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空青沒有起身,也沒有理會。暫且先不說這段時間兩人之間對於白茵陳與江月白的身份之爭,其他的如江華,許悅,白康之事,哪一件不是會讓她翻臉吵架的事。
而他,實在不願意再吵了。
不是吵不過,而是吵架,傷感情。
他更願意的是,默默地做事。
這麽想著的時候,他就低頭做事了,他知道白茵陳有事會找自己說,沒事自己會上樓。
但他沒有想到的事,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白茵陳還站在原地。
他開始慌了。如果不是有人抬了個白茵陳的蠟像過來,那便是這個小妮子心中有事了。
他慌兮兮跑到門外,卻見白茵陳不僅眼睛紅了,連鼻子都是紅的,顯然哭了挺久的。
“出什麽事了?”他明顯地是被嚇到了,有些手足無措,想伸手去抱,卻是不敢。
然而眼前的人卻突然不發一語撲到自己的懷裏,壓抑著聲音小聲地哭了起來。
他抱了她一個滿懷,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圓滿了。
她抽泣著說:“我……我一直覺得,我……我從白茵陳變成江月白,你的心裏就沒有我了……”
司空青嗅著她的發香,此刻的心太過心滿意足,連白茵陳的哭聲他都沒有心疼的感覺,反而覺得有些悅耳。他有些好笑又低低地說:“怎麽會……畢竟,我從一開始便知道,你不是阿茵啊。但是,我卻任由你在我心裏胡鬧,胡作非為……”
這還不夠麽?
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他待她,就是跟別人不一樣啊!
久違的肌膚之親喚醒了兩人這段時間以來被掩埋在各種破事之下的情感,在那一刻,他們都在想,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到底在鬧個什麽別扭,吵個什麽勁啊,生活難道不是自己的嗎?
司空青將她打橫抱起,進了書房的電梯,電梯直通他的臥室。
白茵陳害羞地將臉埋進他懷裏,偷偷地笑。
熟悉的春宵一刻。
睡前,白茵陳聲音都有些迷糊了,但還是記得說:“青哥……我想,我想要回江月白身份……”
司空青將她抱在懷裏,說:“這個我幫你打聽過來了,完全可行的,流程我也弄清楚了,可以的,江月白的身份,可方便多了。”
方便?方便啥?她不知道,但她也沒有問。
因為她突然想到白康。她又低聲說:“白叔叔那邊,我想,我想跟他說出真相……”
真相?什麽真相,真相白康不是知道了嗎?
司空青聲音低沉:“真相,他知道的……”
“你想親自再說一遍,也無妨。睡吧,我好困……”
白茵陳雖然沒弄明白他說的“你想親自再說一遍”是個什麽意思,真相白康知道了又是什麽意思,難道司空青已經說他說過了?
然而困意不容她思考,她也很快沉沉睡過去了。
不管如何,司空青輾轉難以入睡還經常半夜三更夢遊到白茵陳臥室的毛病終於治好了。因為,從此他的枕邊,也是有人了。
然而再睡得再香,也得起**班。金通的很多事情都沒有理順,好多人都是心裏向著金家不服管的,司空青要忙的事還很多。
他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白茵陳,心滿意足一笑,上班的動力更足了。
又是睡到自然醒的白茵陳,看到手機上已經有了白康的多個未接電話。
他約她見麵。
自女兒出事後,施小蔓整日以淚洗臉,逼著白康想辦法將白尋南撈出來,甚至還搬了出去,以同居相威脅。
白康的耳根子一下子就清靜了,沒有了惹事的女兒,沒有了嘮叨妻子,不知為何卻感覺心中空空落落。
於是,他想見見這個暫時還不能相認的女兒。
白茵陳自振作起來之後,就決定不再糾結過往,不再糾結自己這張白茵陳的臉。
反正,現在臉在自己身上,就是自己的。
她赴約了。見到了白康。
自女兒坐牢之後,白康整個人明顯老了一截。但見到白茵陳,他還是明顯的非常開心。
白茵陳決定先從關心白尋南開始:“白叔叔,白尋南她……判了多久?”
白康歎了一口氣:“六個月。”
頓了頓,他又說:“但願這六個月沒有母親照顧的日子,她能悟到點什麽。”
白茵陳這才肯定白尋南的坐牢估計也是在白康的意料甚至策劃之中。她安慰道:“可憐天下父母心。相信尋南總有一天會明白,會知錯就改的。”
唉。
白康點點頭,又搖搖頭。同時他的女兒,兩個人怎麽會差別這麽大呢?白尋南小時候也是乖巧的一團小姑娘,怎麽性格就那麽囂張行為就那麽乖張呢?但南南,的的確確是自己親生的女兒啊。
“但願吧。”他歎著氣。
“好了,我們也別總是聊南南了。阿茵這次找我,是想跟我說些什麽嗎?”白康的眼神之中滿是期盼。
但白茵陳如今神色坦然,不再糾結也不再躲藏。她坦然微笑著說:“白叔叔,我的確有事要跟您說。”
“其實,青哥說的沒錯,白茵陳的確是您和許素素的女兒。”
白康激動得手都抖了:“這麽說,這麽說,你肯認我啦?”
白茵陳說:“白叔叔,您別著急,我話還沒有說完呢。白茵陳的確是您的女兒,但我卻不是白茵陳。”
白康眉頭緊鎖,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明明,跟年輕的許素素,長得那麽像。她這是開什麽國際玩笑來了?
她手機相冊調出了江月白的照片,遞給了白康:“白叔叔,這才是我本來的樣子,我原來的名字,叫江月白。”
“我這張臉,是按照白茵陳的樣子整的。”
白康拿著手機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年輕人喜歡整個容什麽的,特別是明星這個群體,他知道的。也有的人整容了之後大變樣的,但,照著白茵陳的臉整的,是什麽意思?
他瞅瞅眼前白女孩,又看看手機相冊裏的女孩,不得不說兩人雖然一眼看過去都是眉清目秀,但明顯是眼前人好看太多了。
他放下手機,遲疑地說:“阿茵,你……你是在跟我開什麽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