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胡亂推理
很明顯，方寸權的死亡現場是一個密室。
方寸權的死不大可能是一個意外，我倒覺得也不大像自殺，如果是自殺，也沒必要將所有門窗都反鎖吧？
把門窗都反鎖起來，製造一個密室，是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自殺，所以告訴別人我死的地方是密室，別人進不來的哦，所以別認為我是被謀殺的哦？這顯然也是不合常理。
那麽是謀殺了？但是密室怎麽解釋？
正在我沒有頭緒的時候，周淺和宋雲成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檢查過了，煤氣管道沒有問題，應該不是管道問題引起的煤氣泄露造成的。”宋雲成道。
我說：“那就奇怪了。那這煤氣為什麽會無緣無故泄露。”
小科道：“煤氣管道雖然沒有問題，但是煤氣灶卻是開著的，這一點也是消防員發現了。現在的問題是煤氣灶為什麽會無緣無故地打開。你們來看這個廚房，也沒有在燒煮什麽東西！”
宋雲成沉吟道：“是有些奇怪。死者死亡時間是昨晚九點到九點半之間，這個時間段，死者應該不大可能睡著的。煤氣中又含有硫醇成分，硫醇有臭味，死者怎麽會沒有發覺？”
我說：“所以你覺得方寸權是自殺？”
宋雲成道：“有這個可能性。”
我見周淺站在一邊默不作聲，走碰了他一下：“周淺，你的看法呢？是自殺還是意外？”
“為什麽一定是自殺或者意外？”周淺奇怪的反問我。
我故意道：“因為案發現場門窗從裏反鎖，是個密室啊！如果凶手控製了方寸權，再開煤氣，那他是怎麽離開這個房間的？”
周淺道：“誰說案發現場是個密室，就一定是自殺或者意外？”
小科道：“哦？你有辦法在密室外殺人？”
周淺鼻孔噴氣，不理會小科的問話。小科苦笑一下，神情有些尷尬。
“周淺！”我叫了他一聲，“你認為是謀殺？”
周淺搖搖頭：“我可沒這麽說！”
“那你是什麽意思？”
“線索太少，還無法判斷。”周淺回了這麽一句。
我盯著他的臉，猜測著他的想法，是真的沒有想法呢，還是因為小科在場，他不肯說！
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我還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不管怎麽說，反正我覺得方寸權的死很詭異。”這是我最終的判斷。
“會不會是…”宋雲成說起了自己的想法，“方寸權知道陸明快被捉拿歸案了，自覺逃不出法律的製裁，所以自殺了事？”
“應該不大可能吧？”小科反駁道，“方寸權怎麽會知道陸明快被抓回來了？的行動很保密的，除了告訴周淺和陳鐵柱，其他人都不知道的。”
我背後冷汗直流。事實上這件事並不算保密的，小科告訴我之後，我又告訴了周淺、小點和眉梢。小點和眉梢立馬又在群裏通報了這個‘好消息’，所以這個行動其實一點都不保密。
還好小科不清楚這個情況，我也不打算告訴他了，我怕說了以後他會打死我！
小科又道：“話說回來，就算陸明被抓回來，方寸權也不至於畏罪自殺麽？難道孟溪蕊是他推下樓的？這明顯與我們之前的調查結果不符！隻不過方寸權的死若是意外，也有些說不通…”
一說到曦蕊的死，我就有些激動起來：“為什麽就是方寸權殺死了孟溪蕊？我看就是他殺了人，然後知道陸明快被抓回來了，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所以畏罪自殺！”
“這個案子還真是奇特…”宋雲成歎道，“查了半天，連案子的性子都定不下來！”
“我看你們也不用爭了，這個案子肯定是意外。”小朱突然開口道。
“為什麽？”
“玻璃台幾上有酒瓶子你們看到了沒？還有一個酒杯。酒瓶裏的酒是茅台，還剩下半瓶。死者肯定是昨晚一個人在家喝酒，喝得暈暈乎乎，所以煤氣泄露出來，他才沒有察覺。”小朱的聲音自信滿滿，“隻要把屍體拉回局裏，我給解剖一下，就知道他昨晚有沒有喝醉了！”
“喝個酒而已嘛，那他也沒有必要把門窗都反鎖吧？”小科質疑道。
小朱道：“這個很好解釋，死者謀求一醉，自然要先把門窗都關好，以防喝醉以後，被小偷闖進來。”
“可是這是十三樓啊！”小科一路質疑到底。
“十三樓又怎麽了！”小朱有些語塞，但是不服輸，“小偷都是有絕技在身的！小心使得萬年船。”
“你的說法太主觀了，沒有證據支持，不太可信！”小科下了結論。
法醫小朱悻悻地閉了嘴。
