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催眠小點

眉梢將密封袋研究了半天,遞還給我:“裏麵好像是一個小盒子,你先收著吧,回去再研究。”我看了餘然一眼,餘然笑了一笑,沒有說話。

我將密封袋收到懷裏,對餘然說道:“餘醫生,你和周淺怎麽認識的?”餘然道:“我能認識周淺也是巧合,我們是在微博上認識的。我和周淺共同關注著一個犯罪心理學的賬號,有一次在評論裏遇見了,我們交流了幾句,感覺雙方的思想都很深刻,所以就互相關注了。後來周淺經常過來找我聊天,就這麽認識了。周淺雖然不是學心理的,但是思想很敏銳,跟他聊天,我感覺很愉快,對於一件事情,他經常會有很獨到的見解。”

從餘然的語氣之中,我能感覺出他對周淺很是佩服。雖然不知道那個密封袋裏是什麽,但周淺既然讓餘然轉交,肯定對他很是信任。既然如此,我是不是也可以嚐試著信任餘然一下?

“餘醫生。”我開口說道,“周淺有沒有和你說過別的話,讓你轉述給我?”

“別的話…”餘然想了想,說道:“周淺給我這個密封袋,讓我在你來的時候轉交給你,我問他,‘你表哥認識我嗎?他要是不來怎麽辦?’周淺回答說,‘他不認識你,但是他一定會來找你的。’我不知道周淺哪裏來的自信,可能他另有安排吧,你的確是來了。”

我摸了摸口袋裏的密封袋,心想周淺的下落可能就指望著它了,一想到這裏我就有立馬拆封的衝動。但一想到周淺既然將裏麵的東西嚴密的密封起來,還要我保密,肯定是不希望別人知道。並不是說信不過餘然,隻是有些事情讓他知道了,可能會給他帶來麻煩。這是我心中的推測,也是我不當場拆封的原因。

看著餘然,我忍住回去的衝動,問了一個問題:“餘醫生,能給我講講催眠術麽?”

影子催眠李梅殺死馮見。這是周淺的判斷。

但是那天晚上在夜宵店,周淺並沒有告訴我他有什麽發現。根據他後來的一係列行動,我懷疑周淺沒有告訴我事實,他明顯有事情瞞著我。是不是從這個李梅案中,周淺查到了影子殺手?

餘然道:“那天晚上周淺也來找我谘詢過催眠術的事情,但他並沒有和我說為什麽要問。是不是他在追查的那個案子,是個催眠師做的?”我說:“那個凶手應該是懂得催眠術,是不是催眠師現在還無法判斷。餘醫生,我就想問,催眠術真有那麽大的威力嗎?能催眠一個人去殺另外一個人?”

“其實我隻是一個心理學家。催眠術我雖然會,但也不算是最頂尖的催眠師,我也沒有試驗過催眠殺人。”餘然聳了聳肩膀,“但是催眠術殺人,各種文獻資料裏都有記載,應該是可行的。”

眉梢插嘴道:“催眠師是怎麽催眠人的,是不是跟電視裏演的,拿個懷表在你麵前晃啊晃,然後你就被催眠了?”

聽到我們在討論催眠術這種東西離普通人比較遠的東西,小點也好奇地支起了耳朵,全神貫注地盯著餘然。餘然笑了下:“既然你們都這麽有興趣,我就跟你們講講催眠術的原理。簡單來講就是,人類思考有兩個不同層麵,表麵意識和潛意識。人在清醒的時候,表麵意識控製著人體的思想以及行動。催眠原理就是讓人的意識專注於某一件事情,比如讓人一直盯著擺動的懷表,這時候潛意識就能擺脫表麵意識的壓製,這時候催眠師給你下個指令,給你一個心理暗示,你的潛意識收到指令和暗示,控製了你的身體,你的表麵意識失去對身體的控製,你就被催眠了。拿懷表在你麵前晃這是最簡單,也是最顯眼的催眠方法。懷表的作用隻是吸引你的注意力,厲害的催眠師可以利用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瞬間就把人給催眠了,而不需要傻傻的拿著懷表在人麵前晃來晃去。”

眉梢臉上露出不信之色:“一個眼神就能把人催眠了?我可不信,這又不是在拍電視!”餘然笑道:“眼神以及動作催眠屬於瞬間催眠術的,高級的催眠師應該都能掌握的。”

眉梢道:“你說你也會催眠術,那你用眼神什麽的催眠我試試看。”餘然搖搖頭道:“要想催眠成功,除了催眠師的功力高深以外,被催眠者的心性也很重要的。”

我想起周淺說的話,回道:“被催眠者得是那種心性浮躁,心誌不堅定的那種人吧?”餘然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還有一點,被催眠者必須對催眠師沒有戒備,這樣才有可能催眠成功。這位姑娘對我有所戒備,我要想催眠她,可是有些困難的。”

我心神一震,催眠要在被催眠者沒有戒備的情況下才能成功,那麽影子殺手催眠李梅的時候,肯定取得了她的信任。正常情況下,如果是一個陌生人接近,李梅肯定會心懷戒備。回想起影子殺手殺死李麗和方寸權的過程,難道這一次又是熟人作案?

