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殖中心?白茵陳對醫院科室熟悉得很,生殖中心是幹嘛的她清楚得很。
沈勝衣感覺到了白茵陳疑惑的目光,又看著步步緊逼的司空青,緊張地脫口而出:“我懷孕了身體不好,在生殖中心住院自是……是調養身子的!”
司空青冷笑:“你看這上麵顯示的日期,不正是我收購醫院的第二天嗎?也就是你口中所說的與我共度的第二天?怎麽,第二天都還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了,你就需要去調養身子了?”
沈勝衣坐在**不停後退,卻已是退到牆邊退無可退。她的眼神非常慌亂,額頭上冒出了粒粒小汗:“我……我是……”
司空青轉過頭來望著尚在疑慮中的白茵陳,一字一頓問沈勝衣:“我看到了醫療報告,你做了胚胎移植,麻煩你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
“胚胎移植?”白茵陳的心態炸了,試管嬰兒那一套?那麽懷孕並不是共度一夜,而是一個有計劃的陰謀?
她一個大跨步衝至床邊望著沈勝衣。“胚胎移植?所以,你的懷孕,就是這麽來的?”
沈勝衣不敢抬頭,隻是不停地搖頭,無力地重複著:“不是的,表哥,不是的……”
司空青繼續說:“私人偵探隻查到你頻繁地出入醫院,因為我繼母就有很多家醫院產業,我之前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麽。若不是親子鑒定報告這個鐵證提醒了我,我也料不到這一點!”
白茵陳突地想到一點,不禁聲音有些顫抖:“孩子是你的,她卻做了胚胎移植,天啊,她……都都對你做了什麽?”
她做了什麽,拿到了什麽,才能到生殖中心培育出一個有司空青全部遺傳基因的胚胎?細思極恐啊!
司空青對白茵陳的反應有些暗爽,故意非常嚴肅說:“你放心好了!你擔心的那種事,她沒有做!”
白茵陳臉上有些發熱,嘀咕一句“誰擔心了?”然後轉過臉假裝漠不關心。
司空青嘴角**出一個微不可見的笑,又繼續說:“因為我們家族曾過經曆過一次意外,所以我父親特別要求我和司空見都在合適的年齡冷凍了**。”
“正因為親子鑒定出來顯示孩子是我的,我才想到讓手下去調查我們家族的冷冰**庫。調查報告完全沒有取出記錄,我不相信,讓人一個序號一個序號核對,發現確實是少了一組,然後再細細去查,這才查出曾有過一次取出,不過所有文件和記錄全部都被銷毀了而已!”
這世間竟有如此荒謬如此無底線的事?這次輪到白茵陳驚呆了:“天啊!居然會有這種可怕的事?連這種東西都有人打主意?這是你們家的醫院嗎,司空哥哥?”
司空青說:“是第三方機構保管的。正因為如此,”他慢慢又逼近沈勝衣,繼續冷冷地說:“單憑你沈勝衣一個人,是不可能有那麽大的能耐偷偷取走還能銷毀記錄的。這個過程需要非常複雜和完備的流程及各種各樣的法律文書。”
“沈勝衣,你告訴我,你的背後究竟是誰在幫你謀劃這一切?究竟誰讓你這麽做的?”
沈勝衣極力用淚水掩蓋著她的慌張,哭著說:“不是的,表哥,不是那樣的!表哥,孩子真的是跟你共度一晚懷上的,你不能這麽血口噴人……”
司空青的怒氣明顯已經蔓延,仿佛他的周圍的溫度都降了三度:“沈勝衣,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觸犯了法律,也觸及了我司空青的底線!”
“你也知道我司空的耐心不是很好。你若老老實實從頭到尾把事情真相告訴我,我尚且可以寬恕你。若是你繼續在這裝瘋賣傻,別怪我不客氣!是誰在背後替你謀劃?是誰?”
最後兩個字他提前了音量,就像兩聲驚雷,嚇得沈勝衣一個哆嗦,一抬頭她又是滿臉的淚水。
“沒錯!是我,是我特別想要替你生個孩子,我偷聽到你們家冷冰**的事,我偷偷查到地址,我偷偷做了胚胎移植,全部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沈勝衣突地哭著叫了起來,“表哥,我從小就喜歡你仰慕你,為了你我寒窗苦讀我勤學苦練,舞蹈禮儀社交商務法律財務,凡是司空家能用得上的,我都在學!但是……我愛你愛得那麽苦,你就是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我一眼!”
“所以,我別無他法!我隻能,隻能想辦法先懷上你的孩子,是我偽造了你的簽名偷取了**,是我自己要懷的,表哥,求求你,讓我把他生下來吧,好歹也是一條生命……”
沈勝衣尖厲而嘶啞的哭聲長久地回**在房子裏,卻是僵倒在了**,突地沒了聲音。
司空青不明所以,皺起了眉頭,還在想這個女人又耍什麽詭計。倒是白茵陳反應得快,衝了上去查看,發現沈勝衣已哭昏了過去,她掀開了被子,卻發現一床的殷紅,格外刺眼。
送到醫院後,醫生告知孕婦體質差,胚胎發肓不良,孩子已經沒了。獲知這個消息的沈勝衣仿佛呆滯了一般,眼睛不會轉,手腳不會動了,不再開口說話,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機。醫生說是打擊太大,為防止出意外,最好在醫院靜養。
司空青看著如同木偶一般的沈勝衣,知道從她口中再也問不出什麽了,隻能作罷。
兩人默默坐在病房外麵。良久,白茵陳才擠出一句對不起。“對不起,司空哥哥,是我的錯,我受了她的蠱惑,錯怪你了。我真的沒想到,世間居然會有這種人,居然能想得出這種壞主意……真的是讓我對人性的底線有了徹底的了解。”
一朵淺淺的笑在司空青的嘴角轉瞬即逝。他不滿意地說:“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嗎?”
“那你想怎樣?”白茵陳嘟起了嘴巴,“不然就兩個對不起行不行?不行,那就,一百個?”
司空青淡淡了笑了:“那倒不必了。阿茵,隻要你讓我把那句我沒說完的話,再說一遍就可以了。”
白茵陳心裏升起不詳的預感:“哪……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