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晴朗看到她神色不對，再聽到電話那頭的滔滔不絕，大概也能明白小愛這是秀才遇上兵隻能哭死子。他手疾眼快上前一步把電話給掛了。
小愛心存感激，眼睛紅紅的看著他，還是一臉委屈。
“估計，這隻是個開始。後麵短信轟炸或者騷擾電話可能會不斷，直到你改評價。”肖晴朗看著她的手機，果然，下一秒，大量的短信息湧入了小愛的手機。
沒幾分鍾，未讀信息已經快一百條了。小愛想看，肖晴朗替她擋著，說：“你別看，你的眼睛不應該用來看這些惡毒的詞語的，應該都是騷擾信息，我幫你刪。”
肖晴朗隨便瞄了幾眼，大都是一些無意義的騷擾短信，還有一些漫罵，詛咒等。他毫不猶豫地點了刪除，刪除，刪除。
信息太多，他刪的速度都趕不上信息進來的速度。
很快，手機卡死了。
小愛都快哭了。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意氣用事。”白茵陳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又是氣惱又是後悔又是心疼。“要不然，我們還是把評論給改了吧？”
小愛反而安慰她：“小姐姐，你那股不服輸的勁哪去了，這麽快就投降了？再說了，怎麽會是你的錯呢？要錯也是他們啊。”
白茵陳也很著急：“我這不是心疼你嘛。不然怎麽辦呢？”
肖晴朗說：“我查過了這個廠家，他們的客服服務是外包的。可能會對好評率有要求，有差評影響業績要扣錢，所以對於給差評的客戶，才會這麽喪心病狂。”
白茵陳說：“怪不得店裏全是好評，這說明我們肯定不是第一個被騷擾的啊！客服服務倒還在其次，要是產品真的有問題就更不好辦了。”
肖晴朗問：“阿茵，實話話，那這個直播，你還要不要去？”
白茵陳歎了口氣：“不去能怎麽辦呢，又要掏違約金嗎？錢倒是無所謂，但是不想白送給這種垃圾公司。”
“要是大何在，他估計會有辦法，但他又被我家先生派到國外去了，現在這會正在飛機上，聯係不上人。”
“我家先生最近投資項目好像也很忙，才不願意管我這種幾十萬的小生意呢。”
白茵陳語氣中有著她都無法覺察到的對司空青依賴與無賓感。那的確是家屬的語氣。
肖晴朗心裏暗歎一口氣，收起心中的羨慕嫉妒恨，穩了穩心神，說：“你要是想去的話，我倒有一個計劃。”
白茵陳很感興趣：“是什麽計劃？”
肖晴朗坐了下來，說：“你們聽說過打假人吧？”
對麵兩個女生都點點頭。職業打假人這些年挺多，有人批評他們是故意雞蛋裏挑骨頭以獲得關注又或者趁機勒索廠家，也有些人說他們是做事憑良心，一切為了消費者。
但不得不得，打假人這種特殊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也督促了企業的質量和安全意識。
肖晴朗說：“我認識一個挺有名的打假人。我們可以這樣……”
……
第二天晚上，白茵陳來到廠家指定的直播地點的時候，工作人員正在整理直播間，布置著背景，上著貨。今天要合作的廠家的指定主播，正在化著妝，大眼睛尖下巴，長相非常網紅。
白茵陳向工作人員提出要提前嚐一嚐味道，但旁邊的主播沒同意，說：“一會直播的時候會有讓白小姐品嚐的環節呢。我是怕你現在吃了，一會直播的時候要吃不下，這多尷尬。”
白茵陳沒強求，主播離開後，她又問理貨的工作人員：“這個燕窩你吃過嗎？”
工作人員笑得很靦腆：“哪裏會吃過，我不愛吃這東西……”
“我想請問你們負責品質的管理人員有在這裏的嗎？”白茵陳問。
工作人員想了想，說：“應該沒有。不過有個銷售部的主管，姓陳，在前麵那個辦公室。”
“謝謝。”白茵陳還是決定跟這個陳總談一談這個質量問題，哪怕是為小愛討個公道呢，小愛的手機現在還在遭受短信轟炸呢。
她退出直播間，往前麵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麵一陣調笑聲。
正是那個主播：“她也好意思？還沒開播就要嚐一嚐我們的燕窩的味道，哈哈哈，這麽有名的大明星，不會這麽窮吧，燕窩都沒吃過？”
一個男的，似乎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舉，隻幹笑了兩聲。
主播又繼續笑：“倒也可能不是因為窮，可能是愛占小便宜。明星做成那樣真失敗啊，還是跟陳耶湛合作過幾次的女明星呢，沒想到跟那些大媽一樣，免費的東西啊，都想蹭一蹭……”
白茵陳停住了腳步，聽得火大。
男聲有些惱火：“你這張嘴巴，就不能少說兩句？一會還要一起直播，可別說錯話了。”
主播又笑：“喲，這會兒嫌我嘴唇厲害了？怎麽了，看上人家大明星了？”
白茵陳想了想，輕手輕腳地轉身離去，然後對理貨的工作人員說她找不到陳總，拜托她去幫她叫過來。
不一會，工作人員就領著陳總過來了，那個主播黑著一張臉跟著也過來了，在見到白茵陳的那一刻，那張臉就自動的由黑轉亮了。
白茵陳巧笑倩兮：“陳總，在直播開始之前，有個關於產品的問題，我需要私下跟你請教。”
她這一笑，感覺整個直播間都在冒粉色泡泡。陳總感覺自己眼睛都直了。
主播搶著說：“您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好了。我是主播，我最清楚不過了。”
白茵陳笑了：“我這個問題可能隻有陳總最清楚了。”
陳總回過頭看了主播一眼，主播隻好慢慢地退了出去。
“您有什麽問題呢，白小姐？”
白茵陳說：“在做這個直播之前，本著對產品負責任的態度，我讓助理在你們旗艦店買了幾箱燕窩。”
陳總臉上堆了笑：“謝謝白小姐的抬愛與支持！”
白茵陳繼續說：“但是我發現這幾箱燕窩裏，有九成以上燕窩含量極低，基本上約等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