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聚會地點,定在本地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大部分同學都是回來過年的,還有一小部分已經在外地成了家,父母都接過去過年了,是特意趕回來參加同學聚會的。
觥籌交錯間,祁時被灌了不少酒,她本來是不喝的,畢竟沒什麽酒量,但經不住同學們的勸,他們大部分都喝白酒,隻有祁時拿著瓶果酒敬了一圈,饒是這樣,沒過多久也有了些醉意。
酒過三巡,又有同學到了。
這次竟然還不是本班的。
祁時看到汪韌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你怎麽來了?”
“我送曉卉過來的,”汪韌有些局促,“你們聊,我就先走了。”
“別走啊,”衛明把他拉住,還拍了拍手,把其他幾桌同學的注意力都拉過來,“來來來,各位,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汪韌,咱們呂曉卉的家屬,也是祁時的發小,汪韌!”
祁時低聲問衛明:“呂曉卉什麽時候是咱們班的了?我以前怎麽不認識她?”
“高二不是文理分科了麽,你去理科班了,她是分過來的,而且那時候她是藝術生,常年在外頭學專業,沒怎麽在班上待過,你大概沒見過。”
怪不得,否則祁時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該認出來的。
汪韌偷偷看了一眼旁邊已經開始跟鄒文柏他們聊起來的呂曉卉,呂曉卉用餘光瞪了他一眼,汪韌趕緊收回目光,澀澀地和大家點頭示意,然後低聲對祁時說:“一會兒結束你跟我說一聲,我來接你們。”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呂曉卉並不怎麽瞧得上汪韌。
如果換做是平時,祁時肯定看到汪韌如此局促不安,就會幫他打掩護,讓他離開,可今天祁時喝得有些上頭了,她一把拉住汪韌,聲量並不低地說:“走什麽啊,我來給你介紹幾個同學,以前你在年級裏可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我們班好幾個美少女都跟我打聽過你……”
呂曉卉還是沒什麽反應,和鄒文柏喝酒碰杯的時候,都快掛到他身上去了。
汪韌有些難堪,他神情央求地看著祁時,可祁時絲毫不顧忌,還是執著地把他拉到了自己那一桌,衛明很快叫服務員來又加了個座位,讓他就在祁時身邊坐下。
沒過一會兒,鄒文柏過來敬酒,衛明勾住他的肩膀說:“哥們兒,發達了是不是也得記得咱們老同學?”
鄒文柏舌頭都已經喝大了:“那必須的!我都主動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你這不是次次都拒絕我嗎?”
“這回不能夠!”衛明一隻手還是勾著鄒文柏的肩膀,另一隻手指向祁時,“看見沒有,咱們小時現在可是自己創業開公司了,她這次為什麽能回來參加咱們同學會?”
鄒文柏像個捧哏:“她這次為什麽能回來參加咱們的同學會?”
“當然是……”衛明指著祁時的那隻手收回來,手指指向自己,“因為我!哥們兒以後跟她混了,咱是不是能合作一把?”
鄒文柏低聲爆了句粗口:“你這小子重色輕友啊!我挖你多少次了,你從來都跟我打馬虎眼,怎麽祁時一來你就肯走了?”
“那你不是都說了,是重色輕友嗎?”衛明打哈哈,“怎麽樣,找一天咱們約個地方聊聊?”
“聊!必須聊!”
衛明越過鄒文柏的肩往後看,呂曉卉雖然正在和他們那桌的人吃飯喝酒,但餘光總是往這邊瞟的。
衛明心裏有數,他放鄒文柏去別的桌上敬酒,自己湊到祁時身邊低聲說:“你朋友在這兒是不是會有點尷尬?”
“他也不是咱們班同學,確實是有點尷尬,”現在祁時已經開始後悔,不該為了自己出氣,把他留下來了,“我去送送他吧。”
“你讓他好好休息吧,同學聚會肯定還要續攤兒去唱K、宵夜的,”衛明叮囑她,“讓他不用特意等著了,總會有同學把呂曉卉安全送回去的。”
祁時也沒多想,直接點點頭:“知道了。”
在抽煙喝酒的包廂裏待久了,祁時有些頭昏腦漲,借著送汪韌出來的工夫,也好好透透氣。
“你和呂曉卉怎麽回事?”祁時出來之後,問汪韌,“我覺得並不是我多心,但是她確實每次表現都不太尊重你,今天你們來晚了,她是不是路上又跟你鬧了?”
“她說同學聚會不能丟臉,非要去買一個愛馬仕的包,”汪韌苦笑道,“就一個那麽普通的包,好幾萬塊錢,還不是有這幾萬塊錢就能買得到的,我還是頭一次聽說,買包得配貨。”
祁時雖然自己並不怎麽追求名牌,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愛馬仕的配貨規則,現在大家都已經默認了。
“她要你掏錢?”
“我沒本事,賺不到什麽錢,本來就讓她在別人麵前抬不起頭了,”汪韌愁眉苦臉地說,“這點要求總還是要滿足的,好在我這幾年攢了點錢……”
祁時的火氣“蹭”的一下就被點燃了:“你省吃儉用存的錢,是為了買房子的!就這麽給她買包,你腦子是壞掉了嗎?”
“曉卉說,那個牌子的包很保值,在歐洲都是算進財產的……”
“你清醒一點,那是有錢人的遊戲,如果資金有富餘,想做投資,不管買什麽我都不幹涉,但是你現在自己還租著房子,”祁時真是怒其不爭,“呂曉卉這是過日子的樣子嗎?你們倆就算是用這筆錢去做個小本生意也是好的啊,至少自己當老板,現在把自己搞得身無分文去買個包,值得嗎?”
“隻要她開心,就是值得的,”汪韌已經鑽進了死胡同裏,根本聽不進去勸說,“行了行了,別說我了,你呢?你最近怎麽樣?”
自從他和呂曉卉在一起,已經有日子沒顧得上關心祁時了。
祁時最近的遭遇也可以說是一言難盡,她隻能長歎一口氣,說:“說來話長,走吧,我先送你回酒店,你就洗個澡了早點休息,同學聚會肯定得續攤兒,沒這麽快結束,呂曉卉是個成年人了,她知道怎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