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帳篷裏的東西

營地裏這一群人的樣子,好像是透過帳篷在看什麽東西。天天的這支隊伍有十幾個人,現在所有的人都聚集齊了,在帳篷外麵坐了兩排。

我隻看到了這些人,卻沒看見天天。營地的地形其實很簡單,除了幾頂帳篷和車輛,基本就沒有別的東西了,隻要一眼就能看個大概。

我和長壽從車子上下來,那些人也沒反應,還是繼續朝帳篷裏麵看。帳篷裏,仿佛有什麽很有趣的東西,完全吸引了他們的所有注意力。

沒有看見天天,我有點心慌,營地的異常來的很突然,但我不能不管,十幾個人都在這兒,包括天天在內。

我看了看長壽,他可能也沒有相關的經驗,我們倆慢慢的走到那頂帳篷附近,站在我這個位置,看不到帳篷裏麵的情景。

十幾個人就和過去看露天電影一樣,心無旁騖。我沒敢出聲,也沒敢亂動。走到這十幾個人身後的時候,恰好那個給我報信的人坐在後麵一排,我輕輕喊了他一聲,他沒反應。我在左右觀察了一下,也察覺不出有什麽明顯的危險,壯著膽子拍了拍報信人。

報信人徹底入迷了,那頂帳篷裏麵的東西似乎帶著什麽魔力,讓人的目光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這樣的情況,我以前也遇到過,心裏一陣發毛。

我又拍了拍報信人,對方還是沒反應,這時候,長壽在我耳邊小聲說道:“你這樣叫不醒他,他走神了。”

“有辦法把他弄醒嗎?”

“看我的。”

長壽輕輕吸了口氣,從後麵架著報信人的兩條胳膊,拖起他就走。長壽非常精悍,瞧著不壯,可是力氣很大,報信人就和一條麻袋一樣,直接被長壽扛著,一口氣走到了營地外麵。

情況出乎我們的意料,本來以為把報信人給拖走,他就會慢慢恢複過來,但是把他拖出來之後,好像更糟糕了,報信人翻了翻白眼,直接昏了過去。

“那十幾個人,可能都有麻煩了。”長壽無奈的攤了攤手。

現在說不清楚營地裏的變故到底是如何發生的,可我有點急躁。天天在什麽地方?那頂帳篷裏,到底有什麽?

我們倆重新貓著腰跑到了帳篷附近,剩下的十幾個人一動不動的坐在帳篷跟前。帳篷留著一道大概二三十厘米寬的縫隙,可是角度不對,我始終看不清楚帳篷裏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得去看一下。”我跟長壽交代了一聲:“這根刺不拔掉,咱們就沒辦法安生。”

我和長壽背靠著背,慢慢的朝帳篷靠近。長壽不斷的觀察著營地四周的動靜,附近的確很安靜,什麽異常也觀察不到。

我們兩個人一直走到離帳篷隻有五六米遠的地方,順便調整了一下位置。從這裏恰好可以透過帳篷留下的縫隙,將目光投入帳篷裏麵。

帳篷裏沒有光亮,光線比較昏暗。等到眼睛適應了昏暗的光線之後,我一下子就看見了天天。

天天坐在靠著帳篷口的地方,帳篷裏明顯放著一大堆東西。營地的帳篷是供人休息的,不會堆放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這頂帳篷裏的東西,肯定是剛帶回來不久。

我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麽東西,看著很大的一坨,好像是一隻特大號的裝著棉花的麻袋。帳篷裏麵的空間不大,這一大坨東西幾乎把帳篷內部都占滿了。

觀察的越久,我看的越清楚。天天坐在帳篷裏,她的眼睛似乎是閉著的,但是兩片嘴唇不斷的開合,仿佛是在小聲說著什麽。

我很懷疑,天天是在跟人說話,隻不過帳篷裏除了她和那一大坨不明物體之外,就沒有別的人了。而且,天天現在的樣子,不怎麽正常,我一下子也得不出什麽結論。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天天呆在帳篷裏,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我得想辦法把她給弄出來。

“她的情況,跟那個報信的人沒區別。”長壽小聲的提醒道:“想把她弄醒,希望不大。”

“那就把她拖出來,我進去,你在外麵接應。”

“這樣可能不妥。”長壽搖了搖頭,想要阻止我:“這十幾個人都坐在帳篷外麵一動不動,咱們離帳篷這麽近,已經算是很危險了,要是直接進帳篷,還能出的來嗎?”

