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娟那邊的工作有條不紊地繼續推進,趙雪鬆那邊的貨也及時到了,這讓祁時鬆了口氣。
她接下來的重心就都在租上下兩層樓,和裝修的事上。
行政那邊找了人和祁時一起去和中介談好了,走合同的流程比較快,緊接著就是裝修的事。
老人都說,裝修得過一個熱天,甲醛散得才快,為了趕這個工期,祁時讓行政部去找好了裝修團隊,設計師根據他們的需求,出了好幾版的設計方案。
就在馬上要敲定的時候,有人找上門來了。
原來樓上樓下兩層樓,已經有人交過意向金了,打算買下來開舞蹈學校,但因為資金還沒籌措到位,所以被房東直接毀約租給了雙行。
這下人家鬧上門來了。
祁時對這個情況是深表理解和同情的,但現在違約的是房東,而且雙行已經押二付三,完成了合同約定。
“這件事應該是你們和房東之間的糾紛,我雖然理解,但是現在我們都已經簽了裝修合同了,”祁時也很無奈,“這件事你們找我沒用,得去找房東解決。”
“我也是勸你,別太早動工,省得浪費錢,”對方態度很強硬,“我們跟房東官司打完之前,這兩層樓誰都不能動。”
跟他們好說歹說,不講道理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為上下兩層樓都被牽扯進這樁糾紛裏,祁時當天就找衛明商量:“你看這事兒怎麽辦才好。”
衛明說:“像他們這種人,比我們有時間糾纏,這件事其實隻有一個結果,房東不是跟他們毀約就是跟我們毀約,就算按照合同規定,我們繼續裝修施工,但難保他們不會三天兩頭來糾纏。”
祁時聽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主動退租?”
“我們主動退租,就是我們毀約,要賠付違約金,”衛明笑了笑,“裝修的事暫緩,你這陣子可以開始另外找地方了。”
這祁時就不懂了:“不解約,又另外找地方?”
“這個舞蹈學校來鬧事的蹊蹺,隔著我們一層樓,上下兩層樓做舞蹈培訓班,又等我們簽完合同之後才開始鬧,不止影響裝修進程,也影響公司正常工作,我懷疑是他們設的局,在玩一出請君入甕。”
這種把戲,衛明見得可太多了,以他的猜測,很可能是有地方出了高價,沒準真的是有人想租下這裏,甚至就是買下這裏開舞蹈培訓班,但中間隔出一層來,肯定不方便,所以他們要玩手段。
即便是買賣,也不破租賃,所以如果是正常買賣的話,中間雙行這層樓,無論如何都得繼續租給他們,這樣一來,人家買三層樓開班就沒有意義了。
祁時不是真的不懂,隻是根本沒想過人心會這樣壞。
衛明笑了笑:“在利益麵前,沒什麽是做不出來的,現在他們肯定是故意找人來找茬兒,這樣逼得雙行的工作沒辦法正常開展,遲早我們要自己毀約,到時候他們還能賺一筆違約金。”
他看祁時的表情是真的不太相信,於是說:“總而言之,外頭的地方先看著,上下兩層樓的裝修先暫停,且看他們之後還會有什麽行動再說。”
祁時點點頭:“也隻能先這樣了。”
裝修公司那邊,祁時親自去付了定金解釋:“不管我們公司最後選址在哪裏,一定還用你們,但暫時先緩一緩進度,等時間上確定好了,我們再聯係。”
對於裝修公司來說,不存在沉沒成本,又已經收了定金,當然痛快地答應下來。
祁時按照約定,已經開始在外頭找地方了,前幾天真的眼睛都挑花了,外頭多得是更合適的地方。
這天晚上回家的時候,衛明剛好回來,他讓祁輝在小區門口把他放下,和祁時一起散步進去。
“我是看中了好幾個地方還不錯的,但萬一你的猜測是錯的,到時候總不至於租兩處地方吧?”
“不至於,裝修結束,差不多一年租期也到了,最開始他們惦記著之後漲租金,隻肯簽一年,現在倒是給我們省了事兒,至於上下兩層樓的違約金,了不起也就是押金不要了,這筆錢不用從公司賬上走,我個人也出得起。”
衛明見多了這種伎倆,話也是說給祁時聽,讓她放心的。
但祁時肯定不會讓他來出這筆錢:“你既然這麽說,我就不擔心了,要不是他們這次來鬧,我出去到處看了看,確實沒想到,是有一些價錢和地段都合適,格局也更適合辦公的寫字樓。”
這兩年經濟蕭條,許多小型公司都倒了,正規的寫字樓,和雙行現在租的這個商場還是不一樣的。
最開始祁時囊中羞澀,又不願意花費尹一景太多錢,才選擇的這裏。
現在看來,公司發展得越快,就越能證明當初自己的鼠目寸光。
不過接下來一陣子,倒是絲毫不出衛明意料之外,一波接著一波的人上下找麻煩,還有人長期賴在雙行的前台,就逼著要他們給個說法。
祁時有一次撞上了,還覺得奇怪:“你們自去打你們的官司,法院怎麽判,就怎麽執行,我現在也在等結果,所以上下兩層樓的裝修都暫停了,你還想我怎麽配合?你們再這樣在我公司門口尋釁滋事,我可就要報警了。”
一番話恩威並施,把來人打發走了。
可第二天又換了一批人來,剛來就坐在地上開始胡攪蠻纏的鬧,非說雙行逼得他們走投無路。
於是祁時真的直接叫人報警了,派出所的民警來調解都沒用,最後隻得把他們直接帶走。
這一次算是給了他們教訓,知道雙行不是好惹的。
祁時每天工作、學習之餘,還得應付隨時可能來的糾纏,非常心累。
這天晚上她剛跟中介又去看了一處寫字樓,隨便找了個地方解決了晚餐,才到負四樓的停車場去。
這個時間點,停車場沒什麽人,外頭已經開始變暖的天氣,走在這裏頭,都涼颼颼的。
祁時下意識打了個寒戰,剛往自己停車的方向走過去,就看到那頭閃過了一個黑影。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