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青起身就要去找外廳的安醫生,一回頭發現白茵陳緊跟著他也出了休息室。

他沒好氣地嗆她:“不好好跟你的衣姐呆在一塊,跟著我幹什麽?”

白茵陳毫不客氣地說:“誰知道你會不會在背後耍什麽花招,我得幫得衣姐防著你點!”

司空青已無法控製怒氣,怒氣把他的臉扭曲成一隻暴怒的獅子。平日溫文爾雅的人,真生氣起來格外可怖。曾經白茵陳最怕他這種火氣,但如今的她自己心裏也積累了一把火,她咬著牙回瞪他,如同優雅的貓也藏著一口的尖牙。

司空青先開了口,他極力地壓低了聲音:“白茵陳,在你心裏,我就這麽不堪嗎?”

白茵陳感覺自己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不,比這還不堪!你玩弄感情翻臉不認賬,可以!但不該拿我當借口,不該拿我當擋箭牌!我最恨的是你利用了我!”

玩弄感情,翻臉不認賬,可以?可以?在她心裏,他不僅如此不堪,她還完全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司空青真是的被她氣得差點連舌頭都打結了:“白茵陳,動動腦子想一想,利用你的人是她!是沈勝衣!第一,我從來沒有利用你。第二,我從來不會玩弄感情!”

“麻煩無恥也要有個底線好嗎?沈勝衣利用我?她懷的可是你的孩子!她是一個受害者!你不想承認還拿我當擋箭牌去堵她的嘴!”

白茵陳平日最看不慣的是那種男人出軌,正宮和小三兩撥女人撕得不可開交,男人當縮頭烏龜。明明錯的是男人啊,為什麽不一起撕男人?

“事實就擺在眼前,還狡辯!”白茵陳扔下一句話,越過他,走進了外廳。安醫生還等在這裏。

安醫生直接迎了上去對後麵的司空青說:“青總,方才患者在旁,我不好明說。您家中這位孕婦身體太虛弱,是以胚胎發育得不是很好。一定要躺**靜養,我一會也會差人送些安胎藥過來。”

司空青可能還在氣頭上,沒有回應,一副關我什麽事的表情。白茵陳衝他白了一個白眼,連忙回應:“好的,謝謝安醫生。”

對於要采樣做鑒定的通知安醫生沒有問原因便開始做準備。她不是沒感覺得到那兩個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也不是沒有聞到這裏麵狗血的味道。但她家族雖世代從醫,一直是做司空家的家庭醫生,對一切都習慣保持沉默。

家裏有一切必要的醫用儀器,加上送藥過來的幾位助手醫生的幫忙,樣本很快采集完畢,司空青兩份交給安醫生,另外三份讓何揚塵派人來取,通通做了加急。

鑒定結果最快要六小時,除了被要求躺**靜養的沈勝衣心情大好之外,剩下兩個人臉都非常臭,誰也不理誰。司空青手機平板上的工作似乎一直沒有停過,一直在不停地思考,不停地回複消息,甚至還到外廳打了幾個電話。

六個小時後,安醫生那邊的報告率先送達,幾分鍾後,大何那邊也差工作人員陸續送來了報告。

三個人看著桌上的報告誰也沒有先開口。

白茵陳心想,這都什麽破事!集齊七顆龍珠召喚神龍,集齊五份報告召喚司空青的兒子!這種大型認親場麵,自己還是不要在場的好,免得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慢吞吞地站了起來:“這是你倆的事,我就不參與了。我先走了。”

沈勝衣堆起笑剛想開口,司空青便把鑒定報告往白茵陳方向一推,臉上仍是陰雲密布:“你別想把自己摘幹淨了,這事本就是衝著你來的,報告我也是因為你才做的,你坐下,打開!”

什麽叫把自己摘幹淨?什麽叫報告也是因自己而做?這事本來就跟自己無關!白茵陳氣得鼓起了腮幫子,眉頭一根根像要豎起來,她衝著司空青叫道:“打開就打開!”

怒氣令她的身子繃得直直的,她向前傾了傾身子,細長的手指摩過粗糙的信封,她感覺指尖有些疼。

她咬了咬牙,把信封上纏著的線條解開,撐開信封,抽出一大疊厚厚的報告,毫不猶豫地翻開最上麵一份報告。

報告上的幾個字映入眼簾,白茵陳睜大了雙眼,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結了一樣,心髒突地有些絞痛。

“啪!”她手一軟,鑒定報告摔在桌子上,上麵明明白白地顯示了“樣本一基因型符合作為樣本二的遺傳基因條件。累計親權概率為99。99991%”。

白茵陳對這句話理解完全沒有困難,這明顯就是支持二人是生物學父子關係。

她扔了一份報告,又取了一份,看了一眼,再取一份,直到最後一份。每一份的結果都如出一轍。她的手有些發抖,一時之間腦子一片空白。

司空青的臉色隨著白茵陳的神情和動作越來越冷,越來越黑。鑒定結果他認為十分可信,全程都由安醫生和大何盯著,不會差錯,也不可能會發生被收買的情況,更不可能出現五份報告全部都出錯的機會。

唯一令他十分不解的是,她究竟是怎麽懷上了他的孩子?

他的神色非常凝重,眉間冷得像要滴出水來。突地,他再次走到門外打了個電話,聲音壓得極低。

白茵陳十分不解和不滿,這邊都火燒眉毛的事了,他到底還有什麽工作比這更重要?

沈勝衣的神色早由之前的迫不及待和勝券在握轉成了楚楚可憐:“阿茵,這回,你總該相信我了吧?其實,表哥他之前之所以不認……他都是有苦衷的……”

白茵陳揪著自己的頭發,開始頭痛。如果說一開始她的憤怒隻是在跟司空青置氣,心中卻還殘存著對司空青的一絲希望。而如今這幾份報告,連那一絲的希望都要打破了……

按司空青的說辭,自己是因車禍在醫院躺了一年,而車禍前他剛向自己求婚。

那麽他與沈勝衣,在自己昏迷在醫院的那段時間情不自禁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記得醫生也說過,自己能醒過來就是個無法解釋的奇跡,按當時的情形自己很可能一輩子醒不過來,就是個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