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神情,張隊長急忙問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沒有。”聽到張隊長的話,我急忙搖了搖頭,然後我才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這件命案現場的照片,命案現場的死者死法都不盡相同,第一名死者是死於勒斃,頸部有一圈被細繩之類的工具勒過的痕跡,而且有掙紮過的跡象,我又繼續看了看第二名死者的照片,這次的死者是一名女性,躺在地上,隻不過她的臉上此時全部都是鮮血,鮮血在她臉上留下,把她的整個臉都給染的血淋淋的,而且就連地上都被染的通紅一片,而在她身邊,還放著一把刀。
“這……這怎麽可能?”
但是當我看完這兩張照片之後,內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唐教授,你……不要緊吧?”旁邊的張隊長可能是看出了我的不對勁,他有些擔憂的問。
但我隻是搖了搖頭,然後我和張隊長說,這件命案的情況讓他一會兒傳送到我的手機上就行,我現在有點兒事情需要先回去,張隊長問我回哪裏,我想了想,然後和他說回原來的地方。
“你是說京市?”張隊長有些詫異,但是我隻是搖了搖頭然後就推開了車門,並沒有多做解釋。
下車之後我就直接打了輛車,然後給司機說出了一個地址,讓他趕去了這裏,這一路上我都一直思緒萬千,想著這次港區的案子,不一會兒出租車就停下了,我給了錢之後就下車了,我看了看這裏,然後直接走了上去。
我走上樓,然後來到了一個房門前,掏出一串鑰匙直接打開了門。
我走了進去,然後關上門,呆愣在原地觀察了這裏一圈,嘴裏低聲叫了一個名字。
“肖逸……”
再次來到肖逸的家,但是肖逸卻已經不在了,之前在青山觀時的情景到現在仿佛都還曆曆在目,肖逸拿著一把衝鋒槍和幾名暴徒交戰,最後卻中槍身亡。
我在這裏呆愣了片刻,然後走了進去,我在這裏的房間裏都看了看,看到了一張肖逸的相片,我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後放下照片就來到了其中一間房間裏。
我坐在這間房間的**,這是我以前在這裏住的房間,但是我剛剛坐下,臉色就在一瞬間變得異常凝重。我大腦中又回想了一下張隊長剛剛給我看的照片,然後我又掏出手機,因為我剛剛告訴了張隊長我新換的號碼,所以他現在已經把有關這次命案的情況和他們目前所掌控到的線索都告訴了我,我打開了短信,但是當我看完張隊長給我發的這些內容時,卻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南瓜怪人,又出現了……”我在這個空無一人的房子裏,坐在**低聲呢喃著,而在這一刹那,回憶也頓時就占據了我的大腦,南瓜怪人這個名字不是我把僵臉怪人給說錯了,這個南瓜怪人,是我以前所遇到的一樁案子,但是我不敢相信,這個南瓜怪人,竟然現在又複活了……
我之所以會在看見港區這件命案的信息之後如此震驚,則是因為這個南瓜怪人,曾經讓我有了一段猶如噩夢般的往事,關於這件往事,還需要追溯到我讀警校的時候。
記得當時是七年前,我還是一名警校三年級的學生,而這一年也是我在警校的最後一年,但是我卻萬萬沒有想到,就在我警校畢業的最後一年,竟然會出那種事,那種猶如噩夢般的事情……
那是在七年前的一次萬聖節,準確的說,是在萬聖節前一天的平安夜裏。
我所上的警校就是在京市,當時是平安夜,而我正和孟諾一起坐在校園裏的花池旁邊,雖然時間才剛剛晚上七點,不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而在我們麵前,則是不時走過的學生。
“平安夜就要吃蘋果。”孟諾一邊用小刀削著蘋果一邊笑著和我說:“這樣這一年都會平平安安的了。”
說完,她已經削完了手中的這個蘋果,然後直接轉過頭看著我,把蘋果送到了我麵前:“給,吃吧。”
可是我卻笑著搖了搖頭,我和孟諾說:“還是你吃吧,你該增肥了。”
“什麽增肥?!”聽到我的話,孟諾臉色頓時一變,然後直接推了我一把,推的我差點兒躺在花池裏,還沒等我重新坐穩,孟諾就直接把手中的蘋果硬塞給了我,並且說著:“這是專門給你的平安符。”
等我坐穩之後,這個蘋果已經在我的手中了,我隻能笑著咬了一口,孟諾這個時候忽然看著天上漸漸升起的星星問我:“你畢業之後準備做什麽啊?”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然後和她說:“可能像我父親一樣做一個警察吧。”
孟諾警校學的是刑法學,我說完這句話後,她就點了點頭,什麽都沒有說,這裏很寂靜,雖然麵前小路不時會或單或雙走過幾個人,但並沒有影響到這裏的氣氛。
我們一直在這裏坐著,手中的蘋果也已經吃完了,整個夜晚看似是那麽寂靜,萬籟俱寂。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一聲驚叫,卻忽然間傳入了我的耳中……
聽到這聲驚叫,我被嚇一大跳,直接站了起來,孟諾也被嚇到了,她站起來之後左顧右看,然後問我:“怎……怎麽了?!”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然後和她說:“你先在這裏呆著別動,我過去看看。”
說完,不等孟諾回答,我就直接朝著這個聲音的來源跑了過去,就在我跑了一段距離之後,卻看見就在這裏,有一個女生癱坐在地上,她的臉色非常蒼白,而且還在不斷向後移動著身體,一臉驚恐的看著她麵前的花池中。
看到這一幕,我心頭頓時猛的一震,然後二話不說急忙跑到了這名女生麵前!
“怎麽了?!”我語氣慌亂的問她:“出了什麽事?!”
