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二叔的醍醐灌頂

二叔拿水杯,微啜一口白開水,淡淡問:“小達,你最近過的怎麽樣?”

不知怎地,我在二叔麵前什麽假話都不想說,隻想跟他說真話,並且是掏心窩的那種真話。

我直接就把畢業離家到城裏,然後一直到現在所經曆的每件事,甚至就連我跟李雪上床這樣的事,我都沒加隱瞞,一字不漏地講了出來。

二叔聽後,隻是淡然一笑。

“小達,你覺得你現在這樣,正常嗎?”二叔很正式地問。

我一下子懵住。

良久,我艱難地說:“不正常,我不該花心!”

哈哈哈!

我萬沒想到,二叔會爆出一串大笑。

“由古至今,哪位豪傑人雄不是性情風流之人?花?什麽是花心?什麽是專一!那恐怕都隻是女流之輩的一已私見吧!”

我愣了,我萬沒想到二叔會這樣說話。

二叔盯住我說:“我說的是你心中的事業!你的地位!你的雄心!你的魄力!你的能力!你內心深處那顆流淌季家血脈的心髒,它所應勃發的人雄之誌!它們,正常嗎?”

這幾句話,二叔說的很淡,可我聽在耳中,卻不亞於震撼天地的雷霆!

我––被震動了。

二叔忽然又笑了笑。

“小達,我知道,你住的房子並不是你的。你在所謂的什麽模特公司,幹的也絕非一件可頂天地濟蒼生的大事業!”

我又愣了,沒人告訴家裏人這些,二叔他是怎麽知道的呢?

二叔微笑:“小達,你該記住你是季家血脈的惟一傳人。幾輩人的期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振作!”

我笑了笑:“二叔,這世上,誰都想擺脫屌絲,成就高富帥,可是,那容易嗎?”

二叔沒說話,隻是把目光望向窗外林立的高樓。

少許,他說:“蓋一棟大樓有兩種蓋法,一是自家搬磚,由零開始,一點點堆高。但那樣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低,估計不到一半,就會盡數塌掉。二是擁有大實力者,以自身力量,鼓動他人搬磚、運泥、結鋼筋、做支架、繪圖紙、算成本……人多力大,分工不同,加以時日,大樓必起啊。”

說完,二叔回頭:“小達,你有這樣的力量,但你現在不懂,不會,也沒想過該如何運用。”

二叔又說:“你是賺了點錢,手裏略有些資本。可你若讓季家醫術淪落至此,隻為坑蒙富人那點錢財,而不思及蒼生百姓,那你的所作所為又與那些為富不仁之人有何區別!”

喵!

一隻蜷在酒館角落裏的大黑貓突然弓起身,抬頭極其害怕地望了眼二叔,就嗖的一聲,飛速朝後廚逃去。

我承認,我真的被二叔身上瞬間爆發的氣勢給震住了。

我曾在任玲爺爺身上見過這樣的氣勢。

但二叔,他身上的氣勢,竟比任玲爺爺還要強上十倍不止……

二叔!你究竟是什麽人?

但就在一瞬間。

二叔身上那令人膽戰心驚的強大氣勢又倏地一下消失不見。

他,還是那個淡若靜水的中年人。

靜靜地,安然地坐在我麵前。

二叔笑了:“小達,你知道什麽是道嗎?”

我想了下:“畫符捉鬼,除妖降魔。”

二叔哈哈:“小達啊,小達,那些隻是江湖祝尤之術,都是些借自然五行之力,行鬼神手段的小把戲,遠談不上大道。”

我問二叔,什麽是大道。

二叔微笑:“小達,天上的飛機,若飛在數千年前,大秦鹹陽的上空,你說秦嬴政會怎麽看。”

我一愣:“他會說是仙,是神,是天上的神仙。”

二叔笑說:“其實,那飛機便是道。”

我又被震住。

二叔說:“世間萬物,皆是道所化生。修道並非傳統意義上閉關深山,體悟天地之靈,那些隻是個修身養性的手段,是悟不出真道的。”

我問二叔:“什麽是真道?”

