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元先生,終於有下落了
這幾個動作,可不是隨便一拿刀,一瞪眼珠子就行了。
聽我分解一下。
首先,提刀瞪眼,這兩個動作,沒什麽特別的,一般人都能做。當然了,你別沒事兒,跑大街上跟人提刀瞪眼,那容易攤事兒。
張口,大喝,就有說法兒了。
這裏麵,有個氣沉丹田,凝氣於腹,震**腹腔,同時觀想一喝之下,江水倒流,天崩地裂。
就是,要有一個念頭跟著,要想讓自已吼出來的動靜,達到上述的效果。
真能達到嗎?
否也!
真要能達到,哥就是仙兒了。這隻是一個對自身的高境界要求,並且隻有這樣,才能把潛能的力量,通過這一嗓子,給吼出來。
古人把這一吼,有稱作佛門獅子吼,也叫當頭棒喝,反正,叫什麽的都有。效果呢,就是,在人天魂受蒙的時候,通過這麽一吼,把人的天魂吼醒。
當然了,單靠吼還不行,還得嚇。
我吼這一嗓子的同時,兩手舉刀,掌心一擰,讓刀柄在手指裏轉了個個兒,也就是把刀背向外,刀刃朝內。
往下砍的時候,還特意瞟了一眼,別一著急,弄錯了,給人砍死了,那可就要攤人命官司嘍。
oK!
吼過,一刀砍下,中途不停勢,砰!刀背,砸腦門上了。
柳生再瘋,也知道,這刀是利器,砍上,準死。
於是,這一刀劈落。
他啊……
一聲慘叫。
嘴裏,往外,噗噗地吐了兩口沫子,眼珠子一翻,瞬間就失去了知覺。
我也累的夠嗆。
但不能歇,先把手裏的大刀,嗖,給飛一邊去,然後撲通一屁股坐地上,把柳生的頭抬起,放到我膝蓋上,接著用拇指,點住印堂穴。
印堂穴,平時,常摁,有一定鎮靜,安神的保健作用。
但如果,用了透勁兒,使勁地按!
那就有喚醒天魂的功能,隻是,這個法子,沒五爺鈴鐺厲害。但我估摸著,原子那小妞兒,不能下死手,好歹大家都是日本同胞,不至於把人天魂蒙的太重吧。
我先是慢慢,用極輕緩的手法,輕輕地揉動,待把印堂那兒的氣血,全都揉開,揉活了。我突然,猛地沉肩,墜肘,一撅屁股,一發勁兒。
順勢,另一隻手托了柳生的後胸勺,往前一送。
就這一下。
柳生沒反應了……
呃。
這怎麽個情況?
我愣神間,忽然看到柳生腦門上,沁出一層,豆大的汗珠兒。
我伸手,擱衣袖給他擦了。
恰在這會兒,柳生醒轉了。
我小心翼翼看他眼睛……
血絲漸隱,瞳光明亮。
這魂兒啊,又浮出來了。
我長舒口氣,撲通,仰麵,就倒在了地上。
是的,累壞了,精神高度緊張,身體高強度運動,兩高之下,鐵打的人,也經不起折騰啊。
柳生醒轉,身體順勢,也一歪,倒在了地上。
這時,我聽到門口,有人拔動鐵鏈子。
我心中一動,躺地上,伸手碰了下柳生。
“柳生君,打我,快,拿刀砍我。”
柳生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日本話,但很快,他猛地扭過頭,瞪著一雙眼睛看我。
我盯著他的瞳孔,我說:“打我,繼續。”
柳生深吸口氣,明白我什麽意思了。
接著下,這位劍道大師,啊……
一聲狂吼,又站起來。
我也站起來,柳生撿劍!啊……再次奔我殺過來了。
這次,仍舊是打,不過,我們倆人,卻都是在清醒狀態下的偽裝。
隻是,我倆太累了。
追打了一會兒,體力委實不支,就全都,前後,倒在了地板上休息。
屁大會兒功夫後,柳生拿了刀,仍舊,砰砰,一下下,砍著地板,裝的委實是玄妙至極。
這時,門口鐵鏈子響了。
嘩啦一下。
然後,我聽到高跟鞋動靜。
我強力坐起。
隻見原子小妞兒,一臉微笑走進來,然後,她先是小心避開亂揮劍的柳生,然後又走到我身邊說:“季先生,怎麽樣?柳生的病情,你知道大概了嗎?”
我說:“柳生瘋了,精神失常了。”
原子咯咯笑了兩聲兒:“是啊,昨天下午,我跟他吃了一頓飯,他就突然瘋掉了,真的是,讓人感到遺憾呢。不過,季先生,柳生先生是你的朋友,你大概不會想朋友落到這樣的地步吧。所以……”
原子叫來滿麵愁容的柳生老婆用英語說:“夫人,這位先生,會治好你丈夫的病,他是神醫,絕對會藥到病除,隻是,夫人你要明白,你先生現在的情況,他真的不適合,跟你在一起了。”
哈咿……
柳生老婆,看上去對原子很順從。
原子又瞟了眼我,目光無比得意:“季先生,就讓柳生,陪在你身邊吧,然後,一直把他醫好,我們再談合作的事。對了,武田,你把我的電話給他。”
說了話,武田老鬼子過來,報給我一串手機號。
兩人搞定了,一擰帶,轉身,遁了。
等到確信,人都已經走了。
柳生,不揮劍了。
這時,柳生老婆,走到我身邊,屈了腿,一下子跪了,然後用英語跟我說:“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救好我的丈夫,求你了。他的情況,原子小姐說了,如果進醫院,會做切除手術,然後,人就徹底瘋了,我求求你,不要讓他瘋……呃……”
說到最後一個單詞的時候,柳生老婆突然捂住了嘴。
因為。
柳生坐起來了,正用一對,冷冷的目光,凝視他夫人。
她夫人,一哆嗦。
然後柳生說:“我沒事了,先生已經把我治好了。”
柳生老婆:“這……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呀。”
柳生低沉:“這個原子,是玄洋社的人!你還記得,我的手指,是怎麽斷掉的嗎?”
