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明的反應,讓祁時很欣慰,他到現在還在提醒她,要注意對方是不是在聲東擊西,至少能證明,他沒有在幫著一起算計她。
到了這一步,祁時已經不奢求所謂真心了,但能在這時候還能有人真的關心她、提醒她,還是讓人很欣慰的。
晚上祁時回來,尹一景帶了人回來,正和人在客廳談事情,祁時過去打了個招呼,就很自覺地想回房去。
“是祁時嗎?”尹一景帶回來的那個人卻叫住了她,“久聞大名,一直想跟你認識認識。”
祁時從來不過問尹一景的私人關係,也不會去關心跟她無關的公事關係,所以這個人她根本不認識,他怎麽就對她還久聞大名了呢?
幸好尹一景很快給她做了介紹:“這是尹氏之前的副總薑宏寶。”
“原來是薑副總,”祁時恍然大悟,“那應該是我對您久聞大名才對,沈舟一直和我提起您,很多時候也是您的話提醒了我,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謝謝您。”
“謝我就不必了,是你家尹總想借我的口提醒你而已,”薑宏寶笑了笑,“承他的情就足夠了。”
祁時看了尹一景一眼,他居然也沒有否認。
尹一景還真是隻小狐狸,這都能算計到,祁時甚至在想,沈舟會不會也是他算計中的一環?
“我是從你這兒得到的啟示,當然要謝你。”
“那倒也是,”薑宏寶笑笑,“你們自己人,不用算這麽清楚。”
祁時:“……”你們當副總的都這麽會做總結嗎?
“還有件事,你們研發得如何了?”薑宏寶問道,“沈誌文高薪把我和錢進挖過去,可不是打算讓我們吃空餉的,尹氏集團雖然整個生產鏈都是完整的,但廠子並不多,主要還是用來生產常規產品,這方麵市場比較廣,銷路更多,但如果是生產新產品,肯定不能去動原產品線,沈氏這邊完全可以合作。”
“那你要問祁時。”
祁時看尹一景的意思,不像是要避諱薑宏寶,但這種涉及到商業機密的事,和盤托出總是不可能的。
於是她說:“有些進展,但是之前好幾年都沒研發出來的東西,不可能我剛回來就能研發出來了,總還是要些時間的。”
薑宏寶扭頭朝尹一景輕笑一聲:“不愧是你的人,口風還挺緊。”
“現在你可是代表沈氏來求合作,她不向著我,難道向著你?”
“我代表誰來,她也是向著你。”
尹一景問:“這麽多廢話,是餓了嗎?”
祁時馬上接口道:“阿姨包了餛飩在冰箱裏,我去給你們煮點兒?”
薑宏寶也不跟他們客氣:“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的,很方便。”
祁時很快煮了三碗餛飩出來,尹一景那碗明顯比另外兩碗要少許多。
薑宏寶問:“欺負他看不見,故意少給點兒?”
“那哪兒能啊,”祁時笑起來,“他胃不好,晚上不吃不行,吃多了也不行,那胃嬌貴著呢,我算過了,這個數剛好吃了沒問題。”
“你還挺有心的。”
“這不是都住他這兒了,也沒讓我交房租什麽的,隻能在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上多照顧一下,聊表心意了。”
“現在省錢都說得這麽含蓄的嗎?”
祁時笑起來。
尹一景說:“吃餛飩都堵不住你的嘴。”
薑宏寶感慨道:“也就在你麵前,這家夥能活潑一點兒。”
祁時好奇地問:“你們在國外認識的嗎?”
“我們那學校中國留學生並不多,他們總戴有色眼鏡看我們,說什麽華人又蠢又窮的,全靠他連續好幾年成績霸榜,斷層式碾壓,”薑宏寶說,“這還不算什麽,畢竟那些人還能找借口,說什麽作弊的。”
祁時點頭:“那必然是用美食征服的他們了。”
“你怎麽知道的?”薑宏寶驚訝地問。
“很符合尹先生的風格啊,劍走偏鋒,成績這種事,是客觀事實,他們不認,就隻能酸,但如果是美食的話,不低頭就隻能聞味兒。”
“你們果然是一家子,”薑宏寶感歎道,“這家夥原本住的地方條件特別好,但為了教訓那些人,特意搬到留學生最多的那棟樓裏住著,每天開著門做各種好吃的,最開始淪陷的是同一層其他國家的留學生,慢慢這名聲就傳開了,到最後隻要一放假,所有人都來蹭飯,也知道不好意思,還會帶著食材過來。”
“那按尹先生的脾氣,肯定不會那麽輕易就給他們做飯了。”
“當然,要以幫他打掃衛生、開車接送他上下學等等為條件,”薑宏寶聳聳肩,“他們還隻能照辦,你說氣不氣人。”
“這可是爽劇劇本啊,要氣也是他們被氣。”
“他這麽一個大少爺,沒想到還能有這手藝,我連切菜都沒學會。”
祁時知道,以尹一景的視力情況,要去做飯的難度比普通人要大很多,他一定是花費了很多時間去練習,才能做出那麽有吸引力的飯菜。
但她偏偏要說:“老天就是這麽不公平,一個人要能碾壓眾人,一定是方方麵麵的碾壓,哪怕是廚藝都要高人一等,我要是你們那些外國同學,可能都氣得乳腺增生了。”
“乳腺這種東西男女都有,所以你的尹先生在氣人這方麵,還真是做到了男女平等,”薑宏寶吃完最後一個餛飩,還把湯都給喝了,“說起來我也挺久沒嚐到他手藝了,你吃過嗎?”
祁時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沒吃過尹一景做的什麽大餐。
“我還真沒你們這樣的好福氣。”
薑宏寶的思路非常清奇:“那大概是你從一開始就對他挺服氣的,這屬於你家尹先生的保留項目,隻有當別人對他不服的時候才拿出來,這就叫‘專治不服’。”
祁時被他逗樂了:“以前你總是活在沈舟的台詞裏,一直沒機會認識,沒想到你這麽有意思。”
“沈舟嘴裏能吐出什麽象牙來,”薑宏寶伸了個懶腰,“下次叫上她一起出來吃飯,我倒要聽聽她平時都怎麽編排我的。”
“她可沒編排過你,頂多也就是達不到‘專治不服’的程度而已。”
她也是從一開始,就對你很服氣的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