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剛亮,身在梅花鎮的應華起床去混吃的,走至梅花客棧聽到一句女聲道:“原來尚師傅也在此,不知這位是?”

應華從客棧外抬頭看去,隻見一個全身黑衣的女子站在一張桌子旁,這女子手上一枚白色玉戒,全身黑衣,連臉上的麵巾都是黑色的。江湖兒女素來不在意這種俗節,女子向來不帶麵巾,帶麵巾的女子隻有婆娑混元教的大小姐“玉戒羅刹”季月晴。那麽,被稱為尚師傅的,自然是“酒中書生滿天針”的尚可為了。這尚可為的功夫極好,隻是後來加入了一向名聲不太好的婆娑混元教,使得一些人為他頗有微詞。不過尚可為究竟為何加入婆娑混元教,卻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應華朝桌上看去,隻見兩個書生模樣的人在飲酒,桌下桌旁堆得全是酒壇子,定是喝了一宿。應華心中暗驚,這尚可為人稱酒中書生自是酒量不錯,另一個書生又是誰呢?竟能與尚可為拚酒。

這兩個書生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略顯老態,一個二十左右,正是青春。按年齡推算,尚可為應該是略顯老態的那個。

果不其然,那略老的書生道:“想不到大小姐也在此,這位公子和尚某素昧平生,隻是共飲一杯而已。何必在意姓名。”

這時從另一旁走過來一個年輕公子道:“誰人不知,能和尚前輩拚酒量的書生,除了江湖一客還有誰?”

應華恍然,原來這個就是“江湖一客”餘不理?隻聽得那年輕書生道:“想不到還有人知道區區賤名,這位莫非是秦家秦靈公子?”

應華朝那年輕公子看去,隻見其衣著華麗,後麵跟了一個小丫頭,那丫頭手裏拿著一把劍,劍鞘尊貴無比,正是聞名遐邇的太阿劍。既然這劍是太阿劍,那前麵的年輕公子就應該是西域秦家的秦靈了。

應華偷偷溜進客棧,在一個角落的地上坐了下來

,想道:“這麽多高手,一定有熱鬧。”

隻聽那秦靈笑了笑:“不錯,正是秦某。餘兄好眼力。”

餘不理淡淡一笑:“太阿在手,不是秦家人還能是誰?不知秦兄怎麽識得季大小姐?我記得秦家和婆娑混元教的關係貌似不怎麽好啊?”

秦靈笑道:“昨日和季大小姐偶遇,適逢她在彈琴,秦某也是偏愛音律,便一起探討了一番。至於那些家族恩怨,乃是長輩的事,我們不便參與。”

季月晴也道:“如此就不擾二位了,我與秦公子到那邊繼續談論音律去了。”

尚可為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

季月晴聽得,作了揖,與秦靈去了旁邊一張桌子。”

餘不理心中冷笑:“季月晴號稱玉戒羅刹,就是因為參與婆娑混元教的太多事物,殺了太多人,怎麽可能不便參與?她與秦靈混在一起必有所圖,這秦靈倒也真傻。”心中雖這樣想,餘不理卻也沒去點明,畢竟事不關己,於是又與尚可為拚起酒來。

應華心中不爽:“這就結束了?不熱鬧。”突然見得門口進來一個人,這人進了門就直盯著尚可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應華很開心:“熱鬧又來了。”

尚可為尚未開口,季月晴先叫了起來:“爹,你怎麽來了?”

原來這中年男子正是婆娑混元教教主季時。季時看了看季月晴,又看了看季月晴旁邊的秦靈,問道:“秦靈?”

秦靈抱拳作揖道:“正是小侄,季伯伯此番來此何故?”

尚可為此刻笑道:“這季時投靠胡虜,妄圖毀我大唐河山,前幾日安祿山派密使前來,這季時竟利益熏心想將迦葉真經交與那密使,我身為漢人,自不能置身事外,便盜了那經書,逃了出來。想不到季大教主一路追蹤至此。”尚可為喝了一口酒,繼續道:“可惜啊,我昨晚已將經書藏了起來。”

眾人聽了

亂作一團,這《迦葉真經》是婆娑混元教鎮教之寶,季時的一身功夫正是從此而來。而且聽說,季時參悟的不到十分之一。如若安祿山得到,大軍裏怕是又要多出幾個高手。眾人於是紛紛暗罵季時,卻無人敢站出身來。

季時冷哼一聲:“皇上寵信貴妃,妄用奸相,國家一日不如一日。人無千歲,朝無百代,誰又曉得誰是誰非?快交出經書,我季時可以不作追究。”

尚可為哈哈大笑了一聲道:“皇上英明無比,開創開元盛世,你這等凡夫俗子怎能妄加評論?皇上隻是一時受了那妖婦迷惑,他日定可重振雄風,你一個小小的平民,怎了解宮廷險惡!”

季時冷笑了一聲,不願再多話,隻是問道:“這麽說,你是不願意交出經書了?”

尚可為道:“廢話!”

話音剛落,隻覺得一陣狂風襲來,尚可為忙就地滾了出去,反手射出幾支鋼針來。

季時袖袍一揮,擋了那幾支鋼針,五指成爪,跳到尚可為前麵,一爪抓了過去。尚可為舉手抵擋,兩人乒乒乓乓的鬥了起來。

這兩人都乃當世高手,客棧內東西毀壞了大半,掌櫃和小二早已不知去向,客棧內也隻剩下寥寥數張有人的桌子。季月晴站在旁邊心中焦急,一旁是生身父親,一旁曾傳授武功,一師一父,她左右幫不上忙,隻是在一旁著急。

秦靈站在一張桌子旁盯著場內,旁邊的桌子還有一個中年漢子,一動不動的坐著飲酒。餘不理也是正襟危坐,關注著場內。

應華早已在抓著吃人們走後留下的菜,喜的眉笑顏開。心裏不僅感慨這人們的奢侈,大清早的點這麽多菜不吃。

兩人鬥得片刻,突然交了一掌,季時向後退了一步,穩下身子。尚可為蹬蹬向後退了數步,方才穩下身子。這樣一來,高下立判。

季時逼問道:“還不交出經書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