柳生老婆:“啊……不是吧,她說是我哥哥會社的上司。”
柳生:“你哥哥那個會社,的確是玄洋社分支,她說是上司,也沒有什麽不對。隻是,這個女人,不是好人。當初,穀村,跟玄洋社的一個頭目,發生了爭執,穀村讓我帶人把那個頭目給打了一通。後來,玄洋社找到軍方的人,跟我們談判,我被迫……”
柳生老婆淚了,拿出日本女人良好的溫柔傳統,跪著,挪到柳生身邊,拿起對方的手,輕輕撫摸上麵的斷痕。
我抬頭對柳生說:“這個原子,是怎麽迷惑你的。”
柳生:“她用的是,一塊繪了很多圖案的磁鐵,她跟我講,那上麵,有一個關於劍道的,最大秘密,希望我能從中有所領悟。我放下戒心,專心去看,可結果,我看到的隻有憤怒……”
我問柳生:“那上麵有什麽?”
柳生搖了搖頭,麵色蒼白地說:“我不想回憶了,隻想,讓它過去。”
我想了下,然後我對柳生說:“那不過是一幅畫,是一幅,人刻畫出來的東西,憑空想像也罷,怎樣也好。都隻是一幅畫而已,你不必,想的太多。”
柳生點頭。
我又說:“你可以,想像自已,就是一把劍!你的腦中,有一柄劍,無往不利!它可將你,看到的一切,讓你感覺憤怒和不安的東西全部斬掉!”
柳生愣了下,然後他看著我說:“先生,你的話,讓我想起了父親。”
我不解。
柳生接著說:“因為,我的父親,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而他,又是從中國的一位,武術老師那裏聽到的。”
我隨意笑了笑,又跟柳生說:“原子認為你現在,仍舊是瘋狂的狀態,並且她信心十足。今晚,她給我搞的這麽狼狽。她會以為,她勝了。而你,我的朋友,你是否,需要做些什麽了?”
柳生一怔,旋即他明白。
“請先生明示。”
我說:“我需要,你跟我演出一戲,我需要你,假裝,半瘋。當然,我會跟原子說,你服用了我配製的藥物。然後,我們需要尋找時機。因為,你知道,我不懂日語。”
柳生:“先生,我明白了。柳生說過,你是我的朋友,朋友讓我做任何事,我都會,全力以赴!”
我微笑點頭。
原子的目地很清楚,今天晚上,如果沒有結果,那麽柳生就將成為牽製我的力量。
她對自身的手段很自信。
自信到藐視一切的境界,而這是高手們,最容易犯的毛病。
當天晚上,我住在了柳生的料理店裏。
稍作休息,柳生領我參觀了他的收藏室。
滿滿一屋子,全是各式的日本刀。
我走了一圈,拿起一個杖刀,我問柳生:“這個會用嗎?”
柳生:“非常熟練。”
我遞給他說:“帶上這個,然後,明天,你需要再配一副墨鏡。”
柳生……
我咧嘴一笑:“我喜歡北野武的電影兒。”
原子不會想到,她刻意安排的這一切,最終,讓我白撿來了一個大劍客。
當然,我不指望柳生的劍,能給我什麽幫助。
重要的是,他懂日本話。
晚上,睡覺前,我又跟柳生長談一次。
這次,談話,更加讓我看清了原子這個小妞兒的真正麵目。
原子,野心很大。
她的目地,就是收集一切,對軍方有益的東西,然後,再獻給軍方!
柳生,不信天皇,真的不信。
他隻信,他的劍!
還有,就是朋友!
這聽上去,有點癡,有點呆,但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劍道高手的精神吧。
睡前,我盤算了一下,將要走的步子。
喬公子的小魂兒,跟原子這個妞兒,有極大的關係。
解決方法,就在原子身上。
想妥了這一層層的計劃。
我安然在榻榻米上入睡。
第二天,早起,用了一頓高貴冷豔的日式早飯。
我給柳生一通打扮,然後,我給原子打了電話。
“柳生的病情,已經穩定了。至少,他不會再動手傷人了。”我在電話中說。
原子微驚:“噢,這樣呀。那好吧,季先生,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我想,我們可以在一起合作。”
我說:“那當然好了。”
原子:“今天,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一個中國人。”
我說:“誰?”
原子:“他姓元,一元錢,兩元錢的元。”
我笑了下:“那我能帶上柳生嗎?我現在,需要隨時掌握他的病情。”
原子一怔:“柳生……你能確保他的行動和思維正常嗎?”
我說:“這個,雖然,不正常,但至少不會傷害別人了。”
原子:“好吧!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我說:“就在柳生的料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