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你來了啊。”

陶蒙蒙剛進來,麵向大門位置的男同事一下子就出口喊了聲。原本還在八卦議論的人,也都紛紛閉上了嘴,齊刷刷朝陶蒙蒙看了過去。

“不好意思,有點事,來晚了。”陶蒙蒙撩撥了一下秀發,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楊悅然趾高氣揚,一派冷嘲熱諷:“我還以為早上被我說中,你現在不敢來了呢。”

“是蒙蒙不敢來,還是你怕蒙蒙過來啊。”

王丹毫不客氣的懟她。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同事看到陶蒙蒙身後跟著進來,矜貴不凡的男人,驚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司、司總??”

認出司延昭的身份,包廂裏的十人,皆是臉色大變,登時噤了聲。

“延昭聽說我們在這聚餐,就送我一起過來。”

陶蒙蒙挽住司延昭的臂彎,不著痕跡將所有人的情緒收入眼簾,勾唇輕笑:“多一個人,你不介意吧?”

說話間,她看向楊悅然:“如果介意的話,多出了的部分,我再轉你。”

楊悅然死死地瞪著眼睛,尖酸刻薄的臉如同打翻的調色盤,難看到了極致。早前積極附和楊悅然的褚芸芸跟楊春秀,這會兒也慫的跟個鵪鶉一樣,頭也不敢抬。

誰也沒想到,鼎鼎大名的司延昭,竟然會出現在這。

原本對楊悅然話半信半疑的同事,此刻也紛紛打消了念頭。

全當是楊悅然在嫉妒陶蒙蒙,故意編排。

“用不著。”楊悅然死死掐著掌心,用力擠出一句話。

要是眼神能殺人,陶蒙蒙毫不懷疑,她早就被楊悅然瞪出幾個窟窿。

思及此,陶蒙蒙笑容甜美,大大方方挽著司延昭的臂彎,在空位裏坐下。

因為司延昭的到來加入,包間的氣氛格外安靜,皆是低著頭水也不敢吭聲。

倒是陶蒙蒙跟個沒事人一樣,問他們點菜了沒有。

王丹反應過來,把菜單給陶蒙蒙:“我們點了一些,你看看還要點什麽。”

同事一場,眾人都給楊悅然留了幾分麵子,點的都是些便宜菜。

十個人,才點了八樣。

陶蒙蒙手指輕敲著菜單,眼睫輕抬,唇角含笑問楊悅然:“菜可以隨便點?”

“隨便點!”

楊悅然黑著張臉,抬起的下頜不甘示弱道:“不就是一頓飯嗎,我請得起!”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陶蒙蒙微微一笑,把服務生喊過來點單。

聽著陶蒙蒙報的菜名,楊悅然肉疼的拿著杯子的手都在抖,緊咬著嘴唇才克製著打斷的衝動。

倒是廖春秀幾次看向楊悅然跟舉止大方的陶蒙蒙,想要打斷,都被王丹故意給阻止。

難得有這麽好出氣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她可不會輕易便宜了楊悅然。

嘴上甚至還在起哄,他們不會點菜,讓陶蒙蒙多點一些。

陶蒙蒙不負眾望,一連報了十道菜,才把菜單放下。

末了,又對正在重複對菜單的侍應生道:“這麽多人,你再開兩瓶92年的拉菲送來。”

“好的。”

侍應生應下,很快就開好了紅酒端上來,分別給客人倒了一杯。

倒到楊悅然的時候,不小心被黑著臉的楊悅然撞了下,倒酒的手一抖,就灑了出來。

“你怎麽倒的酒?”楊悅然彈跳起身,對著侍應生就破口大罵。

那侍應生低著頭不停地道歉,楊悅然不依不饒。

“我剛買的裙子你賠得起嗎?你當拉菲是水麽,用你這麽倒……”

陶蒙蒙夾起一塊香螺,不緊不慢道:“你要是不想請,這頓飯我可以買單,你犯不著拿侍應生來出氣。”