我沒有接受長壽的勸阻,營地的異常,我心知肚明,隻不過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天天,看著這麽多人遊走在危險的邊緣。我執意要去把天天給弄出來,長壽勸不住,索性就不勸了,在外麵準備接應。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猶豫,既然決定了要進去救人,就得速戰速決,拖拖拉拉最容易出事。我吸了口氣,直接衝入帳篷。

這一步跨出去的時候,就好像從一個世界跨進了另一個世界。小小的一頂帳篷,仿佛是一片充滿了亂流的黑洞。瞬息之間,我的腦子連同眼神都開始紊亂。

這樣的感覺,並不是第一次體會到,我的潛意識告訴我,如果不控製住自己,可能下一秒鍾整個人就會陷入失去知覺的狀態。

突然間,掛在脖子上的那枚半月天珠,和一顆心髒一樣,突突的跳動了起來。跳動的天珠頓時把我徹底的震醒了,視線立刻恢複了正常。

帳篷裏的光線比外麵暗很多,好在現在正是白天,當我的視線恢複正常的同時,我看見天天的嘴巴還在微微的顫動,而且我能隱隱約約聽見她所說的話。

她像是在詢問,能不能找到那個自己一直在找的人,她還說,為了尋找這個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她不願意就這樣放棄,她還是想堅持。

帳篷裏空無一人,天天是在跟誰說話?我知道她現在的狀態不正常,但她的口氣,分明就是在詢問。

時間緊迫,我也來不及去分辨天天到底是失去知覺胡言亂語,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就想把她給硬拽走。

抓著天天的胳膊,餘光就瞥向了帳篷裏的那一大坨東西。這坨東西很大,帳篷裏幾乎沒有多餘的空間,我的腳步一亂,一腳踩了上去。

我感覺自己踩到了一團像是矽膠一樣的東西,很軟,而且帶著彈性。我還沒有來得及收回腳,這一大團東西好像產生了連鎖反應,忽忽悠悠的顫動了起來。

這團東西在動!

盡管這團東西顫動的不那麽劇烈,可是帳篷一共隻有這麽大,我感覺帳篷快要被撐塌了。我什麽都顧不上,雙手使勁的抱起天天,彎腰想要鑽出來。然而,那團顫動著的東西猛然一動,我直接就被擠到了帳篷一角。

這一刻,我的瞳孔猛然收縮了,因為在這一大團顫動的東西裏,我好像看見了一雙眼睛。一雙很小的眼睛,仿佛鑲嵌在這一團東西上。這團東西晃晃悠悠的,如同一片微微起伏的水波,這雙小小的眼睛,就在水波中緩緩的漂動。

我的血壓頓時有點偏高,腦子裏充斥的是一種極度的驚恐,我終於看清楚了,帳篷裏這一大坨東西,是一個人!

我從來沒有見過體型這麽大,又這麽胖的人,簡直就是一座肉山。我剛剛反應過來這團東西是一個人,就看見兩條比我的腿都粗一圈的胳膊甩動了起來。

這兩條胳膊所勃發的力量難以想象,帳篷直接被掀飛了一半兒,我抱著天天想要奪路而逃,這個肉山一般的人,身子一翻,朝我這邊壓了過來。

幾百斤的重量,能把我的骨頭都壓斷。要是平時,我有把握在肉山壓下來之前逃掉,但現在抱著天天,而且不可能把她給丟下,我的預感不太好,感覺已經躲不過去了。

仁昂除了我,長壽,天天的隊伍之外,可能存在的外人,就隻有那個殺掉了病人的凶手。我一直沒辦法做出準確判斷,判斷凶手殺了病人以後有沒有徹底離開仁昂。根據現在的情景來分析,這個如同一座山一般的大胖子,很可能是殺了病人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