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蒙蒙剛走近,司延昭長臂一伸,就將她拽倒在身側沙發。
男人動作簡單粗暴,措不及防倒下,陶蒙蒙疼的嘶了口涼氣,扶著沙發背,幹淨澄澈的眼眸泛著淚霧,我見猶憐的模樣,格外惹人心疼。
司延昭性感喉結滾動,俊臉稍緩幾分,拿過旁邊的酒精棉拆開,煙叼在唇角,擰起戾氣滿滿的墨眉,替她消毒上藥。
動作不算溫柔,卻足以讓陶蒙蒙感到驚訝。
她雙手撐著沙發,呆坐著沒動,垂下的臉蛋兒,看不清表情。
臥室寂靜,兩人誰都沒說話,彼此間的氣息,也被香煙的尼古丁彌漫遮蓋。
上完藥,司延昭收拾也沒收拾,煙蒂扔進煙灰缸,拎起睡衣,起身出了臥室。
聽動靜,是去了書房。
陶蒙蒙不知道這人發什麽神經,也不在意他施暴完丟下她自己,就跑去書房睡。隻要看不到他,不用被這個男人礙眼,陶蒙蒙就感到鬆口氣。
她是真不樂意見到這人渣。
平複心底洶湧的情緒,陶蒙蒙拖著疲憊的身軀,將散落地上的鈔票悉數撿起。
掃幹淨地上的碎玻璃,簡單地洗了個澡,從包裏找出回來路上買的避孕藥幹咽下後,陶蒙蒙一倒下床,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陶蒙蒙直接睡醒到了下午。
司延昭不在,她也沒再問。
昨晚的動靜不小,蔣姨跟家裏的幫傭大抵都聽到了,默契的誰也沒敢提。
司延昭這一出去,第二天也沒見回來。
陶蒙蒙用完早餐,到後花園裏散步的時候,隔著一道牆,不想就聽到了不遠處在打理花圃的幫傭園丁們的議論。
可憐、下賤、不值得同情、活該、脫毛鳳凰不如雞等字眼落在耳朵裏,陶蒙蒙如鯁在喉。
心髒像被什麽緊緊掐住一樣,一口氣堵著上不來下不去,梗的她難受。
下賤嗎?
興許吧。
明明是司延昭母子二人導致家裏破產,她從首富千金,被迫淪為一個金絲雀,一個笑話,向自己的仇人搖尾乞憐。
怎麽會不下賤呢?!
可這是她願意的嗎?她根本就沒得選!
陶家破產最初陶蒙蒙尚且樂觀。
不就是不能再過錦衣玉食的富貴生活嗎?
大不了清貧點,省吃儉用而已。
她有手有腳,名牌大學生,在這個盛世裏,難道還活不下去麽?
她信心滿滿努力讓自己接受現狀,重新開始。
生活卻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用實際行動告訴她,還真能!
陶振南縱橫商場幾十年,結下的仇家並不少。
隻是以往,陶家是首富,有錢有勢,再看不慣再恨也隻能忍著,巴結奉承著。
陶家破產,樹倒猢猻散,沒了保護傘。
過往的仇家關係不好的,無一不是落井下石趕盡殺絕。
租不到房子,找不到工作,沒有任何人敢接濟幫扶,就連把自己的東西賣二手,都會被壓到極其低廉的價格。
好不容易找到住的地方,隔三差五就有人來搗亂,潑油漆,寫紅油字,夜半敲門,尾隨,妄圖猥褻施暴於她。
就算報警,也都是不了了之。
陶蒙蒙心裏清楚是誰做的,可又能怎麽樣,她無權無勢,就像是被強行拔了牙的老虎,什麽都做不了。
在醫院下達最後通告,再不繳清醫藥費,就要把爹地趕出醫院時,她不得不鼓足勇氣到霧都找司延昭。
他喝的醉醺醺坐在沙發裏,居高臨下問她要不要跟他,求他,跟條狗一樣求他,他就收留她。
明知道他是想羞辱自己,陶蒙蒙還是跪下了。
求他給她一條活路。
給她跟爹地一條活路!
陶蒙蒙強忍淚珠沒讓墜落,匆匆的步伐從身後傳來,她挺直腰杆,在蔣姨跟秦或走過來時轉身,佯作沒事人一樣伸了個懶腰道:“秦秘書,你怎麽來了?”
秦或西裝革履,手裏提著個巨大印著蓬萊花國logo的盒子,臉上掛著他慣有的官方微笑,客氣道:“陶小姐,司總讓我過來接你。”
接她?接她幹嘛?
麵對她的疑惑,秦或沒解釋,隻把手裏的盒子遞給她:“麻煩陶小姐您去換上,盡量半個小時後下來。”
陶蒙蒙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本能的想找理由拒絕,秦或就說:“司總說了,您必須出席,即便是生病了,打著吊瓶亦或者是躺在擔架上,都得過去。”
“……”如此喪心病狂,慘無人道的話,確實是司延昭那個禽獸說得出來的。
陶蒙蒙也不再做多餘無用的掙紮,老實接過衣服去換。
接連兩天縱欲過度,陶蒙蒙路都走不穩,晚禮服還得穿著高跟鞋,對她而言,簡直是一種酷刑般的折磨。
正式場合,水藍色的修身晚禮服,開叉的設計,纖細美腿若隱若現。嬌美動人的俏臉化了個淡妝,小巧五官襯的愈發立體精致,格外的惹眼。
一經出現,就吸引了不少的駐足側目。
陶蒙蒙無視眾人,落落大方跟著秦或,走向停車場裏的黑色賓利。
一襲西裝俊雅如玉,矜貴清冷的男人長腿交疊坐在車裏,從陶蒙蒙的角度看過去,隻看得到他的側臉。
嫋嫋白煙彌漫,襯的他愈發神秘莫測,好似那暗黑古堡裏的吸血鬼王。
陶蒙蒙不由自主攥緊了粉拳,挺直的腰杆,脊骨緊繃。
“司總,陶小姐來了。”秦或恭敬道,替他打開車門。
司延昭掐了煙下車,睨了眼特意打扮過的喬艾,墨眉微蹙,似有不悅。
陶蒙蒙低眉順目隻輕聲喚了聲司總,在他的示意下挽上他的胳膊,跟著男人進場。
彼時,陶蒙蒙才知道,司延昭帶她來參加的是紀璟行跟薑婭茹的婚禮。
雖然隱隱有猜測,但證實了,還是不免讓陶蒙蒙感覺到莫名其妙。
紀璟行跟薑婭茹的婚禮,紀薑聯姻,早已經被媒體大肆報道,陶蒙蒙自然也有所耳聞,不過並不在意就是了。
沒想到司延昭,還真閑著沒事幹,特意帶她過來參加。
相比於這些,讓陶蒙蒙尷尬的是那些時不時落在身上打量的目光。
陶蒙蒙本就不是多喜歡熱鬧的性格。
自陶家破產,跟了司延昭後,就更不愛出現在曾經所熟悉的圈子裏。
太過清楚,迎接她的不是鄙夷譏誚,就是陰陽怪氣的落井下石。她又不是自虐狂,犯不著給自己找不痛快。
為了不讓自己失態,陶蒙蒙盡可能不去關注,安靜在司延昭身邊當好一個花瓶的角色。
一時失神,穿著高跟鞋,措不及防踉蹌了一下,陶蒙蒙險些摔倒,及時攀附住身側的俺男人,才幸免狼狽跌到的下場。
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男人冰冷的聲線就從頭頂傳來:
“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娶了不如自己的女人,難受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