“誰說我不想請了。”楊悅然氣紅了眼眸,怒瞪著一副優雅作態的陶蒙蒙。

目光觸及坐在陶蒙蒙身旁,俊美矜貴的司延昭時,又無比嫉妒。

陶蒙蒙唇角含笑,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

可這樣的平靜,好似充滿了無聲的嘲諷蔑視,遠比話語更加刺人。

“悅悅先坐下吧。”褚芸芸小聲勸了幾句。

其他中立派的同事,也紛紛勸楊悅然,給那侍應生使眼色,示意她先出去。

一場鬧劇,這才落幕。

陶蒙蒙舔了舔唇,將菜咽下,低頭夾菜的時候,才發現小碗裏已經拆好的螃蟹,她微微一愣,望向還在拆螃蟹的司延昭,不禁有些發愣。

陶蒙蒙喜歡吃螃蟹,可她嫌麻煩,哪怕不吃,都不喜歡自己動手。

“謝謝。”她用很輕的聲音說了句,便毫不客氣大快朵頤。

這一則細節看在其他人眼裏,多少都有些詫異和羨慕。

更是坐實了楊悅然早前那番嘲諷的話,是惡意中傷,無中生有。

人家感情好著呢。

陶蒙蒙不知道他們的想法,隻心裏覺得奇怪,司延昭到底來幹嘛的?一晚上也沒說話。

隻眾目睽睽之下,她也沒問出口。

……

一頓飯吃了將近四萬,結賬的時候,楊悅然極其不情願,那卡,幾乎是被王丹強行從她手裏扯走的。

“早買晚買都要買,舍不得就別打腫臉衝胖子。”王丹冷冷的說了一句,將楊悅然的卡遞給侍應生:“麻煩再拿兩個打包盒。”

“都看著我幹嘛啊?請完這一頓,楊悅然得啃幾個月的泡麵了吧?正好還剩這麽多菜,給她打包帶回去,放冰箱裏,省著吃,還能省幾天的飯錢呢。”

“王丹,你別太過分了。”

王丹絲毫不懼楊悅然的發飆,揚起下頜道:“要不是你帶頭鬧事,故意想羞辱蒙蒙,我們想鬧事也沒個由頭啊。”

“你!”楊悅然氣結。

陶蒙蒙看夠了戲,從包裏拿出一遝現金放到楊悅然跟前,莞爾道:“我老公的那部分,就不勞你請了,畢竟說好的,隻是請我們銷售部的人吃飯。”

說完,她看也不看楊悅然一眼,說了聲告辭,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彎著司延昭的臂彎離開。

……

一路再無交談,回到司公館。

臥室房門一關,陶蒙蒙轉身抱住了司延昭的脖子,跟個樹懶一樣掛在他的身上:“謝謝你,老公。”

肋骨的傷口被撞倒,司延昭嘶了口涼氣,抬起的大手拍在她的屁股裏:“下來。”

陶蒙蒙訕笑了下,從男人身上下來,勾著他的脖子的手卻仍舊沒鬆開,仰頭在他唇角裏親了親。

“……”司延昭墨眉緊皺,儼然是嫌棄她吃完東西沒漱口就親上來。

陶蒙蒙眨了眨眼睛。

男人褲兜裏的手機,很不合時宜響起。

音量不大,陶蒙蒙聽不清電話的內容,也沒看到是誰打來的。

隻見司延昭臉色愈發凝肅,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了聲現在過去,便掐斷了通話。

“我出去一趟。”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臉線條冷厲,完全看不出喜怒。

望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關上的門扉,陶蒙蒙不由奇怪。

大晚上,誰找他這麽著急?

不會是白天那女人吧?

累了一天,明天還要到新世紀報道。

按捺住想要跟出去一探究竟的衝動,陶蒙蒙先進了浴室洗漱。

……

睡得早,起的也早。

司延昭一夜未歸,陶蒙蒙也渾然不在意。

新世紀不似在民盛當銷售一樣要穿工作服,陶蒙蒙自己搭配了一身,V領襯衫,藕粉色及膝裙,秀麗的長發隨意紮成馬尾,拎著百搭的小白包下樓吃早飯。

昨天陶蒙蒙跟司延昭大吵了一架,哭哭啼啼出的門,晚上雖然一起回來,但沒一會,司延昭又出去一夜未歸。

她本還擔心,兩人昨晚又是吵架鬧矛盾了。

現在看陶蒙蒙一副精神奕奕模樣,蔣姨懸著的心也總算放下。

她把熱好的中藥端出來給陶蒙蒙,眉眼含笑問:“陶小姐跟少爺是和好了?”