“好了，現在我們統一一下意見吧。關於方寸權的死，”我說，“到底是自殺，意外，還是謀殺？”
小科道：“我覺得像是自殺，但又有些不確定。”
“我也覺得像是自殺。意外太過於巧合了，很多東西解釋不通。而謀殺呢，密室又解釋不通。”宋雲成也覺得是自殺，現在兩個警察都初步支持自殺結論。
小朱開口道：“我覺得是意外，理由我剛才已經講過了。”
好了，法醫認為是意外。警察內部開始出現分歧了。
“那你呢？”小科問我，“你的看法呢？”
“我的看法？”我嗬嗬一笑，擲地有聲地回答道，“我認為這是一場謀殺！”
所有的警察，還有周淺，都驚奇地看著我。
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證據？”小科問。
“理由？”小朱問。
“凶手是誰？”宋雲成問。
周淺沒有問問題，但一直拿眼瞄著我。
“咳咳！”我清了一下嗓子，接下來該我表演了，“先說意外，這是不可能的。小朱你先別瞪我，我有三點理由。點，煤氣管道沒有問題。廚房看起來也很幹淨，昨晚沒有沒有燒過飯煮過菜，煤氣灶怎麽會突然無緣無故的泄露煤氣？我覺得你們可以將煤氣灶扛回公安局去檢測一下，看看有沒有毛病。第二點，你說方寸權想喝酒，怕喝醉後小偷跑進來，那他關陽台和房間裏的窗戶就夠了。沒必要把廁所的窗戶也關掉。我檢查過，衛生間的窗戶對出去，是光禿禿的外牆。附近沒有可供攀爬的水管或者凸起物。我看小偷得變成蜘蛛俠才爬得上來。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方寸權害死了曦蕊！”
“什麽意思？”法醫小朱瞪大了眼珠看著我，“這算什麽狗屁理由？”
我冷笑道：“方寸權害死了曦蕊，我還沒有親手將他送進監獄，他怎可能突然意外身亡？這也太可笑了！”
“……”
眾人盡皆無語，現場一片沉默。
“你這第三點理由倒是有些清新脫俗。”周淺說。
我沒理他，繼續我的推理之旅：“至於自殺，就更不可能了！我也有三點理由。第一點，世上自殺方式千千萬萬，開煤氣自殺，這是最白癡的自殺方式。一個不好沒死掉，被搶救回來成植物人，那方寸權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而且煤氣自殺方式過於凶險，方寸權這個年紀應該有孩子吧？”
小科道：“有一個兒子，昨晚被他老婆帶回娘家了！”
我點點頭：“你看吧，如果他老婆改變主意兒子回家了，家裏一屋子的煤氣，那豈不是很凶險？一不小心爆炸了，那可不止是自殺，可是滅自己滿門了！我的第二點理由你們剛才說過了，是動機，方寸權沒有動機自殺。至於第三點理由，也是最重要的理由——”
我特意停了一下，瞥了一眼死在地上的方寸權，大聲道：“方寸權這個王八蛋一肚子壞心腸，哪裏像是個會自殺的主！”
周淺嘴角上揚，說道：“這個理由也很清新脫俗。”
“謝謝誇獎。”我淡淡道。
“照你這麽說來，方寸權是被人謀殺的了？”宋雲成道，“那凶手是誰？他是怎麽窗全都反鎖的？”
我還沒說話，小科已經搶先道：“你是不是又有三個理由？”
我搖搖頭：“這次不需要三個理由了，對於宋警官剛才的兩個問題，我可以用一個答案來回答。”
“什麽？”
“四個字——影子！”
“影子殺手？”小科驚異地看著我，“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影子殺手？”
“不錯。”我語氣堅定地回答道，“殺死方寸權的，正是影子殺手。他將謀殺偽裝成了自殺或者意外，這跟鍾衛民的死亡如出一轍！”
小科皺眉道：“先別說鍾衛民。你說方寸權是影子殺手殺死的，有什麽證據嗎？影子殺手是怎麽將這裏偽裝成一個密室的。”
“凶手是影子殺手啊！”我都沒有思考，就立馬回道，“這個理由還不夠嗎？他是影子殺手，自然有辦法從密室中來去自如。”
“所以你的意思是——”小科的表情有些無奈，“你也根本不知道凶手是怎麽將門窗反鎖之後又憑空消失的？你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瞎猜咯？”
我默然而立，雖然法令我很不爽，但是他說的是事實，我剛才的確是在瞎猜！
就在我無言以對的時候，周淺忽然開口了：“哥剛才說的並沒有錯，方寸權的死，的確是一場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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