眉梢瞥了餘然一眼,說道:“我還以為你是個高明的催眠師,還想請你幫忙呢!沒想到連催眠我都做不到!”餘然瞅了眉梢一眼,淡淡道:“你想要請我幫什麽忙?”

眉梢瞥了小點一眼,搖頭道:“你沒向我證明你的能力,我不會告訴你的!”

我有些無語地搖搖頭,請人幫忙還這麽,也就是眉梢了。

餘然的臉上掛著微笑,在眉梢和小點臉上轉了一下,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你旁邊的這個小姑娘有心事,想要讓我開導一下她吧?”

眉梢神情震動,顯然被餘然說中內心所想,但她卻不承認,轉過頭去。小點看著餘然,神色有些猶豫:“餘醫生,你會讀嗎?”

餘然笑道:“我不會讀心術。”

“那你怎麽看出我有心事的?”

餘然對小點道:“我雖然不會讀心,但我會察言觀色。你的眉心兩側有些黯淡,這我在來找我看心理問題的客戶經常會看到,是心裏有事,長期得不到緩解所致。而你雖然化了淡妝來遮掩你的黑眼圈,但還是沒有完全遮住。我想問是你睡眠質量不好導致的,還是失眠導致的呢?”

小點低下頭,沒有回答。眉梢道:“看起來你的本事還不錯。你能給彥彥看看嗎?”小點顯得有些慌亂:“我們還是尋找周淺要緊,我的事就不要耽誤時間了吧…”

眉梢抓住小點的手:“我們剛才不是商量好了嗎?既然都到了心理診所,就讓餘醫生幫你看看。你晚上都睡不好覺,再這樣下去,會老得很快的!”

小點神情一動:“是…是麽?那…就看看吧…”

我說:“你們兩個在旁自說自話,餘醫生還沒答應幫你們呢。”餘然道:“你們既然是周淺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彥彥是吧,你坐到這邊的椅子上來。”小點猶猶豫豫地走到餘然所說的椅子旁,然後回頭看了我和眉梢一眼。

我站了起來,拉了拉直直站著的眉梢,低聲道:“我們出去吧,心理治療屬於個人**,我們這樣在旁邊看著也不大好。”

小點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坐到了椅子上。

眉梢關心瞧著道:“彥彥,那我們在外麵等你,你好了叫我們。”餘然已經坐到了小點對麵,我跟眉梢一起走到了外間,順便關上了裏間的門。

“彥彥有沒有和你說過,她有什麽心事呢?”在外間呆了一會,我問眉梢。眉梢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你和彥彥呆一起的時間比較長,這個問題怎麽問我?”

“畢竟男女有別。”我搖了搖頭,“我是感覺到她像是有什麽心事,但她不肯說,我也不好問。”

“你不是彎的麽?”眉梢臉色淡淡,瞅著我道,“有什麽男女性別的忌諱?”我無語的瞪著眉梢,氣惱的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眉梢用胳膊碰了我一下:“生氣了?”

我盯著牆邊的盆栽,沒有理她。

“其實我知道你不是gay。”眉梢道。

我說:“你怎麽知道?我就是個gay!”

眉梢道:“那可是你自己承認的,與我無關。”

我白了她一眼,沒有回答。我們兩人沒再說話,隻是沉默地待在房間裏。我瞪著盆栽,眉梢盯著壁鍾,誰也不理誰。過了一會,裏間的門開了。西裝革履的餘然走了出來,示意我們可以進去了。我走到裏間,發現小點坐在椅子上,一臉茫然的表情。

她的臉上雖然掛著茫然之色,但是眉頭卻是舒展開了,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似乎是卸下了心頭的某種負擔。

“鐵柱…我剛才好像睡著了…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小點對著我,緩緩說道。我回頭看了一眼走進來的餘然:“餘醫生,你剛才把彥彥給催眠了?”

餘然道:“隻是簡單的催眠,讓她敞開了心扉。其實她心理並沒有什麽問題,隻是童年的某種經曆一直困擾著她,長年累月鬱積下來,所以才會讓她顯得心事重重,晚上也因此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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