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麽時候難受了?”

被男人戾氣滿滿的鳳眸盯著,陶蒙蒙有些莫名其妙。

直至看到不遠處跟薑婭茹站在一起,眼神憂鬱,欲言又止盯著她的紀璟行,陶蒙蒙才恍然大悟這狗男人的脾氣來自何處。

紀璟行邁腿想要朝她過來,卻被跟在身側的黑衣保鏢給擋住。

而薑婭茹則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在薑仲平的示意下跟伴娘離開。

“他很舍不得你呢,不上去打個招呼?”

男人炙熱的氣息灼燙著耳廓肌膚,陶蒙蒙秀眉皺起:“司延昭,你是在對自己不自信嗎?我是拒絕過你,跟紀璟行有過婚約。可那時候我還小,我……”

“既然如此,那就過去打個招呼,省的一直盯著你看。”司延昭冷嗤了聲打斷她,大手摟著她的肩膀,邁著長腿就走向紀璟行。

“蒙蒙。”

紀璟行難掩激動,情不自禁喚了聲。

“司總,你來了。”薑仲平一臉諂媚恭敬,朝他伸出手,卻被男人直接無視,隻勾唇道:“恭喜薑總,找了個乘龍快婿。”

“哪裏哪裏。”

“不必謙虛,陶半城看上的女婿,自然龍章鳳姿。”司延昭不緊不慢道了句,頗具興味輕笑道:“是吧,璟行哥。”

紀璟行神色微僵,司延昭睨了眼陶蒙蒙:“蒙蒙,不恭喜璟行哥麽?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你的前未婚夫,他可沒少照顧你。今天他結婚,難道你不替他高興麽?”

男人一副陰陽怪氣,陶蒙蒙忍了又忍,才忍住堵住他那張小破嘴的衝動。

自知她不說點什麽,司延昭不會輕易饒了她。

陶蒙蒙麵含笑意,無懈可擊的優雅說:“璟行哥結婚,找到良配,我當然替他高興。”

“你這意思是說,薑小姐不是良配?”

“你誤會了,我怎麽會有這種意思。”

陶蒙蒙心中默念克製,卻也實在受不了這種針鋒相對的氣氛。

軟著聲對司延昭道:“我腳疼,老公,先找個地方休息好嗎?璟行哥今天結婚,要招呼賓客忙得很,我們就不要耽擱他時間了。”

“拜托了老公……真的疼。”她垂著臉,扯了扯他的衣角撒嬌。

“你沒這種意思,那是什麽意思。嗯?”司延昭長指抬起她下頜,似笑非笑的模樣極其危險。

分明就是打定主意,不會輕易讓她蒙混過關。

“薑小姐長相貌美,出身優越,跟璟行哥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他們結婚,我很高興也祝福他們。”

陶蒙蒙扭頭真摯的衝紀璟行道:“璟行哥,祝賀你新婚快樂,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不、蒙蒙……你、你不是……”紀璟行神色僵硬,他翕動著唇搖頭,不願意相信這些話會從陶蒙蒙口中說出來。

“璟行哥,新婚快樂,我跟蒙蒙,就不打擾你了。”

司延昭俊臉笑意邪魅,摟著陶蒙蒙的肩膀轉身就走。

望著這一幕,紀璟行心髒仿佛被狠狠地捅了幾刀。他下意識想要追上去,被走過來的紀衛國給拉住。

“璟行。”

對上紀衛國略帶警告的眼眸,紀璟行一僵。

紀衛國衝神色尷尬的薑仲平道了句:“我跟璟行說幾句話。”

就拉著紀璟行到了一處空曠地。

紀璟行拳頭緊握:“爸,你知道我並不想娶薑婭茹。”

“今天是你們的婚禮,你想也好,不想也罷,這個婚你必須得給我結,我們家,丟不起那個人!”

“多少人在看著,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該為了家裏,為了陶蒙蒙著想。她現在跟著司延昭,你以為她日子好過?你再惦記著她,是害了你自己,也是害了她,司延昭,能輕易饒了你們倆嗎!”

紀衛國壓低的聲音口吻淩厲,無一不是對他的警告和提醒。

剛剛司延昭那樣,分明就是在警告紀璟行跟陶蒙蒙。

如今陶蒙蒙是司延昭的人,他再惦記著陶蒙蒙,就是想給他司延昭戴綠帽。司延昭向來心胸狹隘,睚眥必報。

現在司家風頭正盛,司延昭又是個心狠手辣的,薑家現在的股市都還沒漲回來,一度瀕臨破產。

紀衛國可不想再得罪他。

“你們兩個,看好三少爺,要敢讓他跑了,鬧出什麽事情來,我拿你們是問!”紀衛國沉聲對跟在紀璟行身邊的兩個保鏢叮囑完,端著紅酒走向了另一端。

徒留在原地的紀璟行充滿了不甘,赤紅的眼眸死死盯著陶蒙蒙漸行漸遠的身影,苦澀泛濫。

從未像是此時此刻這樣,痛恨自己的無能。

連自己的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他還算什麽男人?!

紀璟行拳頭捏的咯咯作響,邁腿就走,那倆保鏢卻始終寸步不離跟著。

“你現在可以滿意了吧?”

“很委屈麽?”男人看來的目光陰沉沉的,令人發怵。

一瞬堵得陶蒙蒙話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好氣又好笑。

她實在想不明白司延昭到底是什麽腦回路。

紀璟行是她前未婚夫沒錯,可婚事又不是她求來的。

陶振南給她定下婚約的時候,她才幾歲大,什麽都不懂,隻稀裏糊塗多了個很寵她的哥哥而已。

紀璟行出國留學三年,去年剛回來,陶家就破產了。

除了年少時的青蔥歲月,她連接觸都沒跟紀璟行多接觸過。

沒有愛情的基礎,退婚是情理之中。

她有什麽好不舍的?

休息室——

陶蒙蒙脫掉高跟鞋癱坐在沙發揉搓著磨蹭到泛紅的小腳,撕掉了腳丫子裏貼著起皮了的創可貼,拿出包裏備用的創可貼換上。

才對沉著臉的男人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剛那就是我的真心話。司延昭,我眼睛真的不瞎。紀家無情無義悔婚在先,紀璟行懦弱無能,一個二十多的成年人,連自己父母都抗衡不了……這樣的家庭男人,我有什麽可惦記的?”

她一派認真含情脈脈,仿佛天底下,她眼裏隻裝得下他一人。

“你喜歡我?”

男人忽然伸來的大手將她拖拽入懷,被他深不可測的眸子睥睨,陶蒙蒙幾近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