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又來了
包為公的話,我還是比較讚同的,那兩塊長滿綠鏽的青銅碎塊,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魔力,半截狗就是靠著兩塊青銅碎塊,把我們這麽多人耍的團團亂轉。
包為公這個人,挺要麵子的,嘴裏說的輕描淡寫,說半截狗算不了什麽,但是等我們一碰頭,他馬上就主張撤退,事情是明擺著的,半截狗不管算不算什麽,我們都解決不掉它,除了走,就再沒有別的辦法。
本來包為公就有撤退的意思,現在一脫困,馬上準備離開。他手下的人被困的喪失了鬥誌,一聽要撤,立刻開始收拾東西。
這個時候,有人過來跟包為公說,那個叫小五的夥計,還是沒有蘇醒。我跟著包為公過去看了看,因為之前我被困住的時候,看到過麻鬼子,而且還看到麻鬼子從河裏把小五給釣了上來,所以,我對這個小五的印象非常深。等我和包為公走過去,就看見小五平躺在地上,周圍有兩個人照看著。
“他怎麽回事?”
“現在還不好說。”包為公搖了搖頭,當時我們都被困在無形的魔圈裏,包為公覺得那片小水窪不對勁,所以朝著水窪開了兩槍,結果,水窪不見了,露出來一個很小的小碗,這一幕,我在水窪的倒影中看見過。
其實,那不是一個小碗,很像是什麽東西的半個頭骨,當時,一幫人都暈頭轉向,心裏又憋著火,小五抬腳把半個小碗一樣的頭骨給踩碎了。結果,沒過多長時間,他就開始說胡話,漸漸的喪失了意識,一直昏迷到現在。
這種情況的確讓所有的人都手足無措,包為公說,先把人帶回去,等回去之後,找花二姑看看。
“花二姑又不是萬能的,她什麽都能看好?”
“可別小看了花二姑,她的本事大著呢。”包為公對旁邊的人揮了揮手:“把小五抬走。”
隊伍的車子還好端端的停在原地,一幫人收拾妥當,把該帶走的東西都裝上了車,按照老規矩,他們撤退的時候會把營地留下的痕跡盡量清理幹淨,趁著這個機會,我喊了個人,一塊跑到我們藏車的地方,把車給開了過來。
等我回來,他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和陳東把小毛抬上車,磚頭很興奮,馬上可以回到內地了,消失了三年多時間,死裏逃生,他的心情我大概能夠體會。
“東哥。”我在隊伍準備出發的時候,把陳東拉到了一邊兒:“你帶著他們倆先回去。”
“你?”陳東楞了一下,問道:“你要幹什麽?”
“我有點事,得處理處理,等我弄完了,會回去找你們。”
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跟著他們一起走,這並不是說我記吃不吃打,剛剛脫困就又想惹麻煩。隻是我覺得,塔兒湖這個地方,尤其是那一片布滿了大門的空間很重要。如果現在不把情況再摸一摸,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這個鬼地方,你還要留下來?”陳東一聽就急了,我們這麽多人可以說九死一生,機緣巧合之下才暫時擺脫了困境:“咱們人多的時候,都對付不了,何況剩你一個人?”
“沒事,我自己有分寸,東哥,好好帶著他們倆先回去。”我嘴上什麽也沒多說,可心裏卻在苦笑。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孫子才願意一個人留在這個鬼地方。
那片布滿大門的空間,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萬一不慎,最後的結果,可能比死都要難堪。而且,那隻半截狗肯定還在塔兒湖附近,要是再跟它遇上,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對付。
不過,剛才跟半截狗對峙的時候,我感覺它好像怕了,否則的話,也不可能那麽輕易的就放過我,從這裏逃走。
更重要的是,老王,張莫莫,寧小貓,這三個人的情況可能比我更糟糕。他們背後的那張臉,會逐漸的惡化,到最後,就會和陸放頂一樣,活的生不如死。我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落入這個死結之中,我必須要查找更多的線索,才能找到化解的辦法。
我整理了一些東西,剛才還從包為公的隊伍裏拿了一點給養,這些東西足夠我一個人用上一兩個月。
車隊即將出發之前,我去給包為公打了個招呼,這個老家夥倒是言而有信,當時說了不管我是走是留,他都不會阻撓,也不會幹涉,現在果然兌現了承諾。
“咱們這一次,算是結了個善緣。”包為公掏出一包還沒開封的香煙遞給我,說:“以後有什麽事,可以來跟我說。”
“別的忙,我也不用你幫,隻要你能把那個......”我接過包為公遞過來的香煙,壓著嗓子對他說道:“隻要你能把那本李觀手劄裏的事兒,都給我說說,我就感激不盡了。”
“知道那麽多,對你有什麽好處?”包為公明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衝我擺擺手:“走了,我這把老骨頭,不能丟在這個地方。”
包為公的隊伍揚長而去,陳東和磚頭他們也跟著一起走了,塔兒湖隻剩下我一個人。看著車隊離去的背影,我心裏還在犯嘀咕。包為公這個老狐狸,他跑到塔兒湖來幹什麽?難道專門就是為了帶我到那個遍布大門的空間去看看?
