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麽苦衷?”白茵陳臉上硬擠出了一點笑容看著已經走了室內的司空青。
“哥啊,我不止一次跟你說過,以前的事我全部都不記得了,什麽婚約是一概不算數的。你在意的那些事對我來說,就像是上輩子的事了。就算我昏迷的時候,你愛上別人了,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一種傷害。因為……”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神帶著點恍惚,就像是孩子在麵對自己特別喜愛卻又得不到的玩具。
“因為現在的我就好像喝了孟婆湯重新投胎了。我不在意的,你也放下吧。鑒定結果擺在這了,每一份都顯示衣姐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所以,你就……就不要辜負衣姐了……”
喝了孟婆湯?完全不在意他愛上別人?
這一句一句輕言細語,卻是句句戳入他心。她一句全忘了,就能把所有前塵往事所有付出和感情都一筆勾銷嗎?
司空青緊咬牙關,克製著自己的情緒。“阿茵,我可以堅定地告訴你,這個女人從未入過我心……”
“不要再說了!”白茵陳“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邊是被醫生判定可能永遠無法醒過來的植物人,一邊是嬌滴滴活生生的美女小姐姐,是個人都知道怎麽選!我都說了我不在意了,不要再拿我當借口了好嗎?人,總得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任!”
“白茵陳!注意你的言辭!”司空青臉上青筋凸起,仍控製不住自己的疾言厲色。
白茵陳覺得自己是笑著的,殊不知她的笑比哭還難看:“司空哥哥,我說的是人之常情,我還要注意什麽言辭?難道我說得不對嗎?這麽多份親子鑒定報告擺在眼前你都不肯認?你這麽做不怕被人恥笑嗎?人家衣姐也是自己爹媽捧在手心裏養大的,憑什麽給你這麽糟蹋……”
司空青雙手往前一握,掐住白茵陳的肩,惡狠狠地說:“我再說一遍!白茵陳,注意你的言辭!”
吵架了!吵架了!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旁邊的沈勝衣心花怒放,但戲還是要做全套。她急得衝下床,護在白茵陳前麵,雙手抓住司空青的手:“表哥!表哥!你消消氣,阿茵不是這個意思……阿茵,你給表哥道個歉……”
司空青的眼睛仍是狠狠盯著白茵陳的眼睛,似乎想從她眼睛中看出什麽道兒來。在這個女人眼裏,自己真就那麽不堪?
白茵陳也是被氣到了大聲喊:“我給他道歉?我給他道歉?我給他道什麽歉?該道歉的是他司空青!他應該向你道歉!”
白茵陳說著用力把司空青推開,沈勝衣也在用力拉扯著。三個人的肢體接觸令司空青十分煩燥,他放開了手。
沒料到沈勝衣正好分別抓住了他和白茵陳的手,她順勢推開白茵陳,自己則往司空青身上一倒,整個人就掛在了司空青的身上。
司空青十分抵觸與沈勝衣的接觸,毫不思索地又一推,沈勝衣便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她頭發淩亂,咬著嘴唇,眼裏還含著淚,腳上還光著,看起來十分令人心疼。
白茵陳趕緊上前扶起了她,衝司空青叫道:“司空青!你要不要下手這麽狠啊,衣姐還是個孕婦啊!肚子裏是你的孩子啊!你還是人嗎你?”
司空青倒是神色自若地拍了拍衣襟,理了理袖子,這行為似乎是在嫌棄碰到了沈勝衣。
沈勝衣都快氣炸了,隻能先跟白茵阿說:“阿茵,你別亂說話!表哥已經生氣了,你別再刺激他了。”
“他生氣?他有什麽權利生氣?自己做過的事,翻過臉就不認賬嗎?你怕他,我可不怕他。”白茵陳再瞪了司空青一眼,接著把沈勝衣扶到了**,又安慰:“衣姐,你先別理他,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
沈勝衣眼巴巴地望在已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的司空青,那神情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又求助似的望著白茵陳,但是沒有開口。
白茵陳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說:“我晚點就讓小愛幫我在外麵找個房子。我明天就搬走吧。這種五份鑒定報告擺在眼前還死不認賬的人,我真的一分鍾都不想看見。”
司空青這回是真真切切被氣笑了。是真的又氣,又好笑。
“我認。”司空青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是輕輕上揚的,隻是那掛嘴邊的笑,有點陰鬱。“孩子是我的,我認。”
白茵陳的雙手藏在身後,不自主地握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咬住了下唇。她心中五味雜陳,她一直不希望他是始亂終棄的渣男,所以他不承認的時候,即使再生氣她還是會覺得還會有一絲希望。而如今……
沈勝衣的表情由悲轉喜:“表哥!表哥,你終於……你終於明白我,接受我了……”
司空青卻是冷笑道:“別高興得太早。我隻是說,孩子,我認。但是,我沒做過的事,我不會認。所以,麻煩你好好地跟我說清楚,這孩子你究竟是怎麽懷上的?”
沈勝衣神色一愣,轉喜為悲。白茵陳怒氣衝天,這問題,怎麽又繞回去了?司空青這是把他們當猴耍嗎?
司空青沒給她們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首先,你照片和視頻中顯示我一直處於昏睡狀態。而且你剛才提醒我了,幫我收購醫院的加西亞先生的出現的時機,真的是巧了,就像是誰安排好的一樣。所以,當晚我到底是昏睡,還是昏迷,我想沈勝衣你最清楚。根本什麽事都不可能發生。”
此話一出,沈勝衣又是低下頭來,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表哥,與你共度一夜之後半個月之後我就發現我懷孕了。你說,你告訴我,孩子還能是怎麽懷上的?”
對啊!孩子還能是怎麽懷上的?白茵陳又瞪了司空青一眼。
司空青神色清冷:“沈勝衣,從你突然出現那天開始,我就已經讓大何安排人在A國調查你的此行目的了。剛剛我一直在打電話,就是在聽手下給我匯報的調查報告。來,你不如告訴來我,三個月前你在A國某婦產醫院生殖中心連續住院了七天,是在做什麽?”
沈勝衣聞言突地抬起了頭,雙手緊張地抓著被子,眼內是抑製不住的驚恐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