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莊園今天來了個稀客,簡星河。

萬平綠的笑臉可以說是皮笑肉不笑的經典了:“星河,你來了?”

“新婚燕爾的,你們倆應該多呆在一塊才是,早點生個司空寶寶比什麽都強。”

簡星河淡淡地說:“我有事找阿見。”

“阿見……在睡覺。”萬平綠擋住了她,不讓她上樓。

簡星河停了下來,盯著她。

萬平綠一時心裏發毛:“星河,你已經如願成為司空家的兒媳了,你還想要什麽?阿見本來身體就不好,你不好總是找他替你做事吧!”

簡星河停了下來,倒也不急著上樓了,她慢慢地在沙發上坐下:“萬阿姨,說實話吧,同為女人,我有時候真的很看不懂你。”

萬平綠有點好笑:“喲,你今天是怎麽了,突然想來看懂我?”

簡星河冷冷地笑:“我知道萬阿姨一向不喜歡我,以前是看在司空伯父的麵子上,從來不惹我。青哥跟阿茵好上之後,萬阿姨你在背後說過我不少風涼話吧?”

萬平綠無意跟她深談,隻是淡淡地說:“嗬,你如今都是阿青的妻子了,你還說這些做什麽?”

簡星河又說:“所以我這次回A國,萬阿姨又是讓我跟阿見經常呆在一起,又是讓我住進司空家,你自己的態度轉變得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麽吧?”

“明著呢,是阿見是秘密住進療養院的,你想著多一個故人幫你照顧,你精神上的壓力能小一點。長期照顧一個情緒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炸的病人,的確是非常非常累的。”

“事實上……”

萬平綠白了她一眼:“事實上是什麽?”

簡星河轉著手上的戒指:“阿青的舅舅,葉之南,你應該認識吧。”

萬平綠別過了臉:“認識。不熟。”

簡星河說:“我名下的兩家店,我請葉叔叔來做店長了,目前看來他管得還不錯,畢竟是娛樂場所,他確實有經驗。”

萬平綠沒有說話,一副“關我什麽事”的表情,然而手臂卻很僵硬。

簡星河頗有深意地說:“萬阿姨,我幫葉之南,也是在幫你。你應該明白的,我跟你是站在同一條線的。”

萬平綠氣急敗壞:“簡星河,你說什麽呢!”

簡星河站了起來:“萬阿姨,我去跟阿見說幾句話,我保證我不是來找他做事的。他身體這麽差,我心疼還來不及呢。就是怕他悶了,來找他聊聊。”

萬平綠咬著牙,卻沒有站起來阻攔。

簡星河轉身就走向升降機方向。

她從來未把萬平綠放在心裏過。若說她糊塗,她又是醫學院高材生還掌管著幾個大醫院,若說是聰明,她卻是一碰到任何一點點感情上的問題,就完全分不清東西南北。

結合她的上位史,簡星河清楚明白地在她的腦門上看到兩個字:自卑。終究是內心不夠強大,總想著控製全局,卻被他人玩得團團轉而不自知。

簡星河推開司空見的門,他正坐在輪椅上,對著窗外。

她慢慢地走了過去,跟著他一起看向窗外,輕輕地說:“起風了,深秋了。”

司空見沒有表情,也沒有回頭,眼神雖望著窗外,卻眼神空洞。

簡星河蹲下說:“阿見,你總困在家裏,也不是辦法,你就不想出去走走?”

司空見淡淡地說了一個字:“累。”

簡星河溫柔地笑笑:“要躲開萬阿姨的監控,避開她的眼淚,逃過她的控製去買飛機票,很累對不對?”

司空見終於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簡星河的確冰雪聰明。

她又說:“我可以幫你。”

司空見望向她的眼睛:“你知道我想去哪?”

簡星河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我當然知道。阿見,你的心思,或許旁的人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理解,但我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司空見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壓根不期望有人理解。其實,我自己也無法理解我自己。”

簡星河搖搖頭:“阿見,你記住,所有感情本來都是發自內心的,所以,跟著自己內心走就好了。”

司空見淡淡地反問:“你不覺得我的做法很不道德?”

簡星河溫柔地搖搖頭:“阿見,感情裏麵,隻有曲折,沒有是非對錯。”

“有的時候,你真的更多的為自己考慮和打算,老天不公,已經讓你比別人多遭了那麽多罪,你又何必對自己太苛責?”

“你想做什麽,便去做什麽。畢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這一輩子,很短。”

她認真地望進他的眼睛:“對你來說,更是如此。”

阿見呆了很久,最終,慢慢地點了點頭。

晚上,司空見便由一個大漢推著輪椅,身後跟著幾個保鏢,出現在了機場,坐上了回國的航班。

簡星河家中。她心滿意足地喝著燕窩,突然許悅直接進了門,身後還跟著幾個大漢,提著一袋又一袋的商品,那是許悅一個下午的戰績。

她隻是衝著簡星河喊了一聲:“我回來了!”就招呼著那些大漢把東西往三樓的房間搬。

簡星河被氣得不輕,但看到那些大漢都是司空青的手下,硬生生地忍下了這口氣,沒吭聲。

待人都走後,她殺上三樓。

許悅正興致勃勃地對著鏡子不停地試著那些包包,鞋子,對於簡星河隻瞄了一眼,連理都不理。

她這沒禮貌沒教養的樣子,氣得簡星河臉都綠了。就算是白茵陳在,也是不敢這麽冷落她,什麽時候不得恭恭敬敬喊她一聲姐姐。

“怎麽,你不是來廣告的嗎?不去住酒店,是怕酒店沒得報銷啊?是因為窮嗎?”她沒好氣地說。

許悅臉皮可厚,她蠻不在乎:“對,是因為窮。再說了,青哥舍不得我住酒店,讓我住家裏,要你管?”

她白了她一麵:“青哥連密碼都告訴我了,讓我隨便出入。還說三樓所有的客房,我喜歡住哪間就住哪間。青哥可是很心疼我的,你羨慕不來的,哈哈。”

簡星河冷冷地說:“心疼?心疼你怎麽讓你一個人回來了?你是說要陪你逛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