車隊很快就淡出視線,人全都走了。盡管我打定了主意,要在這裏繼續勘察一番,可是等車隊走遠之後,我突然又有點後悔。說實話,塔兒湖這個地方已經給我帶來了心理陰影。
然而,一想到老王他們,心裏的這點猶豫又煙消雲散。我們四個人認識這麽久,我的內心深處,已經把他們當成自己很親近,也很信任的人。我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他們考慮。
一個人要是總是為別人活著,那麽這一輩子會活的很累。
我收拾了一下東西,把車子用帆布蓋了起來,包為公他們一走,這裏應該不會再有別人,但還是得小心一點。現在天還沒有亮,我想趁著這個機會休息一下,把流逝的體力彌補彌補。
我靠著車子,身上搭了條薄毯,但是閉上眼睛一直都睡不著,可能是因為心裏還不靜。
在這裏躺了大概有一個小時,無意中睜開眼,一下子就看見十來米之外,有一團影子正靜靜不動的注視著我。我看的還算清楚,頭皮頓時麻了,那團影子,赫然就是已經逃走的半截狗。
半截狗真的快要成精了,包為公他們還沒走的時候,半截狗不露麵,等我孤身一人,它就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跑了出來。
看到半截狗的一刻,我是很緊張,不過轉眼之間,緊張的情緒就開始平複。我已經想到,自己一個人留下來,肯定還得跟半截狗遭遇,何況,我的直覺告訴我,半截狗有畏懼,有畏懼,它就不可能肆意妄為。
我看著半截狗,半截狗也看著我,隔著十來米的距離這樣相互對峙。我感覺很奇怪,塔兒湖這裏要是碰到幹旱的時候,幹旱往往要持續一年甚至更久,沒有水,這裏就是一片死地,不可能存在植被和其它生物,半截狗在這裏晃悠,它是怎麽活下來的。
但是再一想,任何動物都會全力的求生,磚頭在那麽艱難的環境裏還苦巴巴的熬了三年多,半截狗非比尋常,有它自己的生存之道。
一人一狗就這麽對了半天眼神,它不動,我也不敢動。大約有十來分鍾,半截狗開始慢慢的朝這邊爬動。它就剩下兩隻前爪,爬動的姿勢有些詭異,要不是提前知道有這麽個玩意兒,肯定會被嚇一跳。
半截狗一動彈,我立刻貼著車子轉到旁邊,隨手拿起了從包為公隊伍裏順來的一根撬杠。這根撬杠是特製的,拇指粗的鋼筋,撬杠的一端被砸扁了,刃口很鋒利。
這個時候,我心裏很清楚,而且也做好了準備,遇到半截狗,絕對不能逃跑,越逃跑越被動。
半截狗爬的很慢,十來米的距離,它爬了有好幾分鍾。隨著彼此的距離一點點拉近,我還是有些緊張,握著撬杠的手已經沁出了汗水。
我和半截狗之間,隻剩下了兩三米距離,這個距離已經相當危險了,不過,半截狗爬到這兒的時候,就停了下來,用兩條前爪撐起身子,仰頭望著我。
我不是動物專家,也不可能知道狗的一舉一動到底代表什麽。但是看著半截狗現在的樣子,我覺得它好像是在表示,沒有敵意。
半截狗抬頭望著我,我能看見它脖子上麵掛著的那兩塊青銅碎塊。我很害怕它突然來回亂晃,隻要一晃,青銅碎塊碰撞,就會發出那種讓人神魂不安的嗡嗡聲。
不過,半截狗可能大概知道該怎麽控製青銅碎塊,它老老實實的趴在那,一動都不動。
半截狗的舉動把我給弄懵了,我不知道它到底要幹什麽,就這樣又對視了好一會兒,它還是沒有任何動作,我的膽子大了一些,試探著朝前走了一步。
我想看看,它脖子上的青銅碎塊究竟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