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有反應

這根猴子的骨頭裏,有什麽玄機?

我仔細的打量著這根骨頭,為了看的更直觀一點,我用刀子把骨頭外麵的幹皮全部都給刮掉了。整根骨頭入手沉甸甸的,和一根小鐵棒差不多。

單憑肉眼來分辨的話,是看不出什麽的。這根骨頭唯一顯得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表麵那些黑紋。看來看去,我覺得,除非把骨頭給砸開,否則不可能有所收獲。

這個地方說是辦公室,其實各種工具都很齊全,我在牆角一個紙箱裏找出來一把錘子,應該還是地質錘,花崗岩都敲的開。

但是將要動手的時候,我又覺得有點心虛。花二姑告訴我的事情,如今還曆曆在目。當年,我父親就是因為殺了這隻猴子,導致出現了意外,才不得已去找花二姑幫忙。現在猴子雖然死的時間很久了,可我不能保證,這麽幹會不會有危險。

我的酒勁兒還沒過去,平時需要再三考慮衡量的事情,現在很快就決定了下來。人家包為公都說了,在古行裏混,除了穩,還要狠,不穩不狠,成不了大事。

我咬了咬牙,把這根骨頭平放在地上,拿著手裏的錘子,一錘子就砸了下去。

嘭的一下子,聲音很大,沙發上的原四海直接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的朝這邊張望。他看見我舉著錘子,以為要辦什麽事,下意識的伸出雙腿,想要來幫忙。

“你躺著吧,沒事。”

原四海聽見我說話,一閉眼睛,又躺下來呼呼的睡了。

這根骨頭被砸斷了,我把兩節斷骨拿起來,坐到辦公桌前的台燈下麵,認真的分辨著。

這一瞬間,我就非常佩服自己,如果不是下定決心一錘子砸下來,可能我還要捧著這根骨頭琢磨很長時間。

骨頭的奧秘,就在裏麵。

絕大部分的骨頭都是中空的,中空的骨頭裏麵會有骨髓。這根猴子的腿骨,骨髓肯定早就沒了,但是,在中空的骨骼之間,有一小團一小團發綠的銅花。

我們古行裏的人,基本上都有這個經驗和眼力。銅鐵之類的金屬會氧化生鏽,有時候,弄到一件老東西,鏽的不像樣子,但是不用除去鏽,看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什麽。因為鐵鏽和銅鏽不同,鐵生鏽是一層一層的,銅長鏽,好像是擰成一疙瘩一疙瘩的,這根骨頭中間一絲一縷發綠的銅花,其實是很細小的銅鏽。

骨頭裏麵,怎麽可能長銅鏽?

我感覺這樣看著還是不直觀,拿著錘子又開始動手,把一截斷骨給砸劈了。哐當的聲響傳出來,原四海可能又被吵醒了,坐起來要幫忙。

這一次,他估計是醒的比較徹底,我讓他接著睡,他也沒睡,起來找水喝。喝完酒,睡覺肯定會口渴,原四海咕咚咕咚的灌下去一瓶子純淨水,湊過來看。

“你這是?改行搞生物學了?”

“沒,自己琢磨點事。”我扭頭看看原四海,平時見他的時候,他總戴著眼鏡,現在眼鏡一取掉,我就感覺他的眼睛很小,模樣瞧著有點可笑。

“我給你搭把手。”原四海打了個哈欠,好像精神了。

“那這樣吧。”我看著原四海可能是睡不著了,就指了指旁邊的木箱,說:“這是隻猴子的屍體,幹屍,全都脫水了,皮跟骨頭貼的很緊,你拿刀子,把骨頭外麵的皮給刮掉,小心一點,不要弄壞了骨頭。”

“你這不是把骨頭都砸劈了,還不叫弄壞?”

原四海拿過桌上的小刀,在木箱子裏翻了一下,這種活兒其實不是誰都能幹的,猴子屍體說實話看起來有點滲人,還有點惡心。原四海戴上眼鏡,開始幫忙。

我手裏拿半截斷骨一砸劈,骨頭中的東西,就看的非常清楚了。可以肯定,這根腿骨中間,有一絲一縷很雜亂的線狀和絮狀的銅,這些線狀絮狀的銅在骨頭中間占據了差不多一半兒的空間。就因為這樣,才會導致腿骨比一般的骨頭要重。

骨頭中間怎麽可能有銅?我對這個問題相當不解。可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突然有了一點想法。

我現在不能確定,骨頭中間的銅是不是永生青銅,如果是的話,這隻猴子的特殊之處,就有定論了。

塔兒湖的半截狗,脖子上掛著兩塊永生青銅的碎片,就跟一隻混世魔王一樣,而這隻猴子,永生青銅都長到骨頭裏去了,它活著的時候,該會是什麽狀態?