二叔說:“真道遍地皆是,人身是道,昆蟲是道,汽車亦是道,一盤普通的菜,若含道,它也會變的無比好吃。”

我明白:“醫術,亦是道。”

二叔點頭:“行醫,即是悟道,你悟了,行了。方能體現醫者風範,方能暗中含道,方能得天相助!”

我點了點頭,心中,似乎已經摸到一絲方向。

二叔這時說:“小達,你身上的醫術本就很強。季家一脈的振興,真正古醫術的興隆,就全依仗你了。我這次來,除了三弟那些藥材外,我還給你幾十張家傳的龜板,那上麵除了季家先祖一脈的東西,尚有些太古真人的醫道真諦,你留在身邊,慢慢體悟吧。”

我點了點頭,又問二叔:“叔,你說我現在具體該怎麽辦?那些女孩兒……”

二叔哈哈笑:“女人性情如水,你若近,她便動。你若進,她又能溺,以我之見,莫過於,彼不動我不動,彼若動,我隨其動。記住,八個字,無欲則剛,有欲則損!”

我微笑說:“她來則接,她遠則任她遠去。對嗎?”

二叔笑著點了點頭。

“放心!你是我們季家這一脈的單傳,你一出生,我就向天問過卦了。季家的香火……哈哈哈。”

我目光一亮:“二叔,你說季家香火怎樣?”

二叔微笑:“天機不可泄露!”

我黑臉外加徹底無語。

二叔說時間不早,他還要去城外一個什麽寺裏去見一個老朋友。

臨分別時,他給我一樣東西。

那是塊青銅做的腰牌。腰牌的正中央寫著一個象形的‘福’字。

這個東西非常古怪,根本不是正常的規則形態,它布滿棱角,且每個棱角都好像被打磨過一般,顯的異常鋒利,拿在手中,根本握不住,隻能用兩根手指輕輕捏著。

除外,腰牌用來係繩的穿孔內壁竟也被打磨的有如刀鋒,別說是尋常紅繩了,就算是最堅韌的尼龍登山繩穿進孔裏,也得被鋒刃瞬間割破。

我捏這塊青銅腰牌,不解地看二叔。

二叔說:“拿著它慢慢悟吧!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小心點別弄丟了。”

我好奇:“二叔,這是件神物吧,裏麵是不是有什麽法力。”

二叔哈哈:“小達啊小達,少看點玄幻修真吧。”

我低頭,暗說二叔你咋啥都知道呢?

這時,我收起青銅腰牌,搶著跑去吧台,要給二叔買單。

哪想到,吧台老板,一年愈五十的中年人滿臉堆笑說:“小兄弟,這頓飯算我請,不說別的,就方才你那位叔叔的一席話,可真是花多少錢都聽不來啊。”

我愣住。

轉身,回頭去看二叔。

可人,已經走了。

我無語仰天長歎口氣:“二叔啊二叔,你好歹給你大侄兒留個手機號啥地呀。”

二叔沒有留任何的聯係方式。

家中,隻有老爸才有他的手機號。

可我知道,無論是誰問,老爸都不會把二叔的號透露給別人。

但我同樣知道,以後,再遇到有難解抑鬱之事的時候,二叔還是會準時出現在我身邊。

從酒館裏出來。

被清涼的夜風一吹。

我忽然感覺又恢複狀態了。

之前的我,很是沉迷兒女情長,以致忘掉了最初在社區醫院打工時是個什麽模樣。

那時,我無欲無求,所以才能邂逅如李雪,小七這般動人的女子。

可到了後來,我心中邪欲頻起。終於,今天我自已給自已敲響了警鍾。最後,當我不知該如何化解時,二叔又出現了。

無欲則剛,有欲則損……

我反複品味這句話,不知不覺,就踱回大廈。

去保安室,找小李,拿了東西,我拎兩大包,進電梯,回房。

按門鈴。

好久,門才開。

屋裏一片黑。

我以為眾女已經走了,是小菲幫我開的門,便沒細看,隻進屋,關門,放包。

突然。

燈亮了。

我耳中響起一片歡呼聲。

再看,幾個女孩兒站成一排,正各自在手裏端盤菜齊聲說:“請達季柏房東嚐嚐我們的手藝吧。”

我又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