可是她卻哆哆嗦嗦的指著麵前的花池,害怕的已經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那裏……那裏有……”
索性不等她說完,我就直接轉身兩步跑到了這個花池邊,然後直接朝著這個花池中看了看,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我隻覺得渾身猛的一個激靈,直接呆愣在了原地,一臉驚恐的盯著麵前的花池。
因為此時,就在這個花池裏麵,我看到正躺著一個人,這是一個女生,花池裏的枝葉幾乎把她一半的身形都給遮住了,而她就躺在這些花的枝葉上,把這些花的枝葉都已經壓的折掉了。
她的眼睛瞪的渾圓,朝天上望著,臉上充滿了驚恐,很明顯已經死了,月光照耀在她身上,她那慘白的臉顯得非常恐怖。
我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氣,而這個時候,我忽然聽見右邊響起了腳步聲,我轉過頭一看,才看見孟諾一臉著急的朝我這邊跑了過來。
“別過來!”我急忙衝著孟諾大喊。
孟諾被我這麽一喊,直接愣了愣,然後我又接著和她說:“快點去報警!”
“報……報警?”孟諾聽到這兩個字,不禁有些疑惑,但她還是照做了,因為沒有手機所以她隻能轉身,跑到了校務處把這件事告訴了學校裏的人。我沒有碰命案現場的東西,而因為剛剛這個女生的一聲驚叫,現在這裏已經零零散散的聚集了很多人,我著急的看著手表,不過過不一會兒,孟諾就領著幾名警察來到了這裏。
“怎麽回事?”這幾名警察問。
我們都沒有回答,但是當其中一名警察跑到花池邊朝裏麵去看時,整個人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這裏很快就被到來的警方給封鎖了,因為我不是警察,隻是一名學生,所以就無權進入命案現場,而且他們也不會讓我進去。
所以我隻能夠站在命案現場外,安慰著受到了驚嚇的孟諾。
“唐……唐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孟諾也被嚇得臉色發白,她看著我問。
我搖了搖頭,和她說:“我也不清楚,但是目前可以確定這是一樁謀殺案。”
“什麽!?”聽到我的話,孟諾頓時微微一愣,她驚訝的看著命案現場,顫顫巍巍的說:“殺……殺人案?”
我點了點頭,剛剛的死者,頸部有一圈明顯的刻痕,很顯然是被人給勒死的,而且她的頸部還有因拚命掙紮,而留下的繩索痕跡,我想應該是有人趁她不注意,然後從她背後用細繩之類的工具,狠狠的勒住了她的脖子,才導致了她的死亡。
警方在這裏勘察取證了大概有二十分鍾左右,從周圍的人群中又忽然擠出了一個人,這是一個年齡大概在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他慌慌張張的擠出人群,就直接朝著命案現場的方向慌亂的小跑了過去。
“邱老師?”看到這個老人,我不禁微微一愣。
這個人是我們警校最資深的刑偵教授邱廣華,同時也是我的老師,不過他現在因為年齡已經五十歲了,所以幾乎不帶學生了,而我之所以能成為他的學生,還是一次偶然的機會,不過我也很慶幸能跟他學習。
邱廣華匆匆忙忙闖進命案現場,這些警察都認識他,看到他之後叫了一聲邱教授,而且沒有攔他。邱廣華很快就進入了命案現場,然後開始詢問這些警察目前的情況,我想他應該是從別的地方得到了命案的消息,所以才會匆忙的趕到這裏。
“回去吧。”我轉過身和身邊的孟諾說。
“可是這裏……”孟諾有些猶豫。
“這裏交給警察和邱老師就行,我們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我和孟諾說,說完我拉著孟諾就準備回去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身後忽然間傳來了一個聲音。
“唐霖!”
聽到這個聲音,我不禁微微一愣,我鬆開了孟諾,轉過身朝後邊看了看,卻看到邱廣華此時正在命案現場,朝我這邊揮手叫我的名字,很明顯是在叫我過去。
我和旁邊的孟諾說,讓她等我一會兒,我過去看看,然後就直接小跑了過去,我跑到了封鎖線外麵,邱廣華朝我招手讓我進去,我看了看周圍的警察,他們沒什麽反應,然後我就直接越過封鎖線走進了命案現場。
“邱老師。”我笑著說了一句。
邱廣華朝著我點了點頭,可是他這個時候卻忽然間把頭轉向了旁邊,然後看向了這裏的一名警察,說:“他是我的一個學生,這件案子就由他幫你們吧。”
“什麽?”聽到邱廣華的話,我微微一怔,我目瞪口呆的和邱廣華說:“我……我還……”
但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邱廣華就直接擺了擺手,和我說:“你也跟著我學到了不少東西,現在正是該實踐的時候了。”
“邱教授。”但是邱廣華的話才剛剛說完,這名警察就直接看著他說:“我想您理解錯我的意思了,這裏雖然是您的學校,可畢竟我們才是警察。”
聽到這名警察的話,邱廣華並沒有什麽反應,而是看著我說:“你看看,別人都看不起我們,怎麽辦?”
“我……”我看著麵前的邱廣華,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但是這個時候這名警察又急忙賠笑著和邱廣華說:“我不是看不起您,您的能力我們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您以前也幫助我們破獲了不少懸案,您可是資深的犯罪心理學教授……”
“行了行了。”這名警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邱廣華給打斷了,邱廣華直接回過頭和他說:“別說這些沒用的。”
說完這句話,邱廣華就把目光看向了我:“唐霖,我們回去。”
聽到邱廣華的話,我點了點頭,但是就在我們正要出命案現場的時候,邱廣華忽然間頓住了腳步,然後他回過頭看著剛剛那名警察,嘴唇動了動:“劉啟,你還會回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