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周子雅他們都愣住了,就連這個女法醫也呆愣在了這裏,她問我難不成我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

“沒錯。”我看著他們三個微微一笑,然後直接和他們解釋說:“其實這個命案現場的密室,隻不過是一種假象,這個密室其實根本不是凶手利用某些手法給鎖住的,而是被看守的警察給鎖住的。”

可是聽到我的話之後,他們三個人都是一臉不解的看著我,周子雅直接就問我:“可如果照你這麽說,這個警察就是凶手?”

我搖了搖頭和她說不是,她又問我如果是這樣,這個警察怎麽可能在鎖門時沒有察覺到許曾早就死掉了?氰化鉀的作用沒這麽小吧,如果是被下毒,隻需要不到一分鍾就會死掉,難道這個警察一點異狀都沒察覺到?

“你先聽我說。”我直接打斷了周子雅的話,然後我又繼續和他們三個說,凶手根本不可能會有這裏的鑰匙,而且當時在這裏看守的警察也說過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來過這裏,鑰匙也一直在他自己身上,那麽你們有沒有想過,凶手是怎麽進去拘留室,然後害死許曾最後又出門將門鎖死的?

“答案唯一的一個就是這扇門其實就是被這個警察給鎖住的。”我和他們說,周子雅此時又有些不理解,她問我即使是這樣,還是有幾個地方說不通,例如凶手的下毒手法,為什麽死者身體裏其他地方一點毒物反應都沒有,但是隻有在胃裏有,毒物到底是從哪裏直接進入他胃中的?

“這其實很簡單,答案就是,毒物是被他自己給喝下去的。”我和周子雅說,可是我的話音剛落,他們三個人就頓時瞪大了雙眼,這名女法醫直接就問我這怎麽可能?

“我是法醫,我知道這些,如果照你所說,毒物是死者喝下去的,那麽他口腔裏怎麽沒有任何毒物,這根本不在常理之中。”她一臉不相信的和我說。

我沒有在意她的話,而是笑了笑和她說等我說完之後她就會明白了,然後我就又繼續和她說:“你剛剛和我說過,死者胃裏當時檢測出有還沒有消化完的食物和晚飯,而當晚他吃的晚飯很簡單,一碗燴菜,一個饅頭和一碗非常稀薄的南瓜粥,這沒有錯吧?”

“沒錯。”女法醫點了點頭,和我說。

聞言,我直接就和他們說:“問題其實就出自這一碗南瓜粥裏麵。”

“難不成是有人把毒藥下到了這裏麵,然後死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同喝了下去?”聽到這裏,張隊長忽然間問我,不過我卻搖了搖頭,我和他說這根本不可能。

“其實毒藥是在南瓜粥裏,但是卻不是直接被人給下在裏麵的。”我和他們三個人說。

“唐教授,你就直接說吧,毒藥到底是怎麽下的,還有這一切又是怎麽回事?”周子雅直接問我。

我也沒有廢話,直接和他們說:“是糖果。”

“什麽?!”聽到我的話,他們三個人都同時變的目瞪口呆,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我就又繼續說:“這個手法很簡單,凶手事先在一顆糖果裏放了毒藥,然後把這顆糖果放進死者當晚的南瓜粥裏,這裏給犯人吃的東西很簡單,就連南瓜粥也是隻是一碗稀飯而已,根本用不著嚼,所以我想死者當時應該是直接一口喝下去的。”

“至於毒藥,就是在糖果的內部,毒藥被凶手下到了這顆糖果的最裏麵,糖果心的地方,所以糖果的外圍是沒有毒藥的,等到死者把糖果配合南瓜粥一同喝下之後,糖果在他的胃中慢慢融化,等到糖果完全融化之後,裏麵的毒藥就自然而然的進去了他的胃中。”我說完了自己的推測,而他們三個人早已目瞪口呆,一臉詫異,可能是沒有想到這個答案竟然這麽離譜,因為糖果外麵沒有毒藥,毒藥是被凶手給直接下到糖果最中間的,所以其他地方也就自然不會檢測出毒物反應。

“可是你說的還是有漏洞。”而這個時候,女法醫又忽然和我說:“如果有糖果,我們應該可以在死者體內檢測出這種成分。”

“你們的確檢測了出來,但是你們卻並沒有在意。”我看著她,繼續說:“因為南瓜粥裏會有糖一點都不奇怪,所以當時即使你們真的檢測出了也不會在意,更不會想到凶手是利用這一點犯案的。”

整個犯案過程此時已非常清晰,被害人喝下了有毒藥的糖果,但是糖果在他胃中完全融化需要時間,就是在這段時間,警衛鎖住了他拘留室的門,這樣自然而然現場就成為了一個密室,然後糖果在被害人胃中融化殆盡,最裏層包裹的毒藥隨著糖果的完全融化進入了他的胃中,他才中毒身亡了,而這個推測可以解釋這中間的所有疑點,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回完美犯罪,配合南瓜粥裏的糖分。

“我還有一個問題!”女法醫好像還是不相信,她又急忙舉著手和我說:“假如你說的是真的,那麽死者在喝下糖果的時候,難道自己可能毫無察覺麽?”