這半截斷骨已經能說明問題了,剩下的半截,不用再砸開。

原四海用小刀刮著骨頭外麵的那層幹皮,幹的不怎麽順手,我就蹲下來幫他。反正已經成這樣了,索性就把所有的骨頭拆下來,先保存好。

“這東西從哪兒弄來的,你也真下得去手。”原四海皺著眉頭,感覺很不適應。

“要不是有事,孫子才願意擺弄這些東西。”我一邊幹著活,一邊就對原四海說:“咱們另起爐灶的事兒,你要抓緊時間。這次我得跟地中海一塊兒合作一把,他家底厚,腰粗,如果真湊到一塊做事,肯定要他出錢,人家出錢,必然也會出人,到時候都是他的人,我就不沾光了。”

“頂爺留下來的兩個人,沒得說,我打個招呼,他們心裏就有數了,你不用操心。我們在大通是跟著頂爺,出來了,還是跟著頂爺。”

跟原四海商量著,我心裏就想,以前被趙三元拘禁的時候認識的老賀,其實是個好手,雖然他的眼睛肯定沒有以前好用了,不過,貴在經驗豐富。老賀現在應該也沒什麽事兒幹,可以拉過來入夥。

就在我想著如何壯大自己的時候,陡然間,一種很熟悉的震動聲,被我敏銳的捕捉到了。這陣震動聲非常非常輕微,輕微到幾乎察覺不到。但是,震動聲所帶來的感覺,卻不難分辨。

因為震動聲很輕微,我感覺心裏突然特別的煩躁,腦袋也微微的發暈。旁邊的原四海不熟悉這種震動聲,也沒有察覺到,但是我看見他鬆開手扶著腦袋,多半也是感覺頭暈。

“晚上喝的太多了......”原四海還以為突然的頭暈是宿醉引起的,苦笑著說:“以後喝酒,不能跟那幫人一起喝,都是酒桶,又逮著不要錢的酒,朝死裏造......”

我沒有回答原四海的話,因為第一股震動聲傳來之後,第二股也接踵而至。此時此刻,我不用多想,立刻就分辨出來,震動聲是從地下庫房傳上來的。

青銅人像擺在小庫房裏,小庫房裏外兩道門,再加上倉庫位於地下,音波被隔絕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可就是剩下那微乎其微的百分之十,已經讓我覺得非常不舒服了。

地下倉庫不可能進人,我剛才一直抽空看著監控。沒有外力的影響,青銅人像突然就發出了這樣的震動聲?

這有點不太可能,青銅人像不會無緣無故的就產生這樣的情況。

想著想著,我的眼睛就落到了桌麵上那根被砸開的猴子骨頭上,如果說有外力影響到了青銅人像,我感覺,就是這根猴子的骨頭。

這個時候,我的額頭突然冒汗了。裝著猴子屍體的木箱子,從我回來以後就放在地下倉庫,跟小庫房離的那麽近,青銅人像都沒有反應,現在我剛把猴子的一根腿骨給砸開,立刻就有了震動聲,要是說這兩者之間沒關係,連我自己都不信。

“你也是,晚上看你跟地中海親如一家人,你是不是有點太相信他了?”原四海還是沒有察覺到震動聲,但他的情緒明顯受到了影響,平時,不管再麻煩的事兒,他一句埋怨的話都沒有,而現在,他突然就揪著晚上一起吃飯唱歌的事兒數落我:“不是我說你,你經驗真的不夠,古行裏有善茬嗎?你不要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我心裏也很煩躁,可是,我還能控製的住自己。我知道原四海收到了影響,所以對他的數落也並不在意。我放下手裏的錘子,走到辦公室的門口,側耳傾聽。

震動聲一共傳來了三四次,在這之後,就沒有什麽聲響了。我聽著確實沒有動靜,才重新走到了辦公桌旁邊。

“那個,我這麽說,也沒別的意思。”原四海這個時候估計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多嘴了,趕緊解釋道:“我隻是想提醒你一下,沒別的意思......”

“沒事,我知道你是好心,真沒事。我經驗少,你該提點的就得提點提點,免得誤事。”

震動聲雖然感覺不到了,可是我的心裏卻一點都不踏實,這種心虛的感覺越來越重,我讓原四海停下手,把那隻木箱子蓋了起來。

“老原,歇會兒吧,先不幹了。”

原四海本來就不想幹這個事,我一開口,他就停下手,問道:“想喝茶不?我記得還有點挺好的花茶,泡一點醒醒酒。”

原四海去找茶葉,燒水泡茶。茶泡好了,我們就坐在沙發上喝,原四海並不知道猴子屍體還有青銅人像的事,所以心無旁騖,還在憧憬著開山立派的夢鄉。

我們倆喝了一會兒茶,竟然把睡意給喝出來了。辦公室的沙發不大,原四海就弄了條毛巾被鋪到辦公桌上,打算湊合湊合。

砰砰砰!!!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我們倆嚇了一大跳。就是我們這間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而且敲門的聲音非常急。

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表,現在是淩晨四點鍾,隻要不是發癔症的人,這會兒睡的正熟。

這時候敲門的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