了嘛,讓您聽電話就行了。”
老爺子顫歪個手,拿過拄拐,抬頭,咽了口唾沫說:“小郭子,你說要給我弄一顆好的心髒,我說呀,你們不能害人,知道嗎?一定要人家同意,並且是死人身上的心髒才行。”
郭思遠這時咬了下牙,低頭恨恨瞪了我一眼,又對老爺子說:“這個您老放心,這個絕對是正常途徑。”
王老爺子滿意點了下頭。
這時郭思遠:“來吧,大伯,我們到屋裏說話。”
“不了!”老頭子一犯倔,指手一指我坐的方向說:“屋裏太悶,我這一天天的,都不讓我出房間,好不容易,找個機會出來。我要在外麵,對了,你不是有什麽私製的大紅袍嘛,來,給我衝上一道。”
旁邊中年女人聽了,一步走上前說:“爸爸,醫生都說了,您現在的情況不能喝茶……”
“你懂個屁!醫生,醫生,那幫子西醫,都是狗屁!”王老爺子來了倔勁,一把甩開中年婦女,三兩步,就挪過來了。
郭思遠是又氣又急。
可他沒辦法。
我能看得出,他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想讓我跟這位老爺子見麵兒。可偏偏,老爺子這會兒犯了倔勁了,一定要在露天品茶論道。
轉眼。
到了近處。
王老爺子拿拐棍,一指橫我身前的幾個壯漢,扭頭對郭思遠說:“小郭子!你是什麽意思?你這是攔我嗎?”
郭思遠賠笑:“不敢,不敢……”
說了話,他上去,一個眼色,幾名大漢瞬間閃。
他們一閃,就給我亮出來了。
王老爺子到近處,低了頭,眯眼瞅我:“你是幹什麽的?”
我笑,一指郭思遠說:“是他請來,給你們沏茶的。”
“哦……茶童,對吧!”王老爺子伸手指點。
我笑答:“對,年紀輕輕小茶童一枚。”
“好,好,來!我要看看,你這小茶童,能沏得什麽好茶出來。”說了話,老爺子,擱我身邊兒坐了。
事已至此,郭家父子是半句話說不出了。
雖然,我不清楚郭家父子跟王老爺子是怎麽認識的。但通過郭思遠的語氣,態度,我可以分析出,此老爺子,對郭家未來,乃至新生命公司的發展,都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而我,現在隻佩服一件事!
奇門遁甲!
太牛x了!要說這玩意兒是古人自個琢磨的打死我都不信。
王老爺子,帶頭,領眾人坐了。
郭思遠這時對我冷笑:“小茶童,王老先生可是茶葉名家出身,早年抗日戰爭時,他就專做茶葉。並且,王老先生的茶葉,隻賣國人,不賣日本人。到了現在,也是一樣吧。”
王老爺了伸手抹了把下巴,似在思忖說:“日本人,哼!我家茶葉,爛掉,都不給日本人!”
年輕人中,極少有人懂茶。
即便喝,也是隨著潮流喝,很少會細研究喝。
我耳聽郭思遠這麽一說,就知道,他是希望借這個機會,當著王老爺子的麵兒,給我轟下台,完事兒,或給我請走,或找個地兒,三百六十計,慢慢試我。
哥不怕這個!
茶,不是嗎?來吧!
我微笑,一邊煮水,一邊對老先生說:“先生喜歡喝什麽茶呀。”
老先生:“嗯,茶,不分貴賤,隻求其味,這個,對我而言,無論什麽茶,隻要好,便可行。”
我拿茶鑷,夾了一點大紅袍說:“此茶火焙功夫不錯,重的是一個火功,其火不焦,不燥,不弱,恰到好處地將岩茶獨有的岩韻給焙出來了。但是……”我笑了下說:“獨有岩韻,尚缺花骨,是以,不見得是好茶。郭先生,你該把真正的大紅袍拿出來了吧。”
郭思遠怔了下,複又咬了下牙,恨恨地對武倩說:“去茶房,第三個茶櫃的上麵,把那一小罐的大紅袍拿來。”
王老爺子聽了這話,捂胸長喘口氣說:“小郭子,喝你幾道茶,不至於發狠吧,喝不窮你。”
郭思遠賠笑:“是啊,是,老先生說的極是。”
三五分鍾,武倩捧了小罐來了。
這個小罐,巴掌大個東西,裏麵頂多能裝一兩茶葉。
可不要忽視這麽一丟丟茶葉,在老茶鬼眼中,這一兩茶,跟**一樣珍貴。
我開了蓋子,拿茶鑷夾了一根茶,細嗅,又觀了色澤,我說:“嗯,這個茶,岩韻有了,花骨十足,葉脈完整,條索顯瘦,卻不失壯碩,正經好東西,估計,是那幾棵樹上的吧。”
郭思遠冷笑:“是又怎麽樣,懂得識茶葉,不一定會泡。”
我微笑,煮水,水開,卻不急著衝,而是讓它在壺裏冷一會兒。
水太沸於茶不利。
估計溫度差不多了,我衝碗,洗茶具,投茶,衝泡。
第一道,丟掉,名為洗茶,實則敬茶仙!
第二道,八秒出湯。
火候要緊,功夫要深,這樣,才不會讓蓋碗燙到手指!
正經泡茶,無需公道杯,一道茶,分幾杯,心中自然有數。
執蓋碗一一點過,我一伸手,說了聲:“請茶。”
王老先生,伸顫歪歪的手,端了牛眼杯,小品,細啜,末了感慨一句:“好茶,好功夫!”
前兩字,誇茶,後三個字,誇的是我。
沒錯,茶好,尚需,把握住泡的火候兒。水溫,姿勢,能不能把香氣給斂住,不讓它散,等等,這都是學問,要不然,怎麽弄出一部茶經呢。
一道茶畢。
第二道起。
大紅袍,一道聞花骨,二道品岩韻,三道岩韻花骨齊備,所以,第三道,才是最好喝的茶。
轉眼,茶用到了第三道。
王老爺子,放下杯子,抬眼,仔細打量我說:“小茶童,你在香港哪家茶室?月薪多少,我一個月五萬港幣請你給我泡茶,你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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