“不可能。”我直接回答她的疑問,然後又說:“死者的確察覺到自己喝下去了一個東西,但是他不會想到是糖果,恐怕他當時還以為自己喝下去的隻是一小塊南瓜而已,別忘了這是南瓜粥,所以他根本不會有任何懷疑和疑慮。”

我繼續和他們說,況且這個答案可以解答這件命案中所有的疑惑,然後又問他們還有沒有問題,如果有的話可以隨時提。不過女法醫這一回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了,我看著他們,然後又說:“不過這個手法雖然可以稱之為天衣無縫,但是卻有一個缺點,一旦被人想到凶手是用這種手法作案的,那麽想要找出這個偷偷放毒糖果的人也很簡單。”

而凶手之所以會選擇糖果作案,不是別的什麽東西,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有的糖果無色無味,一旦進入胃中融化之後,到最後什麽都不會查到,相比其他的東西用相同的手法,很容易就可以看出破綻。

看到他們三個人都沒有了異議,我繼續和他們說:“既然沒問題的話,就去查查看當晚給許曾送晚飯的人是誰,然後查查他接觸過什麽人,大概就知道凶手的身份了。”

畢竟這裏是警局,想要在警局裏投毒,非常引人注目。

聽到我的話之後,女法醫點了點頭就急忙去行動了,不過我也沒有閑著,我和張隊長周子雅兩個人直接走出了法醫室,然後我們找到了小錢,我直接和小錢說出了讓他現在去調查許曾死亡當晚接觸過送飯警察的人,我沒有和小錢說明原因,但可能是看到我一臉嚴肅,他也就沒有追問,急忙就去行動了。

我們三個人就在這裏等著,我領著他們兩個去了肖逸的辦公室,在等待的時候張隊長問我,這件案子的凶手,會不會就是讓程雪上吊的人?

“還不清楚。”我搖了搖頭和他們說:“不過照現在的情況去看,這兩件案子好像不是特別成立,但是兩件案子卻又有很大相同點,從這一點上去看的話,的確像是同一個凶手所為。”

不一會兒,小錢就直接跑到了這裏,然後他和我們說當晚送餐的是一名叫小安的警察,說著他就直接衝著外麵叫了一聲,然後我看到有一名體型瘦弱的警察顫顫巍巍的走進了這裏。

“你就是當時給許曾送晚餐的?”我問他,小安被嚇得急忙點頭,他神色慌張的和我說他不是凶手,毒不是他下的,他隻是個管送餐的,他什麽都不知道。不過他還沒有說完我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和他說我知道他不是凶手,但是我要讓他想想,他當時都接觸到了什麽人?

“當時……當時……”小安被嚇得臉色蒼白,一直看上去非常拚命的回想,但是最後他卻搖了搖頭,他和我們說他本來就沒有在意,現在被我們一嚇,他更加想不到了。

聞言,大家都有些失落,小安又一直慌亂的解釋說自己不是凶手,不過我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盯著他看了兩秒,周子雅問我現在還怎麽調查,不過我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直接和他們幾個人說:“凶手男性,身高170公分,體型適中,相貌普通,上身穿著一件黑色外套,下身一件黑色褲子,以前很有可能是一名職業小偷,一直在市區活動,並不常在東區轄區這邊活動,年齡大概在30到35歲之間。”

他們幾個人聽完我自言自語般的回答後都愣住了,我沒有在意,直接和他們說:“去調攝像頭,看看當時警局錄像裏有沒有出現過和我上述特征相同的男子。”

小錢大概又愣了兩秒,然後他才急忙朝著我們敬了個禮,他領著小安出去之後,張隊長忽然一臉疑惑的問我:“唐教授,這些你都是什麽猜出來的?”

“我並不是猜的。”我直接搖著頭和他說:“這是犯罪心理學的一部分。”

我之所以會知道凶手的大概身高,是因為肖逸辦公室這扇門高度大概在兩米,而剛剛小安站在這裏,所以我由此目測他的身高大概在163公分左右,我猜想在當晚,他端著托盤去給許曾送餐,而他托盤的高度應該是在自己腹部往上胸部往下的地方,如果凶手比小安低,或者和他同樣高,那麽他在伸出手下毒時,恐怕很難不會被察覺到,畢竟當時南瓜粥是在托盤的中間,所以凶手的身高隻有比小安高,才能夠在不被察覺到的情況下投毒,但是也不能很高,因為這樣他在投毒時手臂比較長幅度會比較大,所以我推測凶手身高應該是在170公分左右。

而我之所以說他相貌普通,是因為他既然能夠混入警局而不被察覺到,說明他並沒有很讓人過目不忘的相貌,屬於放在人堆裏就認不出的角色,而他身穿黑色衣服和黑色褲子,則和這裏便衣刑警的搭配有些像,所以別的警察就還以為他是一名便衣刑警,如果是其他顏色的衣服比如白色或者藍色,鐵定會很引人注目,而當晚如果有這麽引人注目的人,我們應該都會了解到。

至於我說他是小偷,是因為隻有小偷才能做到這麽完美無瑕的投毒,這就像是偷東西,隻不過並不是去偷東西,而是去放東西,如果是小偷,那麽他鐵定會很熟練,而如果他是港區東區的一名小偷,這裏的警察不可能會全部不認識他,所以我推測他之前一直在市區裏活動,這個轄區的警察不認識他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聽完我的講解之後,張隊長忽然拍著手和我說:“不愧是唐教授。”

我並沒有在意,我擺了擺手和他說:“其實隻要細心去分析就可以知道這些。”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麵傳來了急促的跑步聲,緊接著小錢直接跑到了這裏,他衝進這裏時因為腳踩空了,所以直接趴在了門口,他站了起來,然後急匆匆的和我說:“唐教授……監控錄像裏果然